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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怎麼沒想到,禿鷲食腐,餘亦勤的妹妹有可能是聞到了腐爛的氣味,才會停留到那口井裡。
但要是這樣的話,新的問題就出現了:她是怎麼聞到工地井裡的腐味的?在它圍起來已經有了小半年之後。
她的嗅覺有多強?這個問題大概只能去問她的監護人。
第20章眼緣餘亦勤回到家裡,看見那隻山鬼還在冰裡。
杜含章出來的冰不知道是什麼結構,這麼久了也沒化,山鬼還在裡面乾瞪眼。
這畫面莫名有點喜,不過餘亦勤笑點高,只是靜靜地看了幾眼,接著去衣櫃裡翻出一塊枕巾,將那塊髖骨裹了起來。
包好後他去前面的店裡拿了把香,點燃了在蚊香盤裡,任香默默地在空氣裡燒。
作為一隻有資格現身說法的鬼,餘亦勤可以實名認證,人間點的香、燒的紙都不能讓他們一夜暴富,祭祀只能算是人們的一份追思,代表他們還沒有徹底遺忘某個人。
不過餘亦勤和這位古人之間沒有記憶可講,這是他對打擾逝者的一點歉意的表示。
放下打火機後,他去洗了個澡,然後頂著一頭滴水的頭髮坐上了沙發,山鬼和骨妖都給了吳揚,現在他可以騰出時間,專心去研究工地上的狗和死人了。
餘亦勤靜坐了一會兒,理了下思路,接著翻出手機,開始搜索寵物狗的種類。
他先將網上大大小小的寵物犬圖片一樣存了一張,接著又去搜本地的尋狗啟示,見一條存一下,打算明天全都打印出來了,去工地上問問。
雖然那些人的記憶遭遇過竄改,但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餘亦勤還是會去試試,畢竟坐在家裡發愁也不是辦法。
存完圖片,他又過了一段哭笑花裡的視頻,因為沒什麼發現,想起杜含章那句“要是最先卯上她的是人”,便決定明天也問一問遲雁人族那邊的監控。
熄燈之後,頸側的魔火還在無聲地燒,餘亦勤不看的話沒什麼覺,就這麼睡著了。
翌一早,他洗漱完,出門吃了碗麵,接著將山鬼和髖骨縮放成鵪鶉蛋大小,放進口袋裡先去了無常分局。
駐紮在人間的分局實行的是朝九晚六制,這會兒大廳裡不止沒什麼鬼,連窗口的業務員都還沒來齊,反倒是領導來得早,餘亦勤還沒進大廳,就看見了端著養生杯溜達的何拾。
何拾的人形年紀上看著和他差不多,生得斯文和藹,眼睛細長,嘴角含笑,有點笑面虎和老幹部雜的複雜氣質。
餘亦勤跟他認識,他剛來今西市的時候是個黑戶,後來一個鬼在逃跑的路上抓了他當鬼質,被他拿灰當場埋了。緝捕隊本來想表彰他當一個熱心鬼民,一問發現他本沒登記,只好又拉回分局去接受教育。
而何拾就是那個負責教育他的領導。
這時,領導從諮詢臺前走開,轉了個彎,正要折回來,一抬眼就見餘亦勤拖著個大冰坨子,作風江湖地進來了。
何拾納悶地挑了下眉,過去說:“你這是在搞什麼,又見義勇為啊?”見鬼的勇為,自保還差不多,餘亦勤讓開門口,站在一邊跟他講遇襲的事情。
何拾聽到一半,驚訝地發現他的最佳損友杜含章居然也在這個故事裡面,不過他沒打斷,等餘亦勤說完了來龍去脈,才知道那個鬧騰的禿鷲小妹不見了好幾天,並且好巧不巧,還和杜含章公司的陸陶有所關聯。
他覺得這事有點複雜,叫了個員工過來拖走了餘亦勤的鬼,自己則拿著那塊髖骨看來看去,領著這位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路上何拾邊走邊說:“其實你沒來之前,防異辦就把追查這種皂莢科山鬼的行動書發過來了,我們已經開始找了,我就是沒想到,它們和曉的失蹤也有關係。”這種事情就勝在突發,本沒法提前預見,餘亦勤沉默著沒說話。
何拾看他沉默,寬道:“都這樣了,就別多想了,曉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是有自保能力的,你要對她有點信心。”
“嗯。”餘亦勤搭了下腔,心頭的擔憂卻沒有因為這幾句話而有所減緩。
他不是看不起自家的丫頭,只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他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她。
這個目標讓餘亦勤如鯁在喉,他說:“那些山鬼的老窩,你們找到了嗎?”何拾謝謝他這麼看得起分局的效率:“拜託啊大哥,調查的人昨天早上才出門,你當我們有天眼啊?”
“不是我,”餘亦勤苦中作樂地甩了個鍋,“是人這邊的書裡這麼當的。”何拾有點好奇:“人這邊的什麼書?這麼吹咱們,我怎麼沒看過?”
“忘了。”不過考慮到他的愛好,餘亦勤還是回想了一下內容,方便他以後搜索,“反正書裡說,鬼族都是監視狂魔,不僅在人腦袋裡下三尸神,還連人上廁所不放過。”何拾是個講究人,聞言咧了下嘴角,覺有點不雅。
餘亦勤卻驀然從他的表情裡窺出了一點“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輕鬆,毅然決定繼續荼毒他。
“說是閻王給每個人都派了個廁鬼,讓廁鬼趴在茅房頂上,但凡看見有人在廁所裡吃東西、看書、行苟且之事的通通記過,等他下地府投胎的時候一起算賬。”何拾聽得瞠目結舌,抱了下拳說:“好恢弘和不差錢的腦。”餘亦勤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