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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的天羅香所好。

然而,千百年的光陰逝去,冷鑪谷早已物是人非,只餘生命力無比強韌的藤蔓猶在。主莖如拇指的紫藤不僅覆滿攀架,甚至爬上峰壁,一路牽緣糾葛,滿滿地生到了外頭,花道的假入口與道的真入口之間,幾被垂至地面的紫藤連成一體,也沒甚真假之分了。

鬼先生抬望紫藤懸覆的峰壁,並未冒險走入深黝層疊的垂蕊間,似被月光下呈現靛紫異、又隱泛銀華的紫花引,饒富興致地欣賞著滿壁幽豔。

耿照遠遠停步,閃身匿於林樹後,未敢再近。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深深慶幸目力並未隨功力而有所消損,否則以此刻的狀況,撞在鬼先生手裡,非但保不住雪豔青的金甲,怕連逃生亦有不能。

他非常肯定此際未至子時,為何鬼先生提早到來?難不成……他與鬱小娥改變了約定,將易的時間提早了?改變的只有易時間,抑或還有其他?

耿照難抑心焦,便是鬼先生無故早來、鬱小娥並未違約,若無法如約將金甲攜入,子時一到,鬱小娥仍會將紅兒出,情況之糟,與背約實無二致。

(不行!一定得將他引開……而且要快!

耿照苦思良策,還未有頭緒,驀聽“潑喇”一聲,紫藤花幕應聲兩分,由層層細蕊間鑽出一抹悉的嬌小身影,瞧得他眥目裂,幾起身。

──鬱小娥!

◇◇◇蘇合薰深受姥姥信任,只因她一板一眼、近乎機括的子,不問好惡,總按姥姥的吩咐行事,從未出過什麼差錯。因此,當她認出腳鍊子的主人時,理當第一時間向姥姥稟報,畢竟茲事體大,對天羅香而言,沒有比道更緊要的屏障,一旦出入有失,便是全谷覆滅的下場。

然而,她卻無法這麼做。

現在叫醒姥姥,私縱耿照出谷一事,便不能不對姥姥說──雖然她一向清楚,沒打算長久瞞下去,在她決定出手幫助耿照時,連會遭受什麼樣的處罰,心裡都已想得透徹。

她知道姥姥並不會降責。蘇合薰不笨,她明白自己存在的價值,失去她,在姥姥有生之年,可能都無法再送第二個暗樁到地底去。別要驚動姥姥,她明快地下了決斷。但必須先處置叛徒。

即使玄字部分壇的管理一向比鬱小娥的定字部鬆散許多,夜深若此,還亮著燈燭的房間也不多。主屋後進的浴房中,氤氳蒸騰的水氣透簾逸出,負責燒水的丫鬟坐在隔鄰的灶房裡打著盹。

蘇合薰一掌切暈了她,正閃入,驀聽浴房淅瀝瀝的舀水聲之間,夾著一縷輕鼾,戳破窗紙,赫見垂簾屏風前,一名丫鬟倚牆垂首,正與周公聊得歡,主人換下的衣裳兀自抱在懷裡,不住點頭,差點把小腦袋撞在幾頂疊好的新衣上。

無論引入外敵,抑或與谷外男子通姦,都不是能大剌剌攤在陽光下接受公評之事,這可是通敵啊!是細作的行止,不是該做得悄無聲息麼?歡好後要洗浴也就罷了,還要喚起兩名丫鬟,是怕起疑的人不夠多?

蘇合薰莫名煩躁起來,閃身竄入浴房,丫鬟還未睜眼,頸間便挨一記,軟軟倒臥。她從擱在几上的首飾堆裡挑出那條細金煉,掀簾而入,浴盆裡的林採茵正哼著歌兒,把玩著垂於前一側的蓬鬆魚骨辮,白皙雪靨紅撲撲的,不知是熱水烘就,抑或心情舒暢所致。

蘇合薰長杖一指,抵著她鎖骨之間往後推,林採茵猝不及防,“潑喇”一聲撞在木盆邊上,肢一滑,骨碌碌地喝了幾口水,忍著不敢咳出,鼓脹脹的雪白脯急遽起伏著。

“合……咳咳……合薰!你……咳咳……”小手抓著杖頭,無奈推之不去。

“叛徒。”蘇合薰淡道,一見她要分辯,杖頭用勁,又將她按入水中。

“骨碌……不……骨碌碌……”林採茵雙腳胡亂踢水,無奈口受制,怎麼都掙不開;熱水湧入口鼻、將斷息,杖上勁力一鬆,她趕緊冒出水面,咳得涕泗橫,模樣狼狽,再無平優雅從容。

“我只問一次,你仔細著答。”蘇合薰神清冷,彷彿說的是再平淡不過的事。

“……那人是誰?”

“我不知……骨碌碌……嗚嗚嗚……”林採茵不是能忍受痛苦的類型,蘇合薰按得久些,讓她真覺得自己死過幾回之後,大抵全招了。她只知那人自稱“鬼先生”沒見過他的真面目,她們在濮嵧分舵時搭的線,算算已有許多年。

林採茵雖是內四部的教使,但始終升不上去,橫豎無事,隨護法左晴婉待過一陣濮嵧分舵;她能補上代使,靠的也是這段經歷。濮陰與嵧城浦是京師左近最大的河運樞紐,雙城隔江相望,繁華堪比都城,林採茵巴望著親眼見識平望都的冠蓋之盛,沒怎麼抵抗就跟去了。

左晴婉出鎮央土最大的分舵據說是為了散心,畢竟眾人都說京師好,華服美園飲食緻,幾乎夜夜有節目,不僅彩,積攢銀錢的速度更是飛快,在天羅香諸分舵中可是肥得油的缺。

除了林採茵,左護法還帶了另一名教使柳繁霜──該說原先帶的正主兒本就是她,林採茵不過是乘了個便,隨行打打下手罷了。

柳繁霜比林採茵大上七歲,與方蘭輕是同一輩,在教門中的地位絕非庸碌的林採茵可比,差不多就是後來的盈幼玉,一貫是眾人捧在掌心裡的天之驕女。柳、方二姝都是姥姥心栽培的菁英,在掌控谷外綠林的試驗之上,兩人均立下了不可抹滅的功績。

林採茵剛到濮嵧分舵的頭一個月,便知上了當。

左護法不是來“散心”的,柳繁霜也非如谷中耳語盛傳,來嵧城補補資歷,回谷便要晉升織羅使,掌理一部勢力。她是有孕不能見人,又不肯喝斑蝥湯打胎,姥姥讓左護法將她送到央土,一來避人耳目,二來則是想以豪奢的生活略加安撫,哄得柳繁霜乖乖飲下斑蝥湯,絕了生子之念,多半也許她回谷高升、繼承衣缽之類,只等柳繁霜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