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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的美麗雌狐,正自對手跟前怡然行過。
◇◇◇漱玉節果然出手大方。
位於朱雀航的這座大宅佔地廣衾,重門深院,便住百來人也夠了,難得的是這宅院並非閒置已久,不但家生齊備,連婢僕也一應俱全,還有幾名看似待了大半輩子的老僕,各司其職井然有序,顯是經營已久,非倉促購置的物業。
耿照手挽符赤錦步入大門,二十幾名婢僕分作兩列,恭敬垂首,齊聲道:“典衛大人安好!夫人安好!”符赤錦嬌媚的杏眼滴溜溜一轉,掩口笑道:“哎喲,好大的陣仗,真折煞奴奴啦!”領頭的是一名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雙手籠在袖裡,躬身趨前:“大人、夫人好,小人李綏,是這兒的總管,打理這座宅邸已有十數年啦。從今兒起,您兩位便是這裡的新主兒,請儘管使喚小人等,千萬別要見外。”耿照拱手道:“我不過是暫借此地落腳罷了,待諸事了結,宅子還是要歸還原主的。”李綏笑道:“這小人就不知了。小人等只知,從今兒起,兩位就是小人等唯一的主兒。大人與夫人若還用得到我等,小人們必當盡心伺候;若不用小人了,小人等便乖乖離開,絕不怨懟。”這是漱玉節的宅子,裡頭要說不是她安排的人,也未免太難令人信服。耿照環顧眾人,朗聲道:“諸位放心,只要我還在這裡一,大夥兒一切如常,絕不變動,請不用擔心。”婢僕等俱都
出歡容,連聲稱謝。
李綏本要取出賬本給他二人過目,耿照推說疲累,改再瞧。那李綏甚是乖覺,沿途陪笑,只隨口向新主子介紹宅邸,約略逛了一圈,便即告退。耿符二人往後進行去,不住打量“新居”,符赤錦笑道:“看來騷狐狸寶貝你得緊,出手便是“金屋藏嬌”,真真豪氣!”
得耿照哭笑不得。她取笑一陣,又道:“新宅易主,整批下人換掉也是常事。偏生我家相公真是好人,一個沒少,通通留了下來。”耿照正
道:“我見他們不像會武,不過是普通百姓,每個人後頭都有幾張嘴等著吃飯。我們又不是要長居於此,指不定十天半個月就走,何必斷了人家的生計?”符赤錦“噗哧!”一聲,挽著他的臂彎笑道:“是,我家典衛大人宅心仁厚,偏生我呢,就是婦道人家小心眼,專斷人家的家計,餓死一戶幾十口的。也罷,武功能高過你的,遍數五島也湊不出幾個來,你既說他們不會武,多半是真不會啦,我還怕我走了眼。”耿照離開阿蘭山之後,並未直赴此地,而是率領三百驍捷營鐵騎,前往越浦城外的巡檢營駐紮。
騎兵下馬脫盔之後,耿照才知情況比想象的更加嚴重:三百人裡,十六、七歲的娃娃兵約佔了三分之一,一看便知是招募不久的新兵,剩下的則是油裡油氣的老兵。
這些人當兵當久了,什麼風沒見過?天皇老子的帳也不買,有油水先
,遇事能躲則躲。一伍、一班,甚至一營窩著幾個,已足夠帶兵的官長頭疼,於鵬怕是把麾下各級單位的麻煩人物都抓出來,硬生生湊足了三百之數。
那帶頭的隊長羅燁年紀不大,領的又不是自己的兵,見老兵下馬後三三兩兩,態度散漫,原本在駐地的整肅紀律蕩然無存,氣得白麵更青,頰畔的刀疤隱隱跳動,拔刀吼道:“各伍肅立!大人要同大家說話!刀盔不得離手,哪個不會站的,我砍了他沒用的腿!”老兵一片譁然,見他不像開玩笑,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好。
羅燁還刀入鞘,小跑步至耿照身前,抱拳道:“大人請。”耿照找了處堆高的糧袋試試迭得牢不牢,這才爬上去,大聲道:“各位弟兄辛苦了……”後伍有人大喊:“幾時管飯哪?”眾人轟然大笑。
耿照也笑起來,待片刻眾人笑累了,喧譁漸止,才續道:“……我奉將軍之令,來維持越浦城內外的警蹕安全,特向於、鄒二位借兵,以執行任務。”慕容柔治軍至嚴,軍士們一聽“將軍”二字,反似的肅靜下來,人人收了笑容,幾百只虎狼般的眼睛烱炯而視,一齊投向糧堆頂上的少年。
耿照暗叫一聲“僥倖”,神自若,朗聲道:“今
先請諸位在此歇息,待我召喚,便要整裝上鞍,立時趕到。”將隊伍
還羅燁。一名老兵指著營外遠處駐馬等候的弦子:“喂,大人!那小花娘是你相好麼?
