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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嵧分舵是鐵打的營盤,佔得肥缺,終身不入冷鑪谷的準備還是有的,裡邊的人自不會到處亂說,總比送去鄉下分舵,一幫庸婦少見多怪,反而壞事。但林採茵是從東海跟著來的,將來回轉半琴天宮,莫說姥姥瞧著扎眼,要擔保不洩漏半句,一刀捅死了最省事。

那兩個多月裡,林採茵每求神拜佛,祈禱柳繁霜千萬別喝斑蝥湯,生出重返總壇的雄心,這樣一來起碼拖到骨誕下,總壇下令滅口之時,自己再跟著一塊兒上路──她也想過姥姥極可能會叫她動手,為此練習殺過小貓小兔之類,可惜沒能成功。

當“鬼先生”找上門,她幾乎沒怎麼抵抗便出了身子。在倒數著還有幾好活的陰影下,體的歡愉可說是唯一的藉;釋放壓力之外,她也需要一個能說心裡話的對象。

但柳繁霜最後還是死了,死前甚至沒能決定是否留下孩子。

柳繁霜死在戒備森嚴的濮嵧分舵,供她“靜養”的獨院中,一刀斷喉,乾淨俐落。兇手劃斷脖頸的瞬間取繡枕一按,阻住了而出的鮮血,一滴都沒落榻下,遑論濺上衣衫頭臉。

血被枕被裡的棉絮汲得飽飽的,滲入架肌理,那股味兒大半年都沒能散去,在不祥的空房裡迴盪著鐵鏽水似的陰鬱氣息。

一起死的還有左護法。

林採茵發現她時,左晴婉在鄰房倚而坐,下裳全是血。

兇手挑斷她大腿內側兩股腿筋,鮮血離體的速度快到令她不及呼救,片刻便失去了意識和行動能力,空的眼眸隨著身子搐於虛空中晃顫著,直到林採茵大著膽子接近,她才突然翻掌握她的手,蠟一樣的瓣艱難開歙。

“我……不後悔……帶……帶你出了……莫……莫回去……”林採茵的理解是:一向冷淡的左護法臨死吐善言,不後悔帶她離開冷鑪谷,並且忠告她別再回去了,只是沒能說完,便再也不動。也不知怔了多久,她才從目睹死亡的震驚中回覆,顫著拉開女郎冰涼的手掌,默然片刻,終於“噗哧”一聲笑出來。

──得救了!

那人果然遵守諾言,救她於瀕死的絕境之中。

濮嵧分舵沒捅過這樣的大婁子,立刻進入最高層級戒備,最後是雪豔青親來央土,將她接回了冷鑪谷,以免唯一的活口又遭無名兇人毒手。姥姥面凝重,問過諸般細節後便讓她回房休息──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玄字部分壇居然有了廂房,從此不用再與其他姐妹同擠一室。

一切都和那人說的一樣,簡直就像他一手安排妥適,左護法、門主、姥姥等不過照本子搬演一遍,神奇到近乎荒謬的程度。儘管林採茵並未因此得到重用,卻也沒受什麼責罰牽連,子要比過去舒心得多。

“他是怎麼聯絡你的?”蘇合薰只關心冷鑪谷被滲透的程度。

“鴿……鴿子。”林採茵怕了嗆水之苦,不敢不答,嚅囁道:“是……是我們的鴿子。”冷鑪谷與遍佈東海、央土,乃至南北兩道一小部分的諸分舵之間,向以鴿信聯繫。林採茵離開嵧城浦後就沒再與那人聯繫過,甚至來不及說聲“謝謝”──那時她並不真的相信那人所說,不覺得有人能無聲無息潛入號稱“天羅香第一大分舵”的嵧浦別院,殺了即使在八大護法中,本領都是數一數二高的左晴婉,再如幽影般悄然離去。

重新與她聯繫上的,仍舊是神通廣大的“那個人”要說林採茵有什麼優點,那就是無論內外四部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和她相善,內四部的教使與她說心裡話,外四部的出谷採買,也經常叫上林姑娘一道。當她在鄰近鎮集裡看到那張悉面龐時,心子都差點嚇停了,那人與她擦肩而過,了張紙條在她手裡,寫著某某月濮嵧鴿到,要她在鴿腳的信筒裡放入寫了“知道了”三字的小箋。

