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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母親與妹子安全得很,毋須掛懷。過了今夜,世上再無金環谷,十九娘自顧無暇,豈能再傷害你家眷屬?”◇◇◇荒山,野谷,夜幕。

隔著層層樹影望去,金環谷中璀璨的燈火明明滅滅,虛實掩映,霧濛濛的光暈似乎浮在整座山谷之上,卻又被驟起的大風與淒厲的鳥鳴撕成片片,剎那間竟如秋燐點點,說不出的寒凜。

夜已降臨,通道上的車馬卻稀稀落落,也許今天暗得早,尋歡的貴客們還未起身梳洗,遑論入谷銷金。馳道東南側的一座小丘上,兩條裹著黑衣的嬌娜身影正伏在長草樹叢間,居高臨下俯視谷內動靜,從這裡能一一望見入谷的行人車馬,就著谷內的明如白晝,甚至看得見建築物上的飛簷畫棟。

以監視而言,此間堪稱絕佳之所在,縱使金環谷三面是山,也未必能再找到一處如這般四面照拂、纖毫俱收的好地方。

埋伏窺視的兩名女子,皆是豐腴腿直的傲人身段,被魚皮密扣的緊身夜行衣一襯,更是窈窕緊緻,美不勝收。

身量較高的一位雙腿極長,股圓而緊俏,充滿彈,行動間褲布不住鼓出緊繃的肌束線條,既有婦人之腴,又透著少女風情,若非其年韶稚、芳華正茂,便是長年守貞,少經人事,留住了最後一抹驕人青

另一位卻是腴潤更甚,飽滿的酥鼓爆黑衣,溢出襟口。興許是不堪前負荷,她趴上土壘向下眺望時,竟把一雙雪兔般的渾圓玉擱在壘垣邊上,綿軟的壓成兩團腴面,似乎陷於土中,又像被壘緣壓擠變形,令人不忍移目,直想一探究竟。

長腿女郎看不過眼,和聲道:“你若累了,先歇會兒不妨,這兒有我呢!”出口才覺不妥,以她倆的關係,並無說這等體己話的餘裕,聽在對方耳裡怕是彆扭得緊,又補一句:“我潛行都的丫頭們明得很,有她們幫忙盯著,不會有什麼錯漏的。”豐腴的女子一擰葫,回頭嗤笑。

“你有這份閒心,多管管你的寶貝女兒罷。本神君從小到大,幾時須你黑島之人,來管姑怎麼吃怎麼睡,怎麼趴怎麼躺了?忒多事!”長腿女郎也不生氣,點了點頭。

“也是。你一向比我們明白,我經常想:興許連薛老神君也沒你透徹,實輪不到我來這個心。”葫女郎沒想到她姿態忒軟,知是有意相讓,無論動機為何,畢竟大不容易,抿嘴道:“你再讓我,便是看不起我啦。漱玉節,吵架鬥口,你幾時贏過我了?要你這般假大方!”這名身段傲人的夜行衣女子,自是符赤錦了。身畔與之相偕的,則是帝窟宗主漱玉節。

在胡彥之的計畫裡,帝窟四島兵分兩路:白、黃二島與他前往大雜院埋伏,以牽制翠十九娘一干人等;紅、黑二島負責監視金環谷,須趕在穀城鐵騎入谷拿人之前放出聲息,教狐異門的主心骨及時撤出──摧毀狐異門,自來非是胡彥之的目的,剝奪他們興風作的能力才是。

儘管“豺狗”、秘閣等主要戰力均未受損,失卻金環谷的金與掩護,於鬼先生不啻頭痛擊,影響之甚,足以讓狐異門安分好一陣子,甚且令那撈什子七玄大會胎死腹中,斷去鬼先生一條陰謀布計,損失不可謂不大。

須知鬼先生所圖,不是殺掉名單上幾個江湖人物這麼簡單;真要如此,倒也好辦。鬼先生想幹的是大事,是統一派門、整合勢力,不管他真正想對付的是什麼,過程中都必須疏通關節,應付各種需索,比起五帝窟遊屍門的好手,鬼先生更需要錢。

雄厚的財富實力,才是他恃以投入爭霸遊戲的資本。

十九娘不是空著雙手、於荒山野嶺間造出這片堂皇富麗,在此之前,狐異門暗中攢足資本,教她錢滾錢、利滾利,加速計畫的推行──自有金環谷後,狐異門的活動明顯活絡了起來,即為鐵證。

老胡的目標非人,自始至終,針對的都是金環谷的物業。剷掉這頭下金蛋的母雞,比清光狐異門餘眾更令鬼先生頭疼,如此一來,又可免於與父親的舊部直面衝突,減少血傷亡,算得上是面面俱到,兩盡其妙。

但他不敢小覷鬼先生的能耐,金環谷若能連拔起,狐異門的財庫捉襟見肘,七玄大會胎死腹中,自然是最好;如若不能,須盡力勸服五帝窟、天羅香等七玄勢力,切莫隨之起舞;要是勸不下,則應搶在鬼先生之前,結成反狐異門之盟,令他在會中施展不開,所圖盡皆落空。