股
翹的嘛!”惹起一片怪叫。
羅燁面丕變,卻被耿照拉住,微笑搖頭。
他送耿照出寨,兩人一路無話,臨到轅門時耿照才拍他肩膀,笑道:“要領這一幫老油條,辛苦你啦。”羅燁站得直的,臂上肌
硬如鐵鑄,絕不動搖,口吻守禮卻淡漠:“領兵是屬下的職責,不敢勞大人費心。”回到越浦,耿照直奔棗花小院,向寶寶錦兒說明一切。符赤錦心思細密,直指問題所在:“老爺現下最怕的,恰恰是“疲於奔命”四字。你有了兵、有了探子,須把中樞集於一處,偏偏又不能攤在慕容柔眼皮子底下,騷狐狸的宅子很理想,我也贊成搬過去。”耿照笑道:“除了兵和探子,我還有家眷。讓你和三位師父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符赤錦心中歡喜,粉頰悄染,咬
笑道:“嘴巴這麼甜,非
即盜!帶了個小老婆回來,才這幾句便想打發我?”耿照苦著一張臉道:“寶寶,你明知我煩惱得要命,就別拿這個挖苦我啦。帶著弦子姑娘,我要怎生向將軍解釋?今兒在巡檢營裡,也被那些軍士拿來取笑,若要服眾,恐怕還得想想辦法。”符赤錦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冷不防揚聲叫道:“弦子,我知你聽得見我,出來罷!”連喚幾聲都沒反應,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地乜著耿照,一副“叫你小老婆出來”的神氣。
耿照頭皮發麻,暗歎一聲,叫道:“弦子姑娘,麻煩你現身一見。”語聲方落,窗格已無聲無息推開,弦子一躍而入,隨手掩上窗牖,漆黑緊裹的夜行衣裝扮更襯得纖一束,身段苗條。以耿照的靈
知覺,也只在她動身的瞬間聽到房頂的瓦片傳來輕微細響,無異於貓行雁落,足見弦子隱匿功夫高明。
符赤錦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笑道:“肩寬腿長的,正好。”回顧耿照:“我明兒準備替她幾套男裝,你再命人送套將軍親衛的袍服來,我替她量身改一改,包管裡裡外外無不服貼。”
“就……就這樣?”他下巴又快掉下來了。
“就這樣。”符赤錦笑道:“以老爺的身分,不管身邊帶什麼人,也是理所當然,旁人不會問,也不敢問。讓她換上男裝,不過是讓你自在些罷了。慕容柔自己身邊多的是江湖人,深知用人之道,他更關心付的任務,而非是你用了什麼人。要不,他就不會給老爺令牌啦。”耿照恍然大悟。
於是就這麼定了,白裡弦子換上男裝,以將軍府親衛的姿態跟著他到處行動,弦子本就高挑修長,扮起男子不致太過嬌小,經符赤錦巧手妝點,儼然是一名英姿
發、相貌俊美的少年軍官。
耿、符在棗花小院多住了一夜,悄悄安排三位師父移至朱雀航大宅,安置在一處少有人去的偏院。耿照特別代李綏,說那院子是他練功處,未經自己或夫人許可,嚴
任何人接近。
耿照將後進當作潛行都的指揮中心,女郎們不分晝夜,或著夜行黑衣、或喬裝改扮,川不息地進入彙報。耿照不能整天在宅裡候著,弦子與他寸步不離,符赤錦又要專心照料三尸,只得讓女孩們把情報寫下,待耿照返回再整理消化;數
下來,積得滿案零碎紙頭,越看越亂,毫無頭緒。
“原來不是有了探子,就能掌握消息啊!”耿照不嘆息。
某夜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宅邸,發現書齋裡燈火通明,窗紙上人影晃動,推門一瞧,屋裡數名女子埋頭抄錄,居中一人收了謄稿觀視,分門別類、有條不紊,來回踱步之間馬尾甩動,充滿彈的兩瓣翹
繃出強勁有力的肌
線條,正是綺鴛。
餘人見他進來,紛紛停筆起身,喊道:“典衛大人。”綺鴛卻未回頭,罵道:“幹什麼?繼續工作!”眾姊妹聽她發號施令慣了,忙不迭地坐了回去。
耿照來到她身後,還沒開口,綺鴛反手扔來一摞裝訂好的薄冊,沒好氣道:“今天入城的武林勢力,還有城中原本有哪些江湖人活動……通通在裡頭。以後像這樣的東西,每六時辰給你一份,一天兩次,來不及看也無妨,有急事我會派人飛報弦子。你若未付其他任務,我們便以追蹤谷城大營、東海臬臺司衙門的動向,掌控城中各江湖勢力,以及打探琉璃佛子行蹤等四項為主。明白了麼?”這四項都是耿照目前最迫切需要的,即使身居幕中,將軍調兵遣將也未必會知會他,慕容柔既把城中警蹕
給耿照,那麼監控谷城那廂的動靜,應該最能察覺他的意圖。
綺鴛為漱玉節指揮第一線的行動,經驗豐富,不只判讀情報高人一等,盱衡形勢的眼光也頗獨到,臨陣方能指揮應變。她略一思考耿照的立場,便知這四條乃是當務之急,須牢牢掌握,才能應付未來的變局。
耿照愣了一愣,訥訥道:“是……是。”綺鴛仍是背向他。
“知道了還不快出去?礙手礙腳!”耿照見諸女竭力忍笑的模樣,摸摸鼻子,正要退出,又被綺鴛叫住。
“喂!我這人不喜歡囉唆,就……就直說啦。”她仍不看他,目光瞥向一旁:“那謝謝你在宗主面前替我說話,雖然很多餘……我可不是因為這樣才來幫你的。宗主惱了我,不讓我待在她身邊,罰我來給你收拾爛攤。”耿照低聲道:“阿紈姑娘的事,我會想辦法向宗主疏通。”綺鴛搖頭。
“不必了,越幫越忙。管好你自己的事兒罷。”啪的一聲關上房門,震得鏤窗格格作響,猶帶一絲煙硝火氣。想必她此刻的表情,一定還是那樣氣鼓鼓的吧?
