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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冒險不擋那一記迴旋刀,也要置他於死?拓跋十翼雖有十多年未現江湖,可不是好惹的主。我們眼下的敵人還不夠多麼?”
“沒仇,我又不認識他。”聶雨淡道:“這人做不了朋友,遲早是敵人,逮到機會能殺便殺。況且四家當中,驚震谷實力最弱,其他三家可沒這麼好應付,
目刀侯座下第二弟子死於奇宮絕學,刀侯府定然找上龍庭山。驅虎
狼,既替老大減少一點壓力,宮主也多些時間逍遙。”韓雪
“唰!”收攏摺扇,脆響聲中隱有火氣。
“你高興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不用先問過我麼?要是當時一擲不中,你現在有命跟我耍嘴皮?”始終笑意疏朗的奇宮之主面倏沉,霍然起身,一把揪住黑衣男子的衣襟:“老頭子死了,老三也死了……你們發過誓,你們的命都是我的!你們要死之前,可有誰來問過我!”高大的
族青年站起來,還比桌頂的蒼白男子高出大半個頭,猶如凜凜天神揪著一名凡人小老頭,說不出的滑稽可笑。但聶雨
沒有笑,淡然道:“屬下的命是宮主的,屬下從沒忘記。屬下要死之時未必來得及請示,這點須請宮主見諒。但屬下今
並不預備死在這裡。”韓雪
“哼”的一聲鬆開衣襟,坐下來喝悶茶。
“你拍這種馬,以為我會原諒你?”
“宮主服了“奇鯪丹”?”聶雨沒回答他,徑問了另一個問題。
韓雪繃著臉,肩膀垂落,片刻才沒好氣道:“服了,你運氣好。我一見那人出手,便覺不對,趕緊服藥運功;待藥力發作時,想找支趁手的暗器也沒門,只來得及拔阿妍的鳳釵。就差這麼一點,你現下已是無頭鬼!”聶雨
聳了聳肩,一臉的不在乎。
“奇鯪丹雖能短暫增強內力,卻無益於擲釵的眼力手法,那是宮主之物,普天之下誰也拾奪不去。此外,服丹時機的判斷也至關重要,縮頭畏死固然容易費,託大輕敵亦不可取。比起擲釵救得屬下,宮主今
最大的收穫,當在“判斷”二字。”韓雪
哼了一聲,容
稍霽,只是心有未甘,咕噥道:“每
僅能一服、每服絕不能超過三枚的“奇鯪丹”,就這樣被你糟蹋了,你以為是吃花生鹹豆?若教大師兄知曉,包管你吃不完兜著走!”聶雨
俯首道:“還請宮主為屬下隱瞞。老實說,我是真怕了他。”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齊聲大笑,笑得眼角迸淚,前仰後俯。
“有這麼怕?”
“怕到發抖啊!”心結化開,兩人再無芥蒂,片刻韓雪抹去眼淚,
了口氣,轉頭道:“是了,那耿姓少年的來歷,你怎麼看?”聶雨
沉
半晌。
“他若是奇宮內的派系培養,只幽明峪、飛雨峰兩家有此實力。但“影魔”冰無葉有心計而無武功,“匣劍天魔”獨無年有此能耐,卻不像他的作風……屬下有個極大膽的推想,那少年或與我風雲峽有關。他的內力簡直強得不象話,我與風篁豁命一擊,他竟能震開,那一霎之力須在我二人合擊之上;便打孃胎練起,也絕不短於三五十年之功,如何能夠?此即是最好的證明。”韓雪微微一怔,恍然大悟。
“你是說老頭子……但老四密信當中,並未提及此人。”聶雨搖頭。
“那耿照說了,他與老四是生死至,老四一向婦人之仁,信中沒提,正代表有戲。我在此地稍作佈置,將追兵引至他處,我們進越浦與老四會合,我能教他乖乖吐實。”韓雪
卻有些躊躇起來。
“倘若耿照真是奪舍大法所遺……”
“那便再對他施展一次。是我風雲峽的,永歸風雲峽所有。”聶雨淡道:“況且,取回師父之所遺,宮主便毋須倚賴“奇鯪丹”了。此乃當務之急。”第九九折世無所制,聖佛遺愓耿照三人離開茶鋪,風篁一反嬉笑怒罵,沉默地肩囊跨刀,一路無語。三人來到僻巷,耿照率先停步,回頭拱手:“未及表明身份,乃小弟的不是,望風兄勿怪。”取出慕容手書一封,
與風篁。
雲都赤侯府雖曰“侯府”,拓跋十翼卻無朝廷職銜,閒雲野鶴,自在逍遙,縱有將軍府的金字牌在身,未必能號令其弟子。慕容柔特地寫了封信函,著四人配合耿照,視同將軍親諭。
風篁細細讀完,確認官防無誤,雙手奉還。
