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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的大事,上頭分文不發,侄兒迫得沒法子,只可四下裡拉。後來把這幾處產業押出去,還不夠呢。如今只有東邊烏進忠管的八九處莊子,那烏進忠就是東府裡烏進孝的孿兄弟,此外還有烏良管的十來處,都是荒地,開了不到一半,也沒有多大的指望。”賈政變道:“怎麼近處這些產業抵出去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幹的?”賈璉連忙跪下道:“老爺暫且息怒,那回老爺送柩回南缺盤川,叫侄兒出去挪動,侄兒回明瞭的。外頭人情淡薄,只可拿房地押借,住房是不能動的。先盡外頭幾所押去。等寬展的時候再贖。侄兒並不敢擅專的。”賈政道:“你且起來,怎麼說老太太的大事上頭不肯發款呢?”賈璉起來道:“提起這話侄兒就該打死,都是大太太從中索勒,這邊老爺太太又因是大房,事事儘讓,不拿主意,可叫侄兒怎麼辦呢?”賈政嘆了一聲道:“從前的話不必提啦,你們趕緊去想法子,對付過這個年去,只要別鬧笑話,其餘我也不能管了。”說罷手嗟嘆,賈璉忙答應著。小廝們回道:“東府裡大爺同小蓉大爺來了。”只見賈珍在前,賈蓉隨後,手捧一封黃布口袋進來。見了賈政放下口袋,都請了安,賈蓉又給賈璉請了安,賈珍便問道:“這是今年兩府裡的祭銀兩,蓉兒剛從光祿寺領下來的,請老爺過目,好去預備。”一面將黃市口袋律過來,呈與賈政。
賈政瞧那口袋上的字和禮部祠祭司印,都同往年一樣,卻是淨折銀兩,只按八成。便問道:“怎麼又有了折扣了?”賈蓉道:“這是戶部新章,因為庫儲支絀,一切用項都按八成支給。”賈政嘆道:“國計尚且如此艱難,我們世傢俬計更不用說了。”便問賈珍:“東府裡今年如何打算?”賈珍道:“從哪裡打算起啊?那邊莊地產業都是新近賞還的,今年的錢糧早已到地方上去了,他們全是老油子,哪裡還肯出第二份。現下也正打著饑荒呢。往常莊地上收下的都按份分給族中大小各庫,今年只好擱車了。”又回道:“家祠裡年終祭禮還是照往年的規矩,那些門神對聯掛牌侄兒已經叫他們預備換了。這倒靠著上賞的祭銀貼補著,勉強辦的。從前笑那些世襲窮官兒家,不仗著這個拿什麼過年?現在咱們也輪到這種地步,真是想不到的。”賈政道:“這就叨著皇上家的恩典了,上年兩個世職都革掉,若不賞還又怎麼過呢?”賈珍內愧無言,見賈政有些倦意,方同賈璉、賈蓉等退出。那賈珍別了賈璉,回到東府,自去預備祭祀,暫可不表。
卻說賈璉回去,平兒正在房裡,著問道:“老爺找你又是什麼大事?”賈璉道:“這事真也不小,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帳主兒一大堆,又看不見一個現錢,可叫我怎麼對付。老爺只知道一句話吩咐下來,教趕緊想法子去辦,我哪裡有空手變錢的法子呢?”平兒道:“你乾著急也不中用,依我說還是我找那般管事的,從長商量,或許有點騰挪。再不然,老爺現襲了職,大老爺又賞了官,上頭聖眷不錯,外頭挪借個幾千銀子,也許做得到的。”賈璉道:“這些大爺們都吃肥了,第一是那姓賴的,他摟足了,家裡享福去了。剩下這一幫,都像烏眼雞似的,提起墊款,比颳了他的還要心疼,就說了也白碰釘子。還是你說的第二層有點道理,今兒晚了,明兒一大早我出去碰碰看。”又道:“姐兒這一陣子沒回來,你明天打點吃的去瞧瞧她,問她在鄉里住著慣不慣?若是得空回來住幾天,姥姥那裡你也該捎個好兒去。”平兒都答應了,賈璉站起來,便要出去。
平兒道:“你回來還有一件事呢。那王舅爺自從串賣了姐兒,太太吩咐下次再來不許他進咱們的大門。今兒他又來了,在門外頭哭著吵著的要錢,攆他也不肯走。興兒來回我,我想好歹總是的內親,偷給他二兩銀子,他才走的。銀子呢,倒是小事,不能不告訴你。”賈璉回頭瞧著平兒道:“你這麼慈悲,將來有得鬧的呢!”說著一徑去了。
平兒想起探尚有些主意,便去找他商量。正值探接到姑爺家信,剛拆開來看,看了半張,見平兒進來,忙將家信收起。和平兒周旋一番,臉上還帶著心事似的。平兒不便深談,只坐了一會子,便又到寶釵處去看湘雲。大家閒話了一回,見天將晚,方同至王夫人上房請晚安。
那天正在撣房,王夫人看著玉釧兒、彩雲和婆子們在那裡收拾什物,外屋裡還堆得滿滿的,見了她們,忙道:“咱們裡屋說話吧,這裡好讓她們歸著。”大家同到裡屋,見已收拾完了,顯得眼裡一亮。王夫人問平兒道:“往年都有壓歲金銀錁子,今年預備下沒有?”平兒心中想道:“今年哪有力量辦這個呢?”卻不便說出。只說道:“今年比往年都緊,璉二爺正在籌備著呢。”王夫人道:“怪不得丫頭們背地叨叨,說是上個月的月錢還沒有發,這是你管著,若是鳳丫頭她們又有的閒話了。”一會子探也來了,瞧見撣房,笑道:“子真快,我回到家裡來好像沒幾天似的,一晃兒又要過年了。”湘雲道:“從前老太太在時,每逢過年過節又是唱戲又是說書,又是放花爆,有多麼熱鬧。就是那年做燈,琴妹妹一個人就做了好幾首詩,連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