要將五帝窟納入這三階段的連環佈局中,今夜可說至關重要。符赤錦的面子再大,也只能教薛、何二島神君折返越浦,胡彥之須向五帝窟眾人證明鬼先生野心昭昭,圖謀不軌,才能進一步促使他們考慮同盟,以完成對狐異門的防堵包圍。

漱玉節在谷外佈下潛行都的監視網,甚至親蒞前線,正為一睹“證據”夠不夠份量,是否足以為此改變立場,堅拒鬼先生拋出的香餌──離山的三位帝門首腦當中,只她於血河蕩當夜見識過妖刀離垢之威,那般駭人的破壞力若被用來對付五帝窟,該要如何抵擋?用於五島之內,就算黃、白、青、赤四家聯手,亦如蚍蜉撼大樹,帝座誰屬,從此再無懸念……

“你每回出那樣的眼神,”回過神來,才見符赤錦瞇著一雙水汪汪的嬌媚杏眼,似笑非笑的神情格外勾人。

“便是心裡正打著壞主意。我老覺得奇怪,怎地明狡猾如你,卻留著偌大軟肋,教人一眼就瞧明白了?”漱玉節心中微凜,好在覆面黑巾遮去大半張臉孔,料她不致生了雙穿牆天眼,好整以暇,怡然笑道:“人要真這麼容易看穿,倒也省事多了。我便轉著壞心思,也不會教你知曉的。”

“那就是真有其事了。”寶寶錦兒輕嘆著,搖頭苦笑。

“我真不明白,誰做宗主還不是一樣?難道坐上大位,子便不用過了麼?嶽宸風那狗賊尚在時,忒苦的子大夥也一塊兒捱過啦,這當口自家人爭鬥,不嫌太早了麼?”漱玉節淡淡一笑。

“我不爭鬥,可旁人未必便放過了我。”

“這回可是你先找的事。”符赤錦提醒她。

“你那寶貝女兒活脫脫一闖禍,楚嘯舟給她害得還不夠慘麼?你不把她帶在身邊看緊便罷,連夜派她趕回水神島,是打算乘虛抄家呢,還是佈置殺局?”

“你們都是這樣看的麼?”漱玉節的聲音悶悶的,居然有一抹難言的苦澀。

符赤錦聳了聳渾圓腴潤的香肩。

“要不你告訴我,該怎麼看才能明白,你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我沒讓她回去。”沉默片刻,漱玉節才低聲道:“是她帶人連夜離開,我派了潛行都裡腳程最快的去追,才知她是要回家。綺鴛的手下勸她不回,無計可施,只得趕回來向我稟報。為防老神君與君盼見疑,我不敢輕舉妄動,沒想終是走到了這一步。”符赤錦睜大美眸,若非繫著覆面黑巾,月華下便見得玉人啟檀口、結香舌,只差沒“喀登”一聲倒頭暈死過去。這個答案委實荒謬得令人直想發笑,然而符赤錦卻半點也笑不出──漱瓊飛啊漱瓊飛,你自個兒腦子被驢踢了不打緊,這個莫名其妙的莽撞舉動,是要害死五島無數菁英、於蕭牆之內釀出大禍來的呀!

“還是怪你。”符赤錦愣了片刻終於回神,輕哼一聲,沒好氣道:“你到底是怎麼教的?她小時候啼哭吵鬧,你都一把拎起了當九節鞭使麼?好好一顆腦袋瓜能撞成這樣!”見漱玉節沒答腔,心想孩子捱罵,做母親的心裡也不好受,卻拉不下臉說軟話;定了定神,抱道:“我同何君盼說去,黑島這廂你也消停些,終不能這般繼續鬧下去。待胡大爺的佈置生出效果,你們立時迴轉環跳山,撈什子七玄大會就別再摻和了。記得天天燒香請你的佛祖菩薩保佑,你女兒別在他人家中惹出什麼事端;要真闖了禍,你也得好好收拾,誠心賠罪,五島方能久安。”據潛行都的線報,何君盼與杜平川的本隊已至越浦,只比曹無斷晚了一天,落腳處幾經周折,一變再變,顯是為了防止潛行都的刺探,何君盼本人亦未出現在金環谷外會合處。這是備戰防敵的態勢,黃島立場不言自明。

漱玉節聽她說得鄭重,斷不能一笑置之,只搖了搖頭,眸光沉凝。

“就算我肯,君盼呢?她未必也是這麼想。退萬步言,便是她肯,杜平川呢?黃島之下忒多谷主、主、河山異士,他們願意受我黑島節制,由得漱家盤據大位麼?寶寶錦兒,沒這麼簡單的。”