耿照邊翻閱那本情報冊子,一邊踱回院裡,進門時寶寶錦兒才剛坐下,俏臉上微帶倦意,看樣子也還沒梳洗。一見他回來,便起身道:“辛苦啦,我給老爺打盆熱水洗把臉。”
“方才進門洗過了。你也歇會兒罷,我們都別忙啦。”兩人相視一笑,並頭坐上錦榻。
符赤錦隨手翻看綺鴛編寫的薄冊,嘖嘖稱奇。
“漱玉節那騷狐狸不簡單,訓練出這麼一批能幹的小妮子,圖的恐怕不是五島而已。依我看,她是想做武林盟主。”耿照笑道:“寶寶錦兒忒聰明,看來這盟主的寶座,只能靠你跟她一爭了。”符赤錦咯咯笑道:“爭什麼?我家老爺出馬,騷狐狸登時成了軟狐狸,不過爛泥一灘,還不乖乖任你擺佈?”想起阿蘭山上一輪鋒,耿照可笑不出來,搖頭道:“漱宗主比我想象得要無情多了,
覺跟……跟那嶽宸風好像,都不把手下當人看。我實在不明白,她是親身受過苦的人,怎會變得和他一般模樣?”將阿紈的事說了。
符赤錦原本還笑嘻嘻不當回事,聽完卻收斂形容,片刻才道:“這件事上,未必是漱玉節不對。綺鴛說得有道理,你還是別管了,省得越幫越忙。”經不住耿照一再追問,正道:“二師父受的傷,你是親眼見得。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如此重創,豈能有幸?”這個疑問存在耿照心中多時。大戰結束,三尸閉關養傷,他並未見到三人狀況,連移來此間都是由寶寶錦兒與三尸自行處理,絕不讓他參與。耿照當然不覺得是三尸信不過他、把他當外人,想來其中必有什麼不便之處。
“常人受到那樣沉重的傷勢,必死無疑,但二師父的“白虎催心爪”乃中屍躓部的鎮門神功,是一門可任意轉換力與功力的奇術。人體本有自療之能,只是未經鍛鍊,自有其極限;二師父受傷後,將大半功力轉化為促使
體再生的
元活力,才及時撿回了一條命。”耿照雖未練過“白虎催心爪”,但修習內功,本就是練
化氣、練氣化神、而後練神還虛的歷程,練至通達之境,
、氣、神三者可任意轉化,似也不是難以想象之事。碧火神功的先天胎息、紫度雷絕的結丹之法,應也與其相通。
符赤錦道:“聖人有云:“天命之謂,率
之謂道,修道之謂教。”我涉獵五帝窟與遊屍門的武功,像這種以生命
元
換內力或異能的功法,在七玄並不罕見。而帝字絕學中就有一門這樣的奇功,名叫“蛇腹斷”。”耿照曾聽她與嶽宸風提過。
“蛇腹斷”是黑島潛行都人人都練的武功,僅女子可練,練成後陰中含有劇毒,受辱時與敵同亡,或薦身敵人席枕,於歡好之際將其毒殺。嶽宸風因顧忌這門詭異的秘功,才打消了染指弦子的念頭。
““蛇腹斷”的毒極強,中者無解,這是因為毒
乃由生命
元轉化而來,只對活物--特別是男子--有反應,無法以尋常醫藥度量。”符赤錦娓娓解釋:“毒既是內力的
源,亦與自身的
命結合,三者合一,密不可分。”耿照只覺匪夷所思,喃喃道:“練了這種武功,豈非一輩子都不能……嫁人?這犧牲也未免太大了。”他本想說“生兒育女”,唯恐觸動寶寶錦兒的心事,改口說是“嫁人”。
符赤錦笑道:“哪有這麼容易?歷來潛行都的選拔,非黑島的純正血脈不取,怕外來之人有異心,不肯為神君效死,說來說去,都是上位者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