“老弟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要不一股腦兒說將出來?奇宮武學、驚人內力,外帶將軍特使……就算你說你是皇后娘娘,怕我都不能不信。”兩人相顧莞爾,猜疑俱都雲消霧散,盡在不言中。
耿照正道:“將軍說了,那物事須儘快取回,時間不多。關於李兄下落,不知風兄可有眉目?”風篁默然片刻,嘆道:“人說慕容柔絲毫能察,有鬼神莫測之機,坦白說我是不服氣的,看來今
不能不服啦。我等回報將軍之後,本以為能多爭取幾天的光景,不料這緩兵計半點兒
用也沒有,也就多給了一天,當真是什麼也瞞他不過。”
“風兄的意思是……”
“我師兄非是莫名失蹤,而是躲了起來。這點將軍應該看出來了。”風篁見他未訝
,心中刺痛,肅然道:“此說或難取信於人,但我師兄李蔓狂嶔崎磊落,是極有風骨的讀書人。他的外號可不是體弱多病的意思,“病刀”也者,乃病惡之刀,是去惡如疾,聖人其猶病諸!莫說寶血,便再珍奇百倍千倍的物事,也決計不會私自捲逃。”耿照道:“我觀將軍之意,對李兄並無疑猜,恐其遭遇不測,才派我前來接應。誠如風兄言,將軍絲毫能察,有鬼神莫測之機,小弟是親眼見得。將軍既委請刀侯府尋寶,足見信任,這是不用說的。”風篁本不拘小節,豪邁一笑。
“那我直說了。我等接到李師兄口信,說“物生變故,恐有大害,不敢攜與大人。莫尋”。我師兄處事謹慎,他若這樣說,那撈什子雞鴨血肯定有問題。”按慕容之言,“天佛血”乃一枚水晶礦石,能有什麼危害?就算上頭喂有厲害的毒物,多的是隔絕毒染的法子,當先呈與將軍後再作良圖,何至攜物躲藏,蒙受不白之冤?
況且,還有另一處極不自然。
“敢問風兄,”耿照沉道:“這口信是何人所傳?將軍說李兄思慮縝密,如此重要的訊息,手信應較口傳穩當。那十六字口信中,以“大人”替代將軍二字,傳信顯非貴府之人,否則毋須如此隱晦。”風篁笑道:“我終於知道慕容柔為何挑你啦。老弟心細如髮,絕不好欺。”雙手抱
,蹙眉道:“這點我也覺得奇怪。傳信之人是附近一名樵戶,目不識丁,據他所說,是我師兄一字一字將口信說給他聽,待背得分毫無錯,才給了五兩銀子,讓他在約定之處等我。”當
風篁來到綠柳村附近,未見師兄,樹林裡鑽出一名樵子模樣的中年人,神神秘秘說完口信,掉頭便走。風篁豈肯輕放?翦了他的臂膀留下,發現樵子身無武功,只是尋常百姓。
“大……大爺!這……這位英雄好漢!”樵子涕泗縱橫,只差沒跪下磕頭:“求求您放了我罷。小人再不走,這條命就沒啦!”風篁心想:“又沒扭斷胳膊,這也未免哭得太慘。堂堂男兒,忒也膿包!”問之下,樵子才
噎噎道:“
代小人前來的那位活神仙說了,小人印堂發黑,命犯血光,七
內切莫與人接觸,才能躲過一劫。小人在來此之前,叫家裡人都先暫避親友處,打算回家閉門,待災劫過了再行團聚。”
“……我師兄行走江湖,常以卜算的模樣示人。”風篁道:“我只道是師兄信口開的玩笑,當下放那人離開,在綠柳村外等了三,始終不見師兄前來,才將此事回報刀侯府。”耿照只覺
霧重重,搖頭道:“令師兄不會無端編造謊話騙人,他教樵子疏散家人獨居七
,必有蹊蹺,看來一切線索,還須著落於那人身上。”三人趕往樵子居處,才走近山坳,便聽得嗚嗚泣聲,茅草屋前遍撒紙楮,屋前掛著尺許白麻,竟是發喪。問明孤寡,才知死的正是那名樵子,屍體尚未入殮,暫擱於屋中一角,以草蓆遮覆。
風篁揭開一瞧,見他肌膚僵紫、發出臭味,怕已死了幾,頭髮脫落大半,
出青白的頭皮,緊閉的嘴
乾癟縮皺,撬開一瞧,缺了幾枚牙齒,牙齦雖然腫脹,卻是自然脫落,不是被人動手毆打所致。
耿照身帶官方文書,那寡婦以為是衙門之人,伏地悲泣:“官老爺啊,請給俺作主,孩子他爹沒病沒痛的,怎突然就死了?定是給人害的呀!”風篁從屍體衣中搜出銀兩及一小瓶藥丸,見耿照以眼神相詢,低道:“當我見他面呈疸黃、口氣焦苦,發現此人有膽脹的
病,遂以這瓶“排石丸”相贈。”耿照明白他是扭了樵子臂膀,加上師兄編造謊言,對樵子
到歉疚,以此補報,拔開瓶
示之風篁。
“風兄檢查一下,看有無問題。”風篁嗅了嗅氣味,聞到悉的鬱金、金錢草氣味,又傾入掌中檢視,搖頭:“沒問題,也沒有服用過的跡象。排石丸對水煎湯,不得徑服,我曾詳細