“是你放不下,還是何君盼放不下?要我這半隻腳跨出門檻的“外人”看,何君盼比你淡薄多啦。能以道理說服了她,還怕她底下那些個魯漢子?”符赤錦可不買那一聲“寶寶錦兒”的帳,抱冷笑:“要不我大膽猜上一猜,你不僅不打算迴環跳山,還鐵了心要參加鬼先生的七玄大會,是也不是?莫忘啦,當晚在風火連環塢的,可不止你漱宗主一個。你怎麼會覺得那柄噴火的殺人鬼刀,是可用可恃之器?”漱玉節淡淡一笑,舉起一隻瑩玉般的淡細柔荑輕拍際,符赤錦這才注意到她那水蛇般的肢之上,所懸竟非“玄母”而是一柄普通的青鋼劍。

“自血河蕩那夜,我便將食塵、玄母雙雙封藏,貯於數層密匣中,不僅自己不碰,也不許他人觸及。食塵、玄母,與那五柄妖刀同屬“道宗聖器”誰知道會不會也和妖刀一樣,透過號刀令縱,將持兵之人化為刀屍?萬不幸生出變亂,該如何抵擋因應?我思前想後,至今無計。”興許是想起當夜焰光滔天、血河染赤的煉獄景況,一貫溫和嫻雅的語調中泛起一絲微妙的變化,宛若波顫。

符赤錦倒沒想過這一節,聞言微怔,不有些遲疑,蹙眉道:“食塵、玄母乃帝門聖器,歷由宗主與掌刀使分持,不知過了多少年,亦都相安無事,豈有轉化刀屍之理──”憶起在風火連環塢時,耿郎也曾受號刀令影響,短暫失去神智,頓生躊躇,再也說不下去。

漱玉節正道:“你說我有野心,我不否認,但更多的是想一探究竟。道宗聖器,是為接真龍迴歸所設;帝門傳承數百年的祖宗成法,亦是異曲同工,此間關竅,難道你不想個明白?”

“不是這種明白。”符赤錦收起猶豫,一雙清澄明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肅然道:“你比我聰明,輪不到我教訓你,有句話叫“與虎謀皮”希望你牢記在心。

嶽賊合該千刀萬剮,卻做了件大大的好事:他讓幾百年來明爭暗鬥、彼此間絕不信任的帝窟五島捐棄成見,緊緊團結在一起。每當想起,我便覺他帶來的或許不只是災劫。

“你若有意修補關係,該如何取信於何君盼,你比我清楚。何君盼反對七玄大會,於你、於帝門,都算是蒼天眷顧,給了你這麼個正直無爭的主兒,還是你寧可她野心昭昭、踴躍進取,同你搶著去參加?別當她是對手,何君盼是自家人,她講道理的。你支持她,她才能說服手底下人。”漱玉節默然良久,雖未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淡笑道:“你這番話,我會放在心裡。但願君盼如你所說,能聽得進旁人言語。”符赤錦柳眉微皺,還待發話,旁邊草叢裡一陣窸窣,鑽出一條窈窕結實的嬌小身影,合身的夜行衣繃出一身曼妙的肌束線條,將“”與“緊緻”調和得恰到好處,當真穠處見穠、當纖極纖,渾身是景,無一抹曲線不惹遐思,連符赤錦都忍不住多瞧了兩眼,暗贊這股又圓又翹,天工塑、巧勻細,不外如是。

“啟稟宗主,穀城鐵騎已至五里外。”女郎語聲明快,毫不拖泥帶水。符赤錦辨別嗓音,笑道:“是綺鴛呀,好久不見啦。”綺鴛指揮的潛行都小隊,基地便設於朱雀大宅後進,雖與符赤錦同在一個屋簷下,符赤錦卻從沒到後進去,彷彿當她們不存在。這非寶寶錦兒冷漠,潛行都的姑娘們也是血之軀,會疲憊、要休息,迫不得已駐於黑島據點之外,須給一處全然不受打擾的區域。

身為主母,符赤錦除嚴下人接近,更以身作則,常作息都遠遠避開綺鴛她們棲身的院落,這點在潛行都的姑娘間廣受好評,都說紅島符神君通情達理,心思細膩,特別替人著想;至於膳食供應、濯衣沐浴等,更是打點得無微不至。

“神君。”事有先後,綺鴛稟報完畢,才朝她一欠身,權作行禮。

短短五里,於馬蹄下不過幾霎眼工夫,漱玉節點了點頭,揮手道:“放!”綺鴛取出號筒一拽,一抹青星如彎虹噴出,不甚光亮,亦無異聲,金環谷口卻掠過幾點細小豆影,旋即清亮的鑼響此起彼落,在谷中遠遠近近地擴散開來,不時夾雜“官兵來啦”、“捉拿狐異門反賊”的吆喝聲,有有細,竟不全是女子喉音;若非親見入谷之人寥寥,還以為谷內人馬雜沓,變亂將起,宛若兵營夜驚。

符赤錦佩服不已,漱、綺主僕卻是目不轉睛,盯著入谷的通道。這任務看似簡單,執行起來不僅需要紮實的細作訓練,且極其危險,一不小心失手為谷中護衛所執,反而要糟。

驚鑼不過片刻,餘音遭山風卷,揚長而去,預想中大批江湖豪客混在龜奴、伶人裡奪路而逃的景象,始終沒有發生。

“看來,狐異門的餘孽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