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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亦勤被他拿眼尾一掃,雖然對前情還一竅不通,但是覺到這人的官架子了。

也許是因為沒當過官,餘亦勤不喜歡架子大的人。

放他們進來的人是在門口值班的陸辰的隊員,杜含章不想讓小孩平白捱罵,避開了說:“我們是梅半里案件的目擊者,過來配合調查。”比起目擊者,馮文博更傾向於覺得他是肇事者,當即斜著眼去審視遲雁:“是嗎?”

“是的副站。”遲雁不覺得自己這算說謊,因為這兩本來就是來提證據的。

“配合調查需要到頂樓來嗎?你們剛剛只是在談吧?而且談的還是案情,小遲,”馮文博的目光銳利起來,盯著遲雁說,“這些你好像不應該跟外人說吧?”副站是辦裡是二把手,身上有些積威,遲雁看著領導的眼睛眯起來,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被看穿的錯覺。

這種覺讓她有點慌亂,遲雁心裡驚了一下,臨到當前居然忘了該怎麼說。

她只要沉默,或者答的支支吾吾,基本都能證明馮文博目光如炬,蒙的都對。

遲雁心裡越急,腦子裡就越空,就在她下意識地準備去看杜含章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餘亦勤突然開了口。

“不該跟外人說,又何必找我們這些外人來配合什麼調查?”餘亦勤著馮文博轉過來的冷厲面容說:“還是說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才是你們防異辦謝謝別人配合調查的態度?”杜含章聽出來了,他這話針對的不僅是馮文博,還有陸辰,這讓杜含章倏然覺,餘亦勤看著悶不吭聲,其實脾氣怕是不小。

陸辰已經溜了,剩下馮文博獨自扛著他的仇恨,像是終於注意到了他似的,態度居然和緩了下來,比面對杜含章和遲雁時都要好。

“你又是誰?為什麼這麼說?”馮文博費解道,“我沒有對你們揮之則去吧?我說的是你們應該在二組所在的三層談,而不是在這裡。”餘亦勤覺他的情緒好像只是在針對杜含章,對自己還算有禮貌和耐心,便報了下姓名。

這時,旁邊的遲雁已經回過了神,進來解釋道:“副站,是我讓他們上來的。因為那個三十三天蟲比較特殊,它食了血之後的顏,會隨著壽命的縮短而變淺,現在它們都連在儀器上,不好取了拿下去,所以我就叫……”

“組長”習慣的湧到嘴邊,被她用理智了回去,遲雁在心裡大呼好險,說:“杜含章和餘亦勤上來看對比,我們想試試用顏演算它的壽命,進而反推它被種到那個井裡的時間,再去追蹤佈陣者的蹤跡。”她跟杜含章走得近,馮文博還是不太信,又問:“可你們說的明明是語音,沒有提那個蟲陣?”遲雁拿蟲陣害死了陸陶,而陸陶給杜含章發過語音搪過去了。

馮文博挑不出病,只能將他心裡的高危人士往外趕:“是嗎?那你們聊得怎麼樣了?沒聊完就下去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遲雁忙不迭地“誒”了一聲,作勢帶著兩人下去說,其實是因為說得差不多了,直接將兩人送了出去。

背後馮文博站在樓梯口,目光復雜地盯著杜含章離去的背影。

縱然十二年一去不復返,很多人都淡忘了,但他還恍如昨地記得,戰友和女兒屍骨無存的痛苦。

當年發生在人世盡頭的鎖鑰雪山上,魔族封印破裂,同事和探險愛好者一夕之間只剩衣服和鞋襪的謎底,以及杜含章身上那個,在他重傷瀕死期間,都能將修士爆成齏粉的魂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馮文博要一個答案,至死方休。

——下樓的路上,遲雁將剩下的零碎消息一股腦地倒了個乾淨。

“三十三天蟲還在研究,不過它腹眼裡的眼睛不在了,應該是背後的人單方面的切斷了控制。但我們不能確定‘眼睛’會不會再睜開,所以暫時把它封住了。”

“然後撞陸陶的司機說,追尾的前一瞬間,他覺到過一陣寒意,我們猜是他是被鬼附身了,現在正在聯動分局,在全市範圍內找山鬼。”

“至於餘亦勤的妹妹這邊,她在監控裡的移動路徑沒什麼問題。目前的頭緒,差不多就是這些。”杜含章點完頭,突然想起了那個“剝換”:“工地上那些踏進過蟲陣範圍內的人,記憶沒什麼問題嗎?”遲雁之前出去的早,錯過了剝換這段,愣了下說:“嗯?什麼剝換?”陸辰肯定會跟她代,而且杜含章直覺這個非常重要,因為胡弘平死後,這些人就是唯一有可能見過“死人”的人,只是因為幻覺或者其他東西的干擾,使得他們忘了這段記憶。

不過這是陸辰的工作,杜含章就不代勞了,笑道:“這個你去問陸辰,他知道,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今天不好意思,連累你被領導批了,回頭你們休假的時候我再喊你們出去吃飯。”人在社會飄,哪能不挨削,遲雁被削習慣了,沒把馮文博的臉放進心裡,抿嘴笑了幾秒,突然心酸起來。

“組長,”她在一點遲來的後悔裡說,“陸隊,老吳,我,還有大家,都是相信你的,你信嗎?”杜含章沒正面回應,岔開了說:“回吧,我們走了。”說完他立刻轉身走了,餘亦勤站在一種“此處一定有故事”的氛圍裡,看見遲雁立刻出了難過的神,他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