代。”耿照一指屍首脫髮落齒的模樣。
“風兄,刀劍拳掌不會造成這樣的傷痕,我能想到的只有用毒。”茅屋之中窗牖放落,悶溼而不通風,縱使喪家已打掃清潔,空氣裡仍飄散著嘔吐、腹瀉等穢物所遺的淡淡臭氣。中毒之人常有上吐下瀉的症狀,益發落實了毒殺一說。
風篁撥開死者的眼皮,又用銀針刺了喉嚨、腹、指尖等幾處,面
陰沉。
耿照雖不懂醫理,見針尖銀燦燦的無有發黑,顯然喉中胃裡均未染毒,不覺陷入長考。風篁細細檢查屍體一遍,確定周身並無外傷,沉半晌,低聲道:“該是毒殺無疑。只是這種毒物奇詭刁鑽,銀針驗之不出,非常理能測度。須從越浦衙門調來高明仵工,方能解開這個謎。”說著拉耿照起身,對喪家大聲道:“諸位請到屋外去!你們家大爺是中毒而死,尚不知有無殘毒,未免沾染,屋裡啥東西都別碰,趕緊出去!”這幾句挾內力送出,發聾振聵,眾人心神
盪,忙相扶而出。風篁緊閉窗門,喚人取來石灰,繞著茅草屋子撒了一圈,又道:“這位是鎮東將軍麾下,直屬七品典衛耿大人!有他給你們家大爺主持公道,你們儘可放心。”耿照冷不防教他給賣了,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朗聲道:“為查明真相,也怕餘毒未清,此地誰也不許接近,待越浦衙門派來仵工查驗完畢,再將遺體火化,讓你等領回。”找來村中里正,吩咐封鎖事宜,又取出銀子安置遺孀。眾人心服,連呼“青天”。
那寡婦不住稱謝,忽然想起什麼,掏出一枚荔枝大小、藥殼油亮的火紅丸藥,噎道:“孩子他爹那
返家,寶貝似的捧著這紅丸,說是活神仙給的丹藥,須待身畔無人、齋戒沐浴後,才得服用,吃了以後去厄解難,否極泰來。他……他若是叫人給毒死的,定與那活神仙脫不了干係!”耿照正
接過,驀聽風篁低喝:“慢!都不許動,我來。”緩緩接近,一探手將紅丸收入掌中,慢慢向後退去,見屋邊有一隻貯滿雨水的大甕,遠遠避開,回頭道:“諸位都請散了罷?官府辦事,百姓勿與。”里正疏散人群,喪家一一向耿照行禮,哀哀慼戚出了山坳。
“風兄,那是什麼?”耿照忍不住問。
風篁示意噤聲,待眾人走遠,將紅丸擲入甕中,轟然一響,瓦甕炸碎開來,破片甕水飛濺一地,威力十分駭人。
“這玩意叫“水中蜂”,是我師兄從一名江上劇盜處收繳而來,他曾向我出示說明。”風篁解釋:“水中蜂的信引乃特殊配方,遇水則燃,威力驚人,正是水戰的利器。”耿照詫道:“李兄以此做為藥物相贈,莫非這等殺器,也能治病救人?”風篁苦笑。
“我師兄說,水中蜂的信引在水裡的效果,還不及在醋裡,遇酸威力還要再翻一番。”耿照面丕變。人的胃囊中貯有酸
,專司消化,又比醋要厲害得多。李蔓狂詐稱“水中蜂”為靈藥贈予樵夫,這是赤
的滅口,只是樵子不知為何竟身染奇毒,還沒來得及
下水雷便已身亡。
“滅口”二字掠過腦海,耿照靈光一閃,忽然冒出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然而一一將李蔓狂的怪異行徑嵌入,越覺絲絲入扣,彷彿都有了解釋。他將弦子拉至一旁,附耳道:“你回阿蘭山稟報宗主,商請伊大夫前來,查驗屍身到底中了什麼毒。”弦子點頭,忽道:“你呢?”耿照搖頭。
“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要與風兄走一趟。”見弦子遲遲不動,不覺微笑:“你放心,我好得很,會照顧自已的。你報完訊息,先回朱雀大宅等我,我稍晚便回。”弦子點頭道:“我等你。”這才轉身離去。
風篁見他若有所思,湊了過來:“怎麼,你有什麼發現?”耿照沉道:“風兄,我猜李兄讓這人閉門獨居、疏散家人,又贈以“水中蜂”火器,種種造作,與其說是滅口,不如說是“斬草除
”。”
“斬草除?”風篁亦是老江湖,眉目一動,似是打開了另一條思路。
“斬草除有兩層意思。”耿照娓娓分析:“樵夫目不識丁,由他口傳的十六個字,完全可寫於便箋上,再委請樵夫
付,如此更能取信風兄,風兄也不必在村道白等三天。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