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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緊的。”過了兩天,李紈、寶釵便同去看探。
此時周姑爺也賃了鼓樓街一所府第,門前便有許多番役。見是賈府內眷,連忙入內通報。少時即見侍書出,請至垂藥門外下車。探正在寂寞,見她們妯娌來了,自是非常歡喜。李紈道:“我們先以為你是真不舒服呢,敢則是大喜的事,這有什麼瞞人的。”寶釵笑道:“咱們做女子的倒底吃虧,三妹妹這樣見識學問,什麼男子都趕不上,如今也得悶在家裡,學母雞孵蛋。”探道:“還說那些呢?簡直在這裡活受罪,說病又不是病,可比病還要難受。若不為的傳宗接代,我恨不能把他打了下來。”李紈笑道:“千萬別那麼胡想,只要捱到十月滿足,生下來就是一位小侯爺。”說得探也笑了。寶釵道:“她們回去,說起你的喜信,太太聽見了又是喜歡,又是不放心,叫我們帶話給你,平常拿東西走路都得小心,太不活動也不好,只叫丫頭們攙著,在屋裡走走。”李紈道:“三妹妹,你若悶得慌,我還有個主意,叫他們預備大轎來接你,到了角門上另換小轎子,一直抬到園子裡去,住個十天半月,再照樣送回來,管保萬無一失。難道九門提督太太還不配坐大轎麼?”探道:“你想得倒不錯,我又不是老太太,坐起大轎來,可不叫人笑話。再說我這倒黴的樣兒,哪見得人呢?還是在家裡忍著吧。”李紈等怕探受累,坐了一會兒,就要走。探哪裡肯放,又留她們說些閒話,將近掌燈方才回來。
那年暖得早,皇上定在二月下旬奉皇太后幸清和園駐蹕。賈蘭和梅氏也搬至海淀住宅,權哥兒因要上學,仍舊留在家裡,由李紈照料。寶釵放風箏,打鞦韆。略為玩耍一回,藉此舒散舒散。一賈蘭從海淀趕回來見賈政,大家不知是何要事,先叫丫頭們去聽是說些什麼。原來本年是會試之年份,皇上因賈蘭在翰林任內,未曾放過試差,有意點他做大總裁。賈蘭預先得了消息,因自己初次衡文,毫無把握,特地趕回要請爺爺訓示。賈府雖累世簪纓,卻從未掌過文銜。
賈政聽了,分外歡喜。便對賈蘭道:“我夠不上正途出身,自小在八股文章上卻用過苦功,歷來老輩都講究的是清真雅正,就是欽定四書文,也以理法為主。想不到近來風氣偏要逞奇立異,什麼古注公羊、騷體七體,又有講究包孕史事關合時務的,牛鬼蛇神無所不有,真是世道人心之患。目下國運中與科舉是人材所出,總要從理法著眼才是。”賈蘭道:“爺爺教訓的極是,從先天崇時候,大家就痛罵八股,後來又行了這麼多年,許多出將入相、開疆闢土的何嘗不是從科舉進身。當時一班鉅公功名才略震動一世,若看到他們的文章,也都是躁釋矜乎、循著規矩的,那才是盛世元音呢。”賈政道:“我在學政任上看文章,那些繁雜,不馴的一概不取。有許多人說我迂腐,到底門牆這下不生稂莠。古人有兩句詩‘當路莫栽荊棘草,他年免畦子孫衣’,這話雖淺,卻是名論。”賈蘭忙答應是是,心中也著實佩服。又談了些別的話,然後至王夫人、李紈處各坐了一會兒,當天又趕回海淀去了。
到了三月初六那天,許多大臣翰林們都至清和園宮門前聽宣。旨意下來,派吳尚書做正總裁,賈蘭和趙侍郎、周閣學做副總裁。又點了十八名房官,內中翰林居多。即遵旨入闈,榮國府門前貼了某科會試大總裁的紅紙三岔封條,又貼了”迴避“兩個大字,賈府親友中只有薛蝌尚應會試,照章不在迴避之列。那舉場中如何點名領卷,如何散題巡綽,不在話下。
卻說寶琴的姑爺梅公子,本是前科庶常,本年留館授職,大觀園中的姐妹們都要吃他的喜酒。那天寶琴來了,正值連天氣晴暖,紅香圃中各牡丹盛開。便和寶釵商量,想借這園子,邀眾姐妹起個牡丹社。寶釵道:“單請我們,不請上太太也不合適。我看索連大太太、珍大嫂子都請上,做個午局,等他們散了,有多少詩不好做呢?”寶琴道:“還是姐姐想得到。”又託寶釵替她點菜備席。寶釵道:“大廚房的菜都是照例的,也不見得好吃。咱們只叫柳嫂子揀新鮮的預備兩桌,每桌五簋八碟,也就夠了。”寶琴回去,剛好江南貢鰣魚的船到了。那解貢官和梅家有親,送了他們幾條,正好帶了來柳嫂子烹製。寶釵先至紅香圃收拾佈置一番,又忙著分頭請客。刑夫人本推病不來的,寶釵親自去面請,只可應允。到那天,寶琴一大早先來和李紈、寶釵、惜、湘雲會齊了。在沁芳閣柳蔭下看了一回游魚,便往紅香圃緩步行去。
只見圃外一帶太湖石高高下下,圍繞著許多牡丹。大的有一人多高,小的也在三、四尺以上,每棵都開著幾十朵的花。朵大如盤,各俱備。那幾業御衣黃、藕絲裳、紅剪絨、紫珠盤開得更盛。將近花前,便覺得花光耀眼,眾人不由得都站住了。湘雲道:“看花是要趁這時候,過了晌午,那花就曬萎了。”李紈道:“今年新做的棚子,為什麼不支起呢?”寶釵道:“這些老東西懶得成了賊,咱們不開口,別想他自己動手。”說著便叫鶯兒,催他們支那遮棚。一時便支齊了。原來都是一雪絲綢的軟棚,帶著石青油綢的走水遮沿,把花兒罩護起來,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