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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終於要開獎了。
房間外好像有敲門的聲音。小孩的耳朵立刻豎起來。
篤篤篤。
作業和檯曆都不要了,小孩把筆一甩,衝出房間去開門。
媽媽!
書房暖黃的燈光下,陳束的表情很柔和,角一點似有若無的弧度。周敘看著他,想到自己每次夢見窗紗後母親的身影,可能也是這樣的心情。急切而思念,懷著一觸即碎的悲愴。
“你在做什麼?”陳束:“……寫、作業……”周敘:“???”合著難得一次記憶回溯體驗,你就用來回憶小學生寫作業?周敘一時間心情難以形容。
周敘:“描述一下你身處的環境。”陳束:“在我自己的……房間……和母親一起……”周敘瞭然。
陳束忽而一皺眉。
周敘輕輕問:“發生了什麼事。”陳束略有猶疑:“……作業本上、有塗鴉。”
“什麼塗鴉?”陳束的聲音變得很小:“……同學的。”周敘靈機一動,有點明白陳束為什麼會下意識回到這個時間點:“塗鴉都是什麼內容?”陳束撇撇嘴角:“……討厭鬼,死娘炮。”
“同學為什麼寫這些?”
“因為……我可以經常請假,不來上學……”周敘猜,大概是因為從小拍戲的原因。
“你的母親呢?”陳束皺起的眉心又平復了:“……在安我。”催眠造成的記憶回溯並不都是真實場景,箇中蘊含的象徵意義往往代表著強烈的主觀願望。陳束選擇回到這個場景,除了單純地懷念母親,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動機。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周敘提高音量,準備喚醒陳束:“當我數到三,你就會醒過來,並且清楚記得現在看見的一切。”
“3、2……”陳束的眼球在眼皮下轉動頻率加快。
“1。”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底起了一層極淡的水汽,有些空茫。
周敘到書桌旁倒了一杯水,茶水盤終於承擔起除了教學道具以外的職能。周敘看著氣泡在杯壁上浮了一圈,玻璃杯壁倒映出陳束在偷偷抹眼睛。背身站了一會兒,周敘走到陳束身邊坐下,遞水。
“覺如何?”陳束閉眼輕輕舒了口氣,良久,才開口:“像是醒著,又像在做夢。我能很清楚地聽見你的聲音,但夢裡卻無法主動控制自己的行為。”
“這正是催眠與睡眠的區別,”周敘說,“睡眠時,大腦皮層處於廣泛的抑制狀態,而催眠時,起碼對施術者的暗示保持了高度興奮。換句話說,催眠只是一種大腦侷限的睡眠,這個睡眠並沒有擴散到腦的低位部分。”陳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周敘順著他的視線看見平滑如鏡的杯中水面。
“你小的時候,受過校園霸凌嗎……”周敘問。
陳束握著水杯的手指動了動,關節處浮起一層青白:“那已經是上了中學後的事了,而且也不是在作業本上塗鴉這種幼稚園把戲,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學的記憶裡。”被暖氣驅散到只剩淡淡一縷的熱氣沿著水杯壁升騰到鼻尖,有股暖和的溫柔,陳束聽見周敘輕聲說:“是因為你的母親吧。”陳束抬起頭。
“因為中學時候母親已經不在自己身邊,所以潛意識裡希望經歷坎坷時能得到母親的陪伴與安。”不知是不是陳束的錯覺,周敘的表情變得很恍惚,好像通過自己在看著別的什麼人,竭力剋制著不斷被海推離岸邊、永遠也抓不住礁石的眷戀的眼神。
陳束默了默,突然出一個純粹的笑容:“你難道是在安我嗎,周老師?”周敘靜靜看著他。
“其實也不算校園暴力啦,幾個心智不健全的頭小子罷了。那時候我經常跑劇組,和他們本沒見過幾面。再說了,你知道現在我有多少粉絲嗎,這種往事要是曝出去,都夠集結百萬大軍網暴征討他們了。追訴永不過期嘛,”陳束無所謂地聳聳肩,“人生際遇跌宕起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為往事困擾,顯得多沒境界。”陳束哥兒倆好地拍拍周敘肩膀:“做人要向前看周老師,逝去的也總有一天會重逢。佛曰‘一念放下,萬般自在’。”周敘沒有回應,起身繞到三腳架後去關相機,又去拉開書房的窗簾。
陳束被他這個反應搞得有點不自在:“周老師?”周敘回到書桌後坐下,在暖氣充足的房間裡,襯衫袖口被折出一個鋒利的角,冰冷的權威又重新回到他身上:“所以你現在要普渡眾生了?今天的學習內容搞清楚了嗎?”
“今、今天不是體驗課嘛……”陳束從躺椅上撐起來,蹭到書桌邊上:“周老師,令堂的自殺……是不是給你留下了很嚴重的陰影?”周敘一瞬間的眼神嚇到了陳束,像一把開刃見血的利劍,但倏爾又歸劍入鞘,依舊平靜冷淡:“我母親的抑鬱症,大概從我出生就有了徵兆,到我讀小學五年級為止,斷斷續續接受了將近十年的心理治療。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對我很溫柔,也會經常笑一笑;壞的時候,我常常記得她站在陽臺上的背影,好像如果沒有兒子在客廳裡尖叫哭泣,她就要化作飛鳥迫不及待地離開……”陳束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