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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小的幾個綠團,忙喚尤三姐和晴雯、四兒同看,大家都看得呆了。寶玉、湘蓮二人是見慣了的,還在那裡說笑。
一會兒這船更放得高了,連太虛幻境也辨認不出,都混在茫煙靄之中,只覺一片一片的白雲,如拖棉撒絮一般從窗外飛過。再往下看,惟見小小的幾星黑點,幾黑線,餘外都是白濛濛、青沉沉的,一眼看它不盡。先時還有云影來去,此時形影俱絕,遠近空中真是渺渺茫茫的世界。尤三姐道:“我想那紅綠大盜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必定也是這般光景。”晴雯道:“他一個身人,哪能飛到這般高呢?若不是親自上來,任誰說也沒人肯信。咱們總算開過眼了。”四兒道:“你看四海里沒邊沒岸,若萬一摔了下去,還找得著麼?真要像二爺說的,化了灰,化了煙,被大風吹去呢。”麝月道:“你還以為咱們是血之體麼?橫豎只剩個靈魂,摔到哪裡也不要緊。”晴雯道:“到底還是不摔的好,你是豁出去命來的,天不怕,地不怕,我還豁不出去呢。”寶玉聽她們胡談,不覺撲哧地笑了。湘蓮道:“怕是不怕,咱們寧可拿穩點,別再上去了。若上去碰著罡風,那就保不了險啦。”尤三姐道:“我聽說離天近了才有罡風,咱們快到天上了麼?”寶玉道:“雖沒有到,也不多遠了。咱們雖不怕罡風,這船可抵擋不住,萬一真把她們折騰下去,事情就大了,還是慢慢往回走吧。”湘蓮扳住銷息,徐徐下降。到轉向的時候,大家又覺著眩暈,漸漸看見雲影鳥影,往下看已見太虛幻境花花綠綠的影子。
晴雯道:“這可快到家了。”麝月笑道:“沒上來,只盼著上來,上來了,又怕下不去,這可何苦來呢?”寶玉笑道:“你別笑她,世上那些祿蠢都是這種心理,只怕比她還要膽小,騎著馬也得拄柺呢。”尤三姐道:“我平常只想做個劍仙,飛行天下。今天這一來,倒把我的高興嚇回去了。”一時飛船下降,正落在會真園芳草坪裡,大家都忙著下來。晴雯向尤三姐道:“三姨兒,不到老太太上房坐坐麼?”尤三姐道:“下半天我要來陪老太太看小牌,此刻先家去歇歇。”說著便同柳湘蓮出園,自回前院去了。
這裡寶玉帶著晴雯、麝月、四兒,同回留院。一進院門正遇著金釧兒,瞧見寶玉,便笑道:“你們倒好,一早起瞞著人就去坐飛船,那是什麼希罕玩意,得什麼樣臉子才配坐喲?”寶玉笑道:“只要你喜歡,明兒我和你兩個人坐去,任什麼人都不帶,你說好不好?”金釧兒笑道:“我的小臉也得配,別把我折壞了。連二都沒坐過呢。”寶玉擰了她一把,笑道:“你這嘴是怎麼長的,叫人又可恨又可愛。”晴雯問道:“二在屋裡麼?”金釧道:“上老太太那屋去了。”寶玉想起還沒給賈母請早安,連忙也出園前去。從茶靡架下走過,芳官正在那裡掐花兒,寶玉問道:“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芳官眼睛也不抬一抬,只說道:“你們坐飛船也不帶著我,叫我和誰玩去?‘寶玉笑道:“就是那隻小船,若都去哪裡坐得下,橫豎早晚都要坐的,決不能把你撂下。”芳官撇著嘴道:“人家坐剩下的才給我坐呢,就坐了也不希罕。”寶玉笑道:“算了罷,我怕吃酸的,這點子就夠受的了。”說著便往賈母處。
賈母坐在靠窗紫檀小榻上,黛玉和、鳳姐、尤三姐圍繞說笑。正提著寶玉,鴛鴦見寶玉進來,笑道:“鳳凰可飛回來了,老太太一直不放心,叫我們打發人追去,那時候你正在半空裡,可怎麼追喲!”鳳姐笑道:“我早起看到樹梢前頭一個大沙雁,只道是人家放的風箏,還叫二姨來瞧。到底她比我知道得多,說這是寶二爺和柳二爺做的飛船,可把我矇住了,多咎見過船會飛的。這一飛不飛到天河裡麼?”賈母道:“寶玉,你的飛船也試驗過了,收起來吧,那不是鬧著玩的。”寶玉笑道:“老太太沒坐過,看著怪懸的,實在不相干,比咱們池子裡的小船還要穩呢。老太太若不放心,只坐一回便知道了。”一時,侍女們回道:“秦大爺要見。”寶玉忙即出去見秦鍾,眾人仍陪著賈母說笑。賈母又對黛玉道:“寶玉那牛子,我說他不聽,還是林丫頭勸勸他,他倒聽你的話。什麼不好玩,何必單要玩那個呢?”黛玉答應了。賈母留大家同在上房午飯,吃完了,然後各散,賈母自歇中覺。
此時夏漸長,紫鵑拿著針線,至含暉水閣廊子上做活。一則因那裡地方敞亮,省些眼力,二則藉此乘涼。剛好金釧兒從上房取果碟下來,順路至此閒逛,看見紫鵑,笑道:“你倒會尋舒服,這裡過堂風兒,又臨著水,有多麼涼快。我也捨不得走啦。”歇了一會兒,便往湖館取來花樣粉筆,也在竹几上仔細描畫,一面和紫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問道:“這活計是你自己的麼?”紫鵑道:“我哪裡用得著這些細活計,還不是二爺和姑娘用的麼。天長了,不做活也是白閒著,借它解解悶兒。”金釧道:“我們二爺什麼事都隨和,單是這些活計不肯用外頭做的。從先襲人一個人忙不開時,常找姑娘們幫忙。如今又添上二的一份,只靠你一個人如何忙得了?”紫鵑道:“他們不是不會做,就是懶得動手,白央求也不中用,只可我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