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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李氏的如意算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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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看著手上的名刺覺得很納悶,自從艾定邦死後,艾、郝兩家就不怎麼往來了,今天又是什麼事情能讓郝夫人親自前來呢?

雖然納悶,李氏也只能親自將郝夫人進內室好好款待。畢竟郝家可是城裡頭數一數二有錢的大戶人家--和誰過不去也不能錢過不去不是。

郝夫人坐定後寒暄了幾句,左右打量了下李氏身邊的人,問道:“早就聽說艾夫人家的二姑娘不僅容貌天生麗質,格賢淑端莊,就連心思也玲瓏剔透。進天我既然來了艾府,就少不得唐突一次,還望艾夫人請出二姑娘來讓我們這些拙****也見識見識。”郝夫人這個要求也正常,任誰去別人家做客,總是問候一下主人家的高堂、兒女什麼的吧。只是一般人也就是問候兩句罷了,郝夫人卻是打定了主意不見艾芳不罷休。

為什麼郝夫人非要見艾芳不可呢?原因就是郝世偉自從和艾芳遊園一別之後,本想借著艾承輝的關係,能想辦法讓他和艾芳再偶爾見上一兩面。俗話說,不如妾,妾不如偷,他郝世偉如此和艾芳幽會,猶如****,豈不是快哉?

只可惜艾芳被李氏管教嚴謹,一直過了半月有餘,郝世偉也沒得手一回。那偷不著的心積癢難耐,讓郝世偉渾身竟有說不出的難受。要說丟了魂兒似的也不為過:整裡唉聲嘆氣,無打采,只恨能見上一面,纏mian一回…總之是急得郝世偉是茶不思,飯不想,就連**樓也不愛逛了…

也是事有湊巧,郝家的老爺夫人們都覺得郝世偉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娶親的時候了。於是託媒人到處打聽哪家姑娘模樣好,子端莊,一定要給郝世偉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子才行。

這可是讓郝世偉逮著機會了,趁機在郝夫人耳邊將艾芳吹了個天上僅有,地下無雙。還揚言此生非艾芳不娶…何況娶了老婆之後,他郝世偉照樣可以尋花問柳不是?

於是郝夫人就動心了,心動之下就行動了--上艾府拜訪拜訪。主要是郝家老爺妾無數,卻只得郝世偉一個兒子,寵得那郝世偉就算郝世偉說要天上的星星,郝家也要想辦法給摘下來…何況是是娶媳婦這種好事呢。

上面那些都是郝家的事情,李氏當然都不知道。

李氏一面奇怪為何艾芳豔名遠播,一面謙虛答應:“郝夫人謬讚了,二姑娘哪裡當得起。我家二姑娘這兩身上不,在屋裡休息呢。秋菊,你去將二姑娘請出來吧。”艾芳在屋裡罰抄《女誡》,咬著筆桿子說無聊,案上的紙上不過寥寥幾個字。聽說郝家夫人要見她,忙扔下筆,跟著秋菊去見客。

郝夫人等艾芳見完禮站在李氏身後的機會,仔細打量了幾眼,笑說:“別人說,我還不信!艾夫人好福氣啊!二姑娘果然當得起如花似玉。”旁邊郝夫人的丫鬟早就捧上來表禮,卻是一對鐲子。單看鐲子的成,便知道價值不菲。

這下李氏更糊塗了,端起茶來細細品了口,郝家就算有錢,也不是這麼敗的吧?

等艾芬退下以後,郝夫人狀是隨意地問道:“我看二姑娘年歲也不小了,卻不知道許了人家了沒有?”原來是為了這個,李氏心思如電轉,放下茶杯,笑道:“許了,兩年前二姑娘的舅舅保的媒。”一聽說原來艾芳早已許親,郝夫人在接下來的對話中明顯心不在焉起來,於是只聊了幾句家常,就起身告辭了。

“啊?不是吧?就這樣?人家就算有意思也什麼都提過呀!”艾英耐著子聽到這裡已經是極致了,誰想李氏說了這長篇大套之後,不要說銀子,連銅錢度沒見著一枚,忍不住打岔起來。

經過了這麼半天的鋪墊,李氏的心緒早已完全穩定了下來。不過李氏依然不悅,這麼沉不住氣,怎麼能成大事?橫了艾英一眼:“你那麼著急幹什麼?話還沒說完呢。今天那郝夫人又上門來了,而且是開門見山地說出了條件。”

“什麼條件?是不是…”艾英眼睛一亮,難道真是銀子?

“好好聽我說!不成器的東西!眼皮子裡只看得見銀子!真是白白養你這麼大,一點也指望不上你能幫忙出什麼主意!要不是實在沒有人可以商量…”李氏狠狠瞪了艾英一眼,將艾英沒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哪裡有成親直接給銀子的道理?要是那樣,不就成了賣女了嗎?艾英被李氏一頓呵斥也明白了過來,忙閉了嘴不說話。不過明白雖明白,心裡卻是怒火高織,哼,不過是遮羞布被她掀開了而已,犯得著老羞成怒地呵斥嗎?等她以後等了官太太,看誰還敢呵斥她。想到這裡,忙再聽李氏說些什麼。

郝夫人當時心不在焉地說了兩句話就告辭走人,李氏還以為此事就此打住,也就沒當回事兒,往心裡去。

誰想沒過兩天,郝夫人又登門拜訪。這次郝夫人很是單刀直入,先挑明瞭李氏所面臨的經濟困難,得李氏無可迴避。又重金許諾李氏,只要能儘快將艾芳嫁到郝家,不僅有很多的聘禮,成了姻親之後,作為姻親,還願意出銀子讓郝世偉和艾承輝一起做事…總之,好處多多就是了。

艾英聽了之後想也不想就說:“那就答應她啊!”這麼好的條件都不答應,傻了不成?

