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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聲拍拍杜若的背，讓他回房待著。

杜若乖巧地親他一口，跑出去。

“什麼事？”

“你託我去下馬村找你藏起來的賬本，我去時，那裡已經被燒成白地了。”

“……等會兒。”裴聲命人關上門窗，免得讓杜若聽見，繼續道，“何人所為？”裴聲與程移在江南時，並非只是閒散過子，工部尚書——段家的大老爺，放任子侄倒賣木材，盈利甚多，尤其經江南一帶，木材生意往來，稍一轉手，便能從一貧如洗到纏萬貫。

二人稍一深入探查，便發現此事與魏王還有些關係，棘手的很。

雖說好不容易將證據拿到手，但走的時候不方便帶著，就藏在了下馬村的宅子裡。

“暫不清楚，官府只當作是山匪作亂，火勢止不住才燒了全村，發了通緝榜文就沒了後文。

我尚未去察看屍首，不能確定死因。

怕打草驚蛇，只能先趕回來。”

“那賬本如何？”裴聲冷靜道，只是凝著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不敢去找，就怕他們沒找到，我這麼一動作，雖然拿到賬本了，可也要被他們搶了去。

一村老小，除了不住在村裡的，嫁出去的，通通死了。”程移連喝茶的心思都沒有，憤憤道，“段家人心狠手辣，下這般毒手，也不怕遭報應。”裴聲深一口氣，閉眼道:“魏王等不及了。

他派段刻容來催我聯手。”

“你答應了？”

“尚未答應。”

“為何？東宮的意思是，要我們明顯傾向魏王一派。

既然魏王催了，你順水推舟便是。

正好趕緊端了他們，這幫畜生不如的東西。”

“太急了。

先前我們不情不願，現在他們一催，我們就答應？我們沒有理由。”

“你與魏王相看兩厭，我與段刻容水火不容……的確……對了，既然他們不行，那麼……”

“你說得不錯。”裴聲沉沉道。

他說話總有股不容置喙的強硬，擲地有聲，毫無半點猶豫。

“可是杜公子……”程移的話沒說全，裴聲卻一揮手，截口道:“大事為重。”三後，一個消息從宮中傳出來——聖上念裴將軍與永宜公主年少相識，情意篤深，因而……“賜婚。”杜若想，確實該賜婚了，相識於年少，相戀多年，女子有多少時間能熬呢。

佛堂裡青煙嫋嫋，檀香濃郁，佛珠被捻動而相撞的聲音有節奏地響，彷彿這樣，就能夠心如止水。

修長的手指忽然停下動作，杜若半闔的秀美的眉眼睜開，定定地望著佛像。

他嘆口氣，又慢慢地、無聲地宣洩，他的酸楚與淚水都融進了檀香裡，徐徐飄遠了。

既然你們催著我，那我只能飛快的加速了。

進入閱讀模式2621/510/242020-04-2620:02:31更，49同年秋，京外校場。

數名身強力壯的士兵持弓策馬，一個接一個地開弓引弦。

破空聲許許，周遭喝彩陣陣。

騎兵營建立的年歲不算短，在不在多，鐵騎重甲奔襲不便，只能常年混在京師處，偶得機會才能出擊與外匈一戰。

而這支尖銳如刃的虎狼之師，全掌握在裴聲的手裡。

“平南王世子邵至英錦川鹽田貪汙、欺上瞞下，本罪無可恕，然今上念其父當年護駕之事，僅虢奪兵權，押回京師足。

算算子，也該到了。”程移嘆道:“帝心難測啊，五年前平南王世子何等風光，平南王身老力衰，邵至英代父上陣，西南新鎮一戰勇破包圍，聯手平西王謝同將蠻子打得落花水，從此他聲名大振，大出風頭。

想他師承元靖侯赫訖，讀兵法，且出口成章、文采不凡，之後更是在朝中游刃有餘，可惜魏王一計將他遠調西南苦寒之地，且變著法子將平南王等人困在京中為質，而邵至英新婚子不適西南水土，一病不起，從此二人陰陽相隔……說起來……平西王還是謝和都尉的表兄呢，也不知謝都尉斷臂之傷好些了沒。”裴聲道:“你人在嶺南，消息倒是靈通得很。”程移道:“不如你，眼線多如牛。

我看謝都尉忠心耿耿，還為我軍斷一臂，你怎麼還叫人看著他？倒是喬正松，油滑之徒，到哪兒都是如魚得水，你怎麼也不防一防？”

“謝同那樣的才叫如魚得水，喬正松混到現在也只是軍中參軍，算個什麼如魚得水。

當年謝同雖偷得蠻子傳令密報，但戰場上拼命的還是邵家軍。”程移笑道:“謝同胖得坐都坐不住，一大把年紀顛簸在馬上，人沒給顛死，馬得給他壓死。”裴聲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