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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君是擔心,與盟主一同陪葬麼?”薛百縢沒好氣地橫她一眼,冷冷哼道:“在成為道大魔頭之前,他得先過狐異門這一塹。”說著,老人忽停步回頭,望向遠處虛掩的大廳朱欞。

過篩似的陽光照入廳內,劃出兩道沉默相對的身影。

所有人都出了議事大廳,只有胡彥之被單獨留下。盟主有話要對他說。

“你猜胤野死了大兒子,誰會是下一位狐異門主?”薛百滕喃喃說著,望向只剩兩人的華麗廳堂。

第二零七折、錯落緣合,求敗顯勝“……這下子沒別人啦。”耿照拖著步子踅下丹墀,一把跳入老胡對面的長背太師椅,蹺腿踝,活動活動筋骨。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看來才像是一名十八九歲的普通少年,全然想像不出他剛統合了東海最負盛名的幾大派,即將在江湖上掀起偌大風波。

“話憋久了,難受得緊,你趕緊說罷。”胡彥之哈哈大笑。

“哎呀呀,盟主大人說得什麼話來?明明是你留我。那廂怕要放飯啦,去晚了沒有雞腿餑餑,光想到我心都快碎了。”耿照笑起來,片刻才道:“我覺得,你有話想同我說,從定字部那廂一直忍到了現在。我很謝你的耐。”胡彥之舉手打斷他。嘴角雖仍維持著死不正經的上揚弧度,眼神卻很正經,意外地散發出懾人的氣場。

“我不怪你殺人。我怎麼說也算是個好人罷?身上不也背了幾條人命,人在江湖,本是如此。況且,你並不是逞一時血勇,濫殺無辜。我可是捕聖弟子,也讀過《建武律》的。”

“建武”是獨孤弋登基用的年號,為方便新朝統治,在蕭諫紙、陶元崢的主導下,以碧蟾王朝的舊律為本,廢除繁苛無理的部分,應時添新,因地制宜,推出了一部臨時法典,被稱為“建武律”。

建武律淺顯易懂,為白馬王朝的政令推行,起了極大的作用。直到由陶元崢主持的大典修訂完成、孝明帝頒行全國之後,仍有許多偏鄉縣衙按舊律斷案,屢不絕,可見影響深遠。

而《建武律》於刑罪上與歷朝最大的不同,在於嚴懲強姦。此前歷代,由於女子地位卑下,強姦罪處罰甚輕,至多判囚一年,還有兩造皆罰的荒謬處置,許多受害的婦人為免遭罰,不敢聲張,強姦犯竟是連公堂都不用上的,逍遙法外,一犯再犯。

獨孤弋登基後,加重處罰,強姦犯一律杖責一百,刑千里,折傷者斬;“折傷”,是指因而致女子受創。

建武律頒佈後,鄉里間侵凌婦女、亂兵破門姦的歪風才漸消止,慢慢有了安居樂業的太平景象。

耿照在執敬司時讀過《建武律》,山下王化四鎮偶有糾紛,里正難以調解時,鬧到城主跟前,獨孤天威也按建武律處置!—倘若他清醒的話。執敬司的文檔庫裡貯存了大量的判例文書,耿照在司中地位卑下,哪裡骯髒便派他往哪裡掃去,打掃庫房乃家常便飯,是以不陌生。

令時暄之妹令雨亭,因致命,以“折傷”論處,姦者惟死而已。那人落入官府手裡,一且證據確鑿,便只能等待秋決,差別僅在於:行刑的是耿盟主,而非東海臬臺司衙門。

至於其他罪人施以鞭刑、斷指、十年苦工等,則是“杖責一百,刑千里”的折換,各地判例中不乏參酌。胡彥之在平望跟隨“捕聖”仇不壞時,也沒少看了此類文檔,聽耿照隨口發落,略一轉念,便知其背後依據。

“要我說,你的處置已經相當準,算是有憑有據,斤斤計較了,隨便換個鄉下官衙的老爺,未必能有這般條理。”胡彥之道:“殺人這事,永遠都不能習慣,也不該習慣,我不會說你的難受沒道理,或許那便是‘好人的證明’。須考慮到受害者的心情,你能原諒凌你的人,那是你寬宏大量;要求所有人都這樣,只怕就過於傲慢了。

道那邊能以死一個人收場,在我看來,已是難能可貴。這事怕還沒完,兩邊你都得留神;仇恨這種東西,沒這麼容易的。”耿照聽完,出鬆了口氣的神情,點頭道:“多謝你了,老胡。”胡彥之伸了伸懶,嘻皮笑臉道:“不過,我也不是沒話問你。既然大夥一塊兒喝茶這麼巧,不如你告訴我,我那作惡多端的兄長,人在何處——”耿照同樣舉起手來,制止了他的提問。

“老實說我不知道。我不能知道的理由,正如你不能知道。我只曉得他被妥善處置,再不能出來害人,這樣一來面對你時,我便用不著說謊。”

“這不夠。”老胡搖頭。

“誰都聽得出來,這代表他還活著,被囚於某處,死人的行蹤是毋須隱瞞的。我母親不會善罷干休,她會找到你,就算你真不知道,她會從你身上撬出知情者的線索,循線找到兄長。換了是我就會這麼做。”耿照搖了搖頭,平和、但堅定地反駿他。

“她會先找到你。無論鬼先生身在何處,都不能再繼續領導狐異門了,她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繼承你父親的聲名與基業。我想不到比你更好的,是我就會這麼做。”胡彥之目光炯炯,雙掌疊在頷下,拱背如嶽,直視著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展顏一笑,懶憊聳肩。

“看來我們都有麻煩了,對罷?”誰知耿照卻無笑意,依舊搖頭。

“是狐異門有麻煩,不是我們。‘姑’與鬼先生接頭,乃至將他納入組織,我以為有雙重意義:能動用鬼先生,等於就有了他背後的狐異門勢力,鬼先生將金環谷羨舟停、‘豺狗’等攜入東海,出錢出力;一旦成功,堪稱是無本生意,可萬一失敗了呢?”老胡不哂然。

“既是無本生意,何失敗之有?是狐異門當了冤大頭,背後支使之人,啥損失也無,頂多看戲看累了,眼痠脖子疼而已。世上冤大頭所在多有,死之不盡,沒了東家找西家,吃完上家吃下家,愁什麼?”耿照緩緩搖頭。

“冤大頭忒多,找上狐異門,靠的是抓鬮麼?”胡彥之笑容凝住,被反詰觸動了心思,雙罾砠,頓陷長考。

耿照續道:“在幕後縱‘姑’的那一位,決計不是無端端找上狐異門。以其滴水不漏的布計,令妖刀於江湖掀起如許波瀾,卻無一絲形影洩出,周密至此,我以為連失敗都在他的考較內;即使狐異門受挫,他仍能從中得益,說不定所得還勝過了成功——如此,才符合那人的一貫風格。”胡彥之眉目一動。

“你知‘古木鳶’的真面目了?”

“‘古木鳶’背後,尚有他人,他們管叫‘賣平安符的’。”耿照沉聲道:“妖刀亂世、民攻上阿蘭山,乃至將魔掌伸向七玄,幾於神不知鬼不覺間,混一了東海派……這人做了忒多,你我卻只知有古木鳶,幾乎以為一切陰謀的源頭,亦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