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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你不想出現,那就不要出現好了。爸爸只是為了你,便在那崎嶇山路的攀登中被人一推而跌,從此一蹶不振了。
孩子啊,你來得早了。
莫非是天意,讓我在仕途上該遭受這次滅頂之災!
遠自遙遠的童年夢幻,直至近的仕途厄運。就像手持鼠標進入了因特的大千世界,我從頭到尾認真瀏覽起來。
“愛情、希望、幻滅、喪事,還有那令人狂喜的力,受苦、享受、創造的醉意,竭力要抓握人生的光明與黑暗的豪興──如今都隔了相當的距離,一切都顯得明白了。他的慾望的騷動,思想的混亂,他的過失,他的錯誤,他的頑強的戰鬥,都像逆和旋渦,被大
帶著衝向不變的目標。他懂得了多年磨鍊的深刻意義,每次考驗的時候必有一道柵欄被逐漸高漲的河
衝倒,它從一個狹窄的河谷
到另一個更寬廣的河谷,把它注滿了,視線變得更遼闊,空氣變得更
暢。”我一生至此,惟一
覺到的只是混亂、過失和謬誤。那新興的希望、那創造的醉意、那逐漸高漲的生命的河
,寬廣的河谷、
暢的空氣……在哪兒呢?
如果那年參加高考的結果是名落孫山;如果畢業後不是進入了山溝溝裡的軍工廠;如果不是接觸了才家的高官門第;如果沒有才瑛與我的這段意外的姻緣。我只能在這生我養我的黑土地裡像哥哥們一樣生存、勞動、繁衍、死亡……
先前發生的這一切一切啊,不過是我的人生拋物線甩出的一段意外的軌跡,給我這本是苦難的人生增加了一道稍閃即逝的亮麗之光。現在,它慘痛地結束了這一切,讓我重新回到了這地老天荒的本原之土。
夜半更深,薊北平原的大地上萬籟寂靜。燭影裡沉重的棺柩,拖累我的思想如入萬丈深淵。那黑黑的棺木裡,盛載著世間一位慈母圓寂了的光輝生命。同時,也殮入了我苦苦經歷過的十幾年的仕途生涯……
從今起,我肩上那荷了十幾年的重負
然卸落了。我面對的不再是世間千百萬勞苦大眾生計的憂愁,我看到的不再是官場權力的角逐和爭鬥;我的身邊,只剩了孤寂的鄉土和不再離散的
兒。
唉唉,人生如夢,夢即人生。佛說:即空,空即
。升官、發財,若夢若幻;大千世界,已非世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
亦閃電,應作如是觀。前念著境即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今後的我啊,不再為人世的夢境所困,不再為天地的幻術所惑,無
無相、無拘無束、無恚無礙、無貪無嗔……領悟了這般若真空的妙理,聲
味觸覺五蘊皆空。雖然此身未皈依三寶,卻也頓悟人間至理,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了……
“爸爸,你睡吧……”兒子了
眼睛,爬了起來。
燭光搖影裡,痴的我參禪打坐,恍惚進入了另一個超凡脫俗的境界。周身上下,沉浸在佛門禪宗那永恆的純淨裡。若不是孩子這一聲呼喚,我的思想在黑暗裡還不知要行至何處?
