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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跟他打上照面,疑惑了一秒後又反應了一秒,立刻不忍直視地偏了下頭。

這還是她生活的21世紀嗎?她才走了幾天,怎麼債主就找上門了?餘亦勤也太會拉仇恨了吧?

曉炯炯有神地心想:場面這麼尷尬,他昏過去了也好。

自己機緣巧合地頂著一張鳥臉,也看不出絲毫表情,完美!

作者有話要說:知白守黑,神明自歸——出自《道樞》第28章餓暈那個姓方的正在看她,古曉還在絞盡腦汁,應該怎麼打破沉默,陸陶適時跳出來,解了她的圍。

眼下他們的站位是杜含章託著禿鷲,禿鷲的背上站著陸陶,四捨五入也就是隔著一層薄薄的鳥,陸陶正站在自家老闆的手臂上。

對於一個員工來說,這姿態有點太睥睨了,陸陶連忙從禿鷲背上跳下去,可身體太輕他卻沒準備,差點摔個狗吃屎。

杜含章反應快,伸手扶了下他。

陸陶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一直卡機的大腦才開始正常運轉,然後一下被委屈和惶恐淹沒了。

“老闆,我……”他突然緊張地說,“我死了。”他除了以前不懂事,喜歡抱怨和頂撞父母,其他也沒做錯過什麼,怎麼會這樣?

杜含章看他眼圈通紅,心裡其實也難受,不過他沒表現出來,只是將陸陶拉得站直了,又用了點力氣去拍他的肩膀。

一般人碰不到沒有實體的新生鬼,但是杜含章可以,他溫和地說:“我知道,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消化一下,還是得冷靜下來。陸陶,別怕,我知道是你,也碰得到你,你要是想哭,就去那邊蹲會兒牆角,我要是笑了,年終獎翻倍,今天就發給你。”被悉的世界徹底拋棄,就是陸陶恐懼的原因之一,不過老闆對他好像還是同一個態度。

陸陶被這種尋常的對待擊中,嘴角下撇又上翹,心裡傷心的不行,但又很想笑,眼淚順著眼角淌下去,又被他抬手抹掉了,他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什麼啊,我都這樣了,要年終獎還有什麼用?”

“外行人才會說你這種話,你現在是靈異世界的內部人員了,要多聽多看多學習,比如你看躺著的這位。”杜含章敲了敲八卦屏障,cue了下人事不省的餘亦勤:“他跟你一樣,也是鬼,但你看見了,別人還在工地外面開店,收你掃碼支付的錢呢。”剛剛古曉喊“老餘”的時候,陸陶就看見餘亦勤,也認出來了,不過即使看著這人變成了一攤灰,陸陶也不知道他是鬼。

此刻杜含章直白挑明,陸陶想起餘亦勤說“你買回去了也沒什麼用”的樣子,和人一模一樣,心裡恍惚覺當鬼好像也沒那麼可怕,目光呆滯地反應了幾秒,沒那麼慌了才低頭說:“那……他這樣、沒事嗎?”杜含章說實話,也是第一次看人暈成這種直接入土的模式,答不上來地去看古曉。

曉要是不說話,就是一隻健碩威猛的禿鷲,此刻歪著的小腦袋上,眼睛漆黑有神。

杜含章的記憶裡也有一隻這樣的鳥,不過它屬於矜孤的族長淳愚,只是偶爾才會歇到餘雪慵的肩膀上。

陌生的鳥都長得像一個樣,杜含章並不知道共命鳥已經更替了一代,還以為古曉是原來那隻,說:“古曉是吧,你好,還記得我嗎?”古曉怕他翻舊賬,鳥頭搖來搖去之間,發出了少女的聲音。

“你好你好,帥哥那個……不好意思,我是公元1100年之後才孵化的新生代,認識你的應該是我爸爸,我……嘿嘿嘿,對你沒啥印象。”酉陽之戰發生在公元900年前後,比她孵化的時候早了200多年,正常來說,她確實不認識杜含章。

可杜含章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又說:“是嗎?可我記得,你們共命鳥是靠記憶傳承的。”

“是啊,”古曉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就不虛,張嘴就是胡扯,“可那會兒不是打仗麼?我先天傳承不良,只繼承到了一部分的記憶。”

“那一部分裡剛好就沒有我,是嗎?”杜含章不知道該說這是太巧了,還是自己太無足輕重了。

曉斬釘截鐵地說:“沒有。”杜含章笑了一聲,心想這還真是兄妹倆,一個失憶,一個數據庫斷層,以前的舊賬忘得光,可天下哪有這種好事?欠的債都是要還的。

不過眼下餘亦勤還暈著,杜含章收起了盤問的心思,說:“好吧,先不說這些,他這種情況,正常嗎?”

“呃,”古曉也不是想diss她的兄弟,她現在就想快點帶著餘亦勤閃人,半真半假地道,“他這個情況,無論怎麼看都不正常吧?”杜含章從她語氣裡聽出了一種“這狀況我也沒轍”的意味,垂眼去看八卦上的灰,神有點冷寂,不知道餘亦勤這是怎麼了。

曉見狀,內心竊喜地說:“所以你們忙吧,我就先帶他走了,去看醫……”只可惜“生”字還沒說完,杜含章就突然摘了木簡,八卦臺開始迅速縮小,餘亦勤的人形在上面等比例地變化。

曉愣了一下,張開翅膀跳到了臺子邊緣,叫道:“誒誒誒,你幹嘛?”杜含章瞥見何拾往這邊來了,說:“你才脫困,歇著吧,各個辦事處也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