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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隻手狠狠將許南竹抱進懷裡。

他抓著許南竹的肩膀，用力到指甲邊緣翻起，在許南竹耳邊恨聲道:“你真狠。”臉頰突然溼潤，他想看清楚究竟是誰的眼淚，下一秒，腹部巨大的衝擊力推得他不住後退，一腳踩空。

失重的這一瞬間，時間彷彿變得靜止，臉頰溼潤的許南竹，鮮紅如血的夕陽，遠近層巒疊嶂的重峰，緩慢地逐一遠離。究竟是誰在哭泣，他早已模糊的雙眼到最後一刻也沒有看清。

辛洪掉在緩衝墊上。

“卡！”導演喜氣洋洋，“一條過！”耶！工作人員互相擊掌慶賀。

小彭衝上來把陳束裹進羽絨服，包著他走出片場。一個無比眼的人出現在陳束面前。

陳束驚訝:“你怎麼來了？”周敘還是他慣常圍巾遮臉的酷哥造型:“聽小彭說你們今天拍完，過來瞧瞧。”陳束很高興:“是嗎，覺得我演得怎樣？”

“演得……”周敘學辛洪的語氣，“真狠。”陳束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伸手緊緊抱住，用許南竹的語氣說:“我狠不狠，你還不知道？”還沒抱完，聽見辛洪在背後酸溜溜地嘖了一聲。

周敘乾咳一聲，退開一步，圍巾遮著也看不出來是不是有點不好意思。

“趕緊把你東西收拾了，要回酒店了。”辛洪提醒，看也不看周敘。

陳束卻牽著周敘的手:“回什麼酒店呀，打今兒起我就進家門了。”這語氣得瑟的，周敘蒙著圍巾笑了一下。

周敘在陳束家住了一個多月，這套房子來時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讓陳束不由想起周敘小姨家的房子，乾淨得像隨時拍手就能走人。

他進門連拖鞋都來不及換，揪著周敘的衣領就質問:“你是不是還想著走！你就說你想建立長期關係的話是不是騙我的！”周敘被抵得靠住鞋櫃，無奈道:“這麼晚了你不餓嗎？我廚房裡菜都洗好了。”哎喲有吃的！

陳束扒著衣領湊上去吧唧親了周敘一口。

今天的晚餐有桔皮排骨湯。周敘剝了一整個冬天的沙糖桔都在這裡了。

把用開水氽過的排骨瀝乾淨，再下進開水鍋，倒少許料酒加幾滴白醋，淺淡的白湯汁翻滾，排骨顛在勺間瞧著十分軟糯有彈。放入適量桔皮，大火煮開，清新的桔香忽而散開，沖淡了的油膩。再開小火放入金針菇，用鹽調味。廚房頓時變得溫暖誘人。

陳束兜裡揣了幾個桔子站在旁邊，一邊圍觀一邊剝桔子吃，自己吃一半想給周敘也喂一半。

周敘總是躲開，並用教訓幼兒園小朋友的語氣勸導:“自食其力不好嗎，我想吃自己會剝的。”

“給男朋友剝桔子怎麼了，你是沒見過別人家談戀愛嗎！”

“……能不能專注自家？”可以啊周敘，了個明星男友，連粉圈用語也學會了。

“而且我覺得，你不可以一下把進度條拉滿吧，”周敘補充立論，“拉滿就沒法享受過程了。”陳束把剩下一半桔子丟進嘴裡，看著白花花的排骨在桔香中和逐漸綿軟的金針菇糾纏在一起，在油煙機充滿煙火氣的噪音裡抵著周敘耳朵大聲問:“那要什麼時候才能拉滿？！”周敘受到影響，也不知不覺提高音量，混著翻騰濃郁的排骨湯香氣一起被入油煙機，通向城市樓宇裡每一扇窗格最後的結局。

“慢慢來吧，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