我毫無倦意。無比陰暗的心情已經把我攪得興奮不已。將兒子催睡之後,我翻身起,信步來到院子裡。
室外,意境自與剛才不同了。抬頭看,繁星滿天,三星正南。北斗七星端坐其位,履行著千古不變的神聖職責。深秋的夜裡,院外莊稼菜蔬在風中搖晃著,不時地散發顆粒和果實的芬芳。天上人間,處處洋溢了一種恬靜、神秘的氣氛,顯示了一種大至大美的氣慨。
嗚呼,天也遼闊,地也長久。
“天地所以能長見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試想天地包容、承載了萬物,她卻是那樣寬大,毫無私覆。惟有世間的人心,竟是這般的捉摸不透,給這本來就渺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生平添了這許許多多的煩惱。
第二卷:厄運當頭第74章大出殯“九十多歲,算是喜喪啊!”庾三懷呷了一口酒,慨地說,“庚明啊,別看你在外面當大官,這大出殯的事兒啊,還得聽我的……”
“按照祖上規矩,有兒子的人在靈前站第一位。喪盆兒是孫子摔的。棺材一起架,你們就哭,哭到墳頭。鄉親們一一向老太太拜禮告別。拜完,你們就磕頭謝孝……”我和哥哥們順從地點了點頭。
哀樂奏響了。親人們的哭聲湧起,撼天動地。隨著孫兒的一聲盆碎,抬棺人分列兩旁,開始聽從領棺人的號令。
手提攀帶啊──領棺人下達了第一聲棺令。
嗨!眾人應答著。
身*金棺啊──第二聲棺令。
嗨!眾人*近了金棺。
輕輕一提啊──第三聲號令。
嗨!人們齊齊地喊著號子,便俯身用力──然而,這架金石棺,卻是蹲在喪架上紋絲不動。
“你們?”庾三懷瞪大了眼睛,衝著喊號子的領棺人吼了起來。
領棺人立時嚇了一身冷汗。這副棺材裡,不過是裝了一具骨灰盒,外加一個玉石雕刻的鳳凰模型。早晨來時他們試過,可以抬起來的。怎麼這回就抬不動了呢?
服再看一眼陋屋幾位上了加的抬棺人,已經開始抻胳膊抻腿了──看來,不是他們不賣力氣,確實是抬不動。
“嘔!”觀眾們一陣喝倒彩的聲音。
他們栽了!
“怎麼辦?快想辦法!”庾三懷依然衝領棺人咆哮著。
老練的領棺人像是經歷過類似事件,毫不慌張。看到庾三懷發怒,他的眼珠子一骨碌,立刻大喊一聲:“庾家老太功德圓滿,金身沉重。挪動棺槨,需換新人。喂,小的們,上!”一聲令下,原來上架的十六人急忙退下。十八個身穿了制式服裝的年輕小夥子,像是國葬儀式上的儀仗兵,整整齊齊列在金棺兩側。
看來,這些專業的抬棺人確實經歷過人世間的風風雨雨。這不,他們為防意外,還雪藏了第二梯隊哪!
手提攀帶啊──棺令再起。
嗨!小夥子們應合著,聲音比剛才那些人宏亮了不少,也整齊了許多。
身*金棺啊──第二聲棺令。
嗨!小夥子們口裡應答著;不過,他們不是*近了棺材,而是一個個伏下了身子。
輕輕一提啊──第三聲棺令之後,觀眾們的眼睛睜大了。
嗨!小夥子勁兒猛猛的,不等號令的長音結束,這副金石棺便被穩穩地抬了起來。
好!周圍,黑壓壓的觀眾們鼓起了掌。
大概是對剛才失誤的彌補,領棺人在觀眾掌聲勵下,竟亮開嗓門兒大喊了一聲:“金上肩!”十八個小夥子真不含糊,號令剛落,只見他們奮力一舉,沉重的金棺在萬人矚目之下,徐徐升起,緩緩上天了。
好!這種場面大概是百年不遇,看得人們眼睛都直了。
棺至墓地,追隨的觀眾們依然不減。
父親的墳頭已經開了一半。但等拜禮儀式結下結束,母親的棺槨便放入其中,與早逝的父親合葬。
在嗚咽咽的鼓樂裡,本村的鄉親們開始一一向老母親磕頭揖別。我眯著模糊的淚眼,向磕完頭的鄉親們一一還禮。
等著儀式行將結束時,一陣生疏了的汽車喇叭聲突然響了起來。睜大眼睛一看,令我一驚:老金、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