林採茵半信半疑,仍是提前了大半天,夜裡專程到鴿舍裡等,果然濮嵧分舵的信鴿到來,打開信筒一瞧,赫然發現一張寫著“左晴婉”的箋信,嚇得她魂兒都要飛了,不敢再違拗那人的意思,趕在鴿子放飛之前,把“知道了”的箋條放入信筒中,從此成為受人控的傀儡。

但有一節蘇合薰百思不解,只能認為以上種種,不過是林採茵的遁詞。

“入谷不出,誰奈你何?是他殺人,與你何干?”林採茵明眸圓瞠,嫻雅的臉上出無比驚恐的表情,揪著桶緣顫道:“不……不是這樣!你不明白!信鴿放出後不到一旬,有天夜裡我覺得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赫見他站在邊,臉上掛著那張糊紙面具,邊柔聲說;“茵兒乖!聽話。”邊解我衣裳──”潑喇一聲,她半身仰出水面,抓緊蘇合薰的臂韝袖管,尖聲道:“我沒帶他進來過!一直都是他……一直都是他自個兒進來的!真的,我沒騙你……我說的全是真的!”蘇合薰一怔,林採茵的驚恐與絕望似染了她,回神甩開握持,冷道:“既如此,便無留你的價值了,是不?”啷的一聲銳響,從杖中拔出一柄極細極薄、中有凸稜的蛇脊杖劍。林採茵臉都青了,嗚嗚地癱在浴桶邊上,簌簌發抖。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嗚……”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蛇脊薄刃搭上她纖長白皙的頸,偎著下頷,將她從水中“抬”了起來,凹凸有致的豐滿身材不住抖下晶瑩的水珠。

“得問一個人。”費了半天工夫才穿上衣裳的林採茵,被押到了定字部分壇。考量到“不能驚動姥姥”以及“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兩點,蘇合薰認為此際最適合處置她的,是鬱小娥。

鬱小娥聽完她的說法,罕見地並沒有乘機奚落,或毒舌嘲她的狼狽不堪,而是面凝重,目光越過蒼白顫抖的玄字部代使,與蘇合薰會的剎那間,蘇合薰忽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們想的是同一件事。

──還有另一名叛徒。

此人是早在林採茵、鬱小娥等新人上位之前,即能命領路使帶人入谷,起碼是各部織羅使以上的身份。問題是:這些人多半死於蓮覺寺之一戰,碩果僅存的方蘭輕也於數前溘然長逝,若林採茵供述如實、從未偷渡他人入谷,則鬼先生的接頭人除了姥姥,實不作第二人想。

“我若將你給“主人””沉默不過一霎,鬱小娥斜乜著林採茵:“你猜他會怎樣?是好生謝我呢,還是責你個辦事不力,自曝身份?”林採茵驚恐莫名。

“小……小娥!不要……他……他會要我命的!當我求你了,好不?你把我關起來,要不隨便怎樣都好……別讓他知道這事,求求你……嗚嗚嗚……”鬱小娥端詳了一會兒,淡淡一笑。

“對不住了,林姐,小娥實信不過你。你那番“他自個進來”的鬼話,我一個字也不信,這謊扯過頭啦。”對蘇合薰道:“一會兒帶上她。換完了,咱們將她扔出道口試試,若她說的一字不假,主人為保這條暗樁,明兒林代使仍會光鮮亮麗地現身玄字部,像個沒事人兒似的;若是她扯謊,於主人即無效用,自有人處置她。”林採茵面丕變。

領玄字部道的是不折不扣的黑蜘蛛,除了名叫“荊陌”其餘蘇合薰俱不知曉;莫說核實林採茵的說辭,連要上哪兒找這人都無頭緒,略一思索,終究是鬱小娥的法子省事,只點了點頭。

鬱小娥扭動機括,地板“喀喇喀喇”地平移開來,出其中的秘密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