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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應付這種狀況,說了句“謝謝你的消息”,腿長溜的快,追著杜含章走了。
兩人走著走著,因為杜含章有心等他,慢慢走成了肩並肩。
天氣預報說最近一直有雨,快走到防異辦門口的時候,餘亦勤覺到鼻尖上落了一點雨,他抬頭去看天,臉上登時被滴了好幾點。
“下雨了,”杜含章也覺到了,突然側頭來說,“我送你回去吧?算是我今天誆你的補償。”餘亦勤沉靜道:“不用了,如果早知道被你誆一下能換這麼多線索,我只會你。”
“別了,”杜含章學他說話,“這也是兩碼事,不能相互抵消,而且我要去的飯館,離你住的地方也不遠。”餘亦勤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別人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再拒絕就是不識好歹了,於是幾分鐘後,他再次坐上了杜含章的副駕席。
路上兩人因為暫時沒有別的共同話題,就著遲雁給的消息,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了一下。
話題是餘亦勤起的,他在意地說:“那隻被埋到郊外的狗,為什麼會消失?你有什麼想法嗎?”杜含章為了避嫌,不願意跟陸辰多說,跟他討論卻莫名其妙的可以,因為餘亦勤不問,這些他也會不自覺地琢磨。
現在只是多了個分享的人,而且餘亦勤問得認真,氣質也安靜,讓人有跟他說話的。望。
反正那些猜測也不要錢,杜含章輕鬆自然地接了話:“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餘亦勤措了會兒辭:“按理來說,一隻狗死了,埋了就是它的終點,既然已經是終點了,為什麼還會消失?”
“可能是因為,”這是杜含章唯一的思路,“它身上帶著幕後的人的痕跡。”餘亦勤也是這麼想的,欣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那個過陰人嘴裡的‘兩個死人’,可能也是一樣的道理。”既然記憶能夠剝換,那有沒有可能,工地上的人看到的生樁,其實就是過陰人看到的‘死人’,只是他們的記憶被替換成了生樁。
因為看到的是生樁的話,那麼工地的井裡就只死過一條狗,這個無傷大雅,雖然城裡很多人自稱是狗的爸媽,但狗是不上戶口……
餘亦勤正在沉思,鼻尖卻驀然聞到了一點腥氣。
他只就聽“砰”的一聲,有什麼砸在了擋風玻璃上,他猛地抬眼,看見兩隻跟著陸陶的那種山鬼,張著密利的獠牙,身體不受玻璃阻隔,陡然探了進來。
並且它們的牙口目標明確,一個是他的頭,一個是杜含章的頭。
餘亦勤想都沒想,閃電般伸手去按杜含章的後腦勺,卻不料手才碰到對方的頭髮,自己的腦袋先往下一栽,被隔壁的新朋友先下了手。
他一腦門砸在車身上,很不習慣這種被動的覺,一邊撐起來一邊說:“你不是有名的人衣冠嗎?這些山鬼為什麼又敢動你了?”杜含章差點被啃掉頭,還要忙裡偷閒地闢謠,好笑道:“吹的你也信?我那麼有名,你不也不認識我嗎?”餘亦勤乍一聽覺得有道理,不過瞬間反應了過來,為他的名氣挽尊道:“……我不一樣,我平時很少出門。”是個貨真價實的死宅。
第13章矜孤頭頂懸著張血盆大口,杜含章沒再閒聊,手心裡猛地祭出了小木簡。
被截成標準七釐米長的木簡旋轉上升,往兩隻鬼的中間疾而去,車裡的溫度迅速下降,一瞬間居然析出了雪花。
餘亦勤正準備散去人形,頭頂卻倏然響起了輕微連綿的凍結聲。
他護著頭將自己砸回靠椅,抬頭看見山鬼的體表迅速結了層薄冰,冰層的厚度還在以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只可惜厚度還不夠形成束縛,兩隻山鬼低吼一聲,猛力抖動身體,將冰層震碎並甩飛了出去。
趁著它們忙於破冰,餘亦勤猛地將手伸出窗外,做了個抓取的動作,車外原本清明的夜空裡登時灰塵急聚,在紛揚間凝出了一張網的形狀。
期間車還在路上行駛,前後都是時速五十多公里的私家車。
陸陶或許就是這麼死的,他們倆倒是有點自保手段,然而路人沒有,搞不好就是幾死幾傷。
念及此,杜含章驅完寒食符,立刻重新握住了方向盤,歪了下身體去看被山鬼擋住的前方車況,在飛濺過來的冰塊裡說:“你頂一下,我把車開出去。”他話音才落,餘亦勤已經隔空拉著灰網,朝山鬼的方向甩了過去:“好。”山鬼抖完冰塊,背上又來了一張網,被擾得煩不勝煩似的,“砉嗚砉嗚”地叫了幾聲。
叫完它們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餘亦勤跟前的那隻撲進來,上肢踩踏住他的肩膀,張得如同鱷魚進食瞬間的大嘴,對著餘亦勤的頭就下來了。
另一隻卻不進反退,倒撤出去,拿利爪撕扯背上的灰網。
杜含章眼觀四路,這種情況下也顧不上什麼通規則,右轉都沒打,直接把方向盤扳向了右邊。
車身霎時急偏,帶得車裡所有的東西都往左倒去,山鬼也不例外,玻璃外面的那隻甚至差點被甩下前車蓋。
只有餘亦勤因為被杜含章推了一把,整個人倒向了右邊。
下一秒,覬覦著他那顆頭顱的山鬼牙轟然咬合到一起,發出了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咚”音。
餘亦勤的人了歪出去,手上收網的動作卻一刻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