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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陣所，魔障難解！”宋沉軒憶起先前美夢，皺了皺眉。

佛說五蘊皆空，然，佛都未必能做得到。

世人都說顧擁雪是地上神仙，可是夏與秋設下此的陣，卻是連神仙也難以破解。

盤腿而坐，並讓兩個徒弟也亦盤腿行氣，顧擁雪冷靜地道:“內外諸般景象，是蘊。我們的眼、耳、鼻、舌、身都為這陣法所，所得的、聲、香、味、觸，均是幻象——”亓衡之道:“陣法當然有幻象，可我們在陣中也不能真把一切當幻象啊。”在這陣法中，顧擁雪會生火，也會去尋食物，哪怕寒冷與飢餓都是陣法幻象，但他們若不想法解決，只會越發難捱。

顧擁雪道:“此陣蘊為基底，但陣中種種關卡，依託的卻是受蘊。”

“喜怒哀樂，人生七苦。”宋沉軒道，“我曾觀書中有言，受蘊分為身受與心受兩者。身受由五，也就是‘眼、耳、鼻、舌、身’引起，心受則由五境:‘、聲、香、味、觸’引起。”顧擁雪頷首，道:“沉軒你先前嘔血，便算是身受苦，而你之後所做的夢，便是心受了。”幾回夢魂，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

過往種種，他的確在陣外便已受過一次。

“……在這陣中所做之夢，都會加深你們的心障，它的功效會一次比一次強，若受不住，走火入魔，往後修行都可能會受影響。”亓衡之忽地問:“那師尊先前夢見了什麼？”顧擁雪的動了動，沒有說話。

他夢見了十域魔君。

那個一身黑金玄袍，戴著面具的魔。

魔宮很暗，昏黑得叫人看什麼都像蒙上了一層霧。

魔君長髮及膝，玄袍修身束袖，出的下巴形狀優美。

他就站在魔宮高高的殿階上，用那雙湛然黑深的眸子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如八年前一般意味深長。

顧擁雪鮮少恨過什麼人，他不喜魔君，尤其反他借“和談”為名，設計破了他的功體。

但，他先前不喜有之，憎厭有之，卻沒有特別強烈的恨。

夢中的他站在殿階下，手握含光劍。

魔君站在殿階上，居高臨下，似笑非笑。

新仇舊恨湧上了他的心頭，顧擁雪竟生出滔天戾氣，持劍往那魔頭身上斬去！

八年了，他心境修為從未因為這一場變故跌落，可現在，他卻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這是這陣法挑起的心魔！

甚至，這陣法無中生有，只要有一顆“因”的種子便催生出了“果”的大樹。

連他都不可避免地著了道，他的徒弟們又如何擺脫？

“靜心凝氣。”顧擁雪提醒道，“儘量不要睡著。”師徒三人閉上眼，一時中只有火堆噼啪聲，還有雪兔偷嚼他們身下乾草的聲音。

逝的時光像風，觸碰不著，卻已頃刻間飄散得了無蹤跡。

鏡外的夏與秋打了個哈欠，掐指一算，鏡內已過了九天。

能撐這麼久都沒有動靜，這已是難能可貴的了。

他讚了聲顧擁雪師徒的韌，而後毫無愧疚之意地摸出羅盤，又轉了轉羅盤上的指針。

“！！”亓衡之第一個從那入定靜心中睜開了眼睛。

方才，他做了一個美夢。

他夢見前生顧擁雪初與他結契，房花燭夜，折梅殿上滿是耀眼的硃紅。

大紅喜服，金絲重工。

美刺繡的紅紗衣將顧擁雪襯得更為絕豔，分明是一枝寒梅風傲雪，卻又像夜月下的桃花，綺麗勾魂。

亓衡之很主動，與顧擁雪飲過合巹酒，便主動將坐在邊的恩師抱住，去親他的面頰脖頸。

顧擁雪眉頭緊蹙，顯然是在忍耐——那時候，顧擁雪還未對他動心，他只是在順應天命，並且想借雙修治療自己的內傷。

但那又如何呢？他還是任他為所為了。

亓衡之了，呼急促，心臟都彷彿要撞破膛似的“怦怦”地跳！

這夢太真實了！

他鼻間似乎還有顧擁雪身上的香氣，齒間似乎還有顧擁雪細滑肌理的咬齧——中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彷彿很遠，眼中只見白衣如雪、俊美清雋的男子盤坐在石臺上，比夢中更聖潔而不可侵犯。

亓衡之呼出一口濁氣，情不自地抱住了他夢中的那個人，蹭到他的頸項處。

好香……

深深地在他衣襟間嗅了一口，亓衡之雙手收緊，緊緊鎖住他的肢，忍不住，去親他的嘴。

“……”顧擁雪剛被人擁住時，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五蘊陣惑人心，夢與現實十分接近。

他寧心靜氣，正準備與新勾出的心魔做鬥爭。

但是，摟著他的懷抱越來越緊，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上他的……

然後，他的齒關就差點被撬開了。

猛然睜眼！顧擁雪瞧見一張悉的放大的臉，一雙桃花眼緊緊閉著，吻得專心。

顧擁雪驚詫，張口問。

亓衡之立刻逮著機會深吻進去，了口他的舌尖。

顧擁雪頭皮發麻，皺眉，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扯開:“你幹什麼？”亓衡之著氣，桃花目深亮，眼中全是。念。

“師尊……”他又湊上去，咬住他的瓣。

顧擁雪再度把他扯開，見他因為不滿而要繼續湊上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