說到關鍵地方,李氏還是有點知廉恥的,食指戳了艾英腦門一下:“怎麼好答應?哪有一家女許兩家漢的道理?何況當初這媒可是你親舅舅保的!為的是什麼你還能不知道?何況這親都許了兩年了,那能說退就退?豈不是招得世人說我們艾府的人嫌貧愛富?何況那陽家…”李氏話沒說完,卻是兩人都明白的,一時間屋子裡便沉默了下來。

當初為艾芳定這麼遠的親,一是為了人家的聘禮,順便再將艾芳嫁的遠遠地。另外就是,不論是王家少爺,還是李氏的哥哥,不論誰中舉,只要進京住進了陽家…可是如今女婿和哥哥都不爭氣,這事兒也就沒個準兒了。

現在這個郝家卻是更有錢,更有勢--聽說郝夫人的孃家哥哥,連府尹都說的還是那個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艾承輝也佔點光——說是合夥做事,沒有不賠錢的時候!明擺就是花銀子買清靜罷了。只求艾承輝好歹有點事情做,也省得一天到晚不著五六的。

現在難就難在如何退親?又不能硬來。何況那陽家又不是軟柿子,由得你橫捏豎扁,說退親就退親的?就怕鬧到萬一事情鬧開來後,郝家也沒攀著,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誰家願意娶個德行有虧的媳婦?誰有願意和德行有虧的人家結親?

雖然這事本來就是背恩忘得之事,不過只要瞞著眾人耳目,她李氏就還是知書達理,賢良淑德的世家女子不是?

過了好半天,艾英眼睛一亮,說道:“娘,我倒是有個辦法。難得的是還能兩全,只是有點…”

“什麼主意?”艾英所說的辦法李氏也想到了,只是她不好直接說出來罷了,如今借艾英的嘴說出來,到也便宜:“你這孩子!這裡也就我們娘兩,又沒外人。就算是說錯了,為孃的還怪你不成?”

“說這個主意之前,我得先問娘幾個問題。當年艾芳定親,陽家有多少人前來?”艾英皺著眉頭問道,要是見過的人太多,那也不好辦。

李氏回想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訂親的時候,主要是離的太遠,也就是陽家老爺帶這個管家並幾個小廝而已。而且因該也就只有陽老爺遠遠兒地見過艾芳一面才是。”頓了頓,添了一句:“陽老爺在年初,就已經去了。”太好了!這陽老爺死的也太是時候了!這樣說來,陽家就完全沒有人知道艾芳張什麼樣子了!

艾英高興地眉飛舞:“這真是太好了!娘,你只管答應郝家就是。什麼時候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都由他郝家說了算。”喝了口水,艾英再次補充道:“另外,陽家的親事也完全不用退。既然那陽老爺死了,還能有誰知道誰是艾芳。陽家來親的時候,咱就把艾芬嫁過去,不也一樣?反正誰也知道誰。等嫁過去之後,陽家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要反悔,可是生米都煮成了飯,也有不得他不認的了。”

“這樣不大好吧?你爹哪裡…”李氏看起來有點猶豫。

“有什麼不好的?哪個女子不嫁人?何況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由不得她艾芬說不嫁。”艾英頓時有點舌燦蓮花,繼續遊說:“艾芬現在既然沒有了父母,婚姻大事還不就是爹和娘做主?再說我爹他從來都不是不管事的,艾芬嫁誰,怎麼嫁,還不都是娘說了算?”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李氏還是有點難下決斷的樣子。

“沒有可是!”艾英說到了興奮處,連連打斷李氏的話:“那陽家可是當地有名的大財主!只要哄的她她艾芬嫁過去以後,那就是享福的少,比起今那寄人籬下的孤女生活,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只怕到時候她艾芬娘還不過來呢。哪裡還能有什麼怨言?”

“萬一她要是…”李氏還是有點擔心的樣子。

“沒有萬一!想那京城離咱們芙蓉城路途豈知千萬裡遠,只要哄得艾芬嫁過去。就算她艾芳想回來找咱們算賬,隔的天遠地遠的,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又能走的回來?莫怕是半路就被劫匪攔住了。”艾英說的口乾舌燥,見李氏還有些猶豫不決,決定換個方向說道:“咱們如果將艾芳嫁到了郝家,好處卻不只是眼前這些的。”那艾芳從小就有李氏親自撫養長大,被李氏慣的心思簡單,很是好掌控。

如果將艾芳嫁到郝家,一來是離的近,要是艾府要是出個什麼事情,那郝家豈有不幫襯一把的道理?雖然艾府現在還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依照艾承輝那樣,這個家遲早都是要敗下去的。

二來艾芳嫁到郝家,李氏得了銀子,就能解決了女婿的官路問題。只要女婿做了官,她李氏不母憑女貴都簡直沒有道理。

還有個天大的好處卻是,那個郝世偉,明顯就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又是郝家的獨苗。過些年郝家二老駕鶴歸西,那諾大的家產,還不就是艾承輝的!

兩想比較,還是郝家是大頭。

想到這裡,李氏終於點了點頭:“好吧,就依你的意思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