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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接著就見細白沙似的平整泥土上,登時裂出了一條蔓延出去的深長裂縫,一陣空濛的回聲很快從裂縫下面迴盪了上來。
這說明地下還有一個不小的空間,應該就是主墓室。
與此同時,在兩人的頭頂,爆響的位置燃起了一個團漩渦似的灰火焰,直徑將有兩米,它像陀螺一樣,硬生生地將碾壓下來的枝椏磨成了灰燼。
脊椎骨狀的箭雨強勢落地,扎得地面彷彿是刺蝟的脊背,地上一邊震顫一邊濃煙滾滾,只剩兩人立身的地方還著原來的泥土。
餘亦勤站起來,戟尖點在地上,沿著身前劃了半圈,在絞起了塵土裡將右手反抱,摟住了杜含章的後背。
這一次不像夢裡,一摟一個空,餘亦勤的手碰到實處,腦中恍惚有千言萬語,但開口時又成了啞然的一句:“你……還好嗎?”他的語氣明顯變了,平靜裡多了種猶豫和關心。
杜含章聽進耳裡,心裡隱約有數了,他了口氣,按下疼痛說:“還好,死不了,先出去,咳……出去再說。”其實下去也行,段君秀已經說了開墓的方法,但他現在的狀況,下去了是個累贅,杜含章選擇先出去攤牌。
周圍的火樹又開始蠢蠢動,樹杈從“脊椎”的骨節縫裡鑽出來,吱吱咯咯的,摸不清是想幹什麼。
幾百年沒戴面具,餘亦勤有點不習慣,覺得它遮擋視線,邊取邊“嗯”,同時聳了下肩膀,將杜含章往上提了一點:“那你摟著我,我帶你出去。”杜含章心情霎時複雜,笑了下,語氣像嘲諷又像自嘲:“上次你也說要帶我出城,結果呢,照著我心口就是一槍,你說我還應該相信你嗎?”對應的記憶襲上腦海,餘亦勤心裡有點痛,手指不由一蜷,抓住了他背後的襯衫,頓了頓說:“只要我還是我,我就不會害你,有話出去了再說吧,我好看看你的傷勢。”他說的情深義重,可事實又令人失望,杜含章盯著他的側臉,像是想透皮透骨,看穿他的內心。
餘雪慵和餘亦勤,模樣其實很相像,就是餘雪慵的五官的特徵要更清俊一些,睫長、眼睛亮,看起來溫潤而無害,十分具有欺騙,杜含章覺得他還是把面具戴著得好。
但是如果他想害自己,眼下丟下自己就行了,犯不著惺惺作態。
杜含章權衡了一下,還是伸手摟住了餘亦勤的脖子,如果有的話,他其實很想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再有就是不管杜含章承不承認,實際上在他內心深處,他就是很渴望碰觸這個人——這是他的妄念。
餘亦勤覺脖子上一緊,立刻背穩了他,戟杆斜握著就往上跳。
陣法像是有所應,那些樹刺登時暴漲,橫七豎八地刺過來。
餘亦勤甩戟橫掃,戟尖上噴出一隻灰的氣態長尾鳥,它做了個仰頭嘶鳴的動作,隨後繞著兩人飛起來,所過之處的樹刺紛紛被掃落,兩人迅速拔高,一躍衝破了樹和火海,踩上了最上面的九宮八卦。
隨著他的出現,三層陣法錯亂疊,它們相互干擾又相互加持,導致火海上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餘亦勤回到了原來的身體,新老記憶還沒釐清,神智並不太受陣法干擾,因為他現在想要的是離開這裡,所以餘雪慵那個和方嶄一起喝湯的夢慢慢碎了。
然後灰霧蔓延開去,將於瑤瑤和人繭的妄想也遮住了。
這個遮不止是遮,還有打碎和扭曲的作用,於瑤瑤和人繭的相繼破碎,意識又不像餘亦勤這樣清醒,表情立刻混亂起來,像是程序錯誤的機器人,這秒笑下一秒哭,神智在現實和妄想之間來回穿梭。
老人藏在蛛網後面,一時倒是看不清反應,於瑤瑤暴在月光下,表情扭曲地瞪著餘亦勤:“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擾我?”餘亦勤:“因為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上岸去吧,你們該醒了。”於瑤瑤還沒說話,人繭裡突然來一道蒼老的男聲,他嘆了口氣說:“醒了幹什麼呢?”回到那個永遠空蕩,欠費欠到馬上就要被清退的養老院裡去嗎?那他還不如死在這裡,反正一輩子也過去了,也心知肚明他和兒女的緣分,在他們各自成家的那天就淡了。
“就是,”於瑤瑤接過話說,“我不能醒,醒了我就,我就……”說到這裡她捧住額頭,像是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又或者本就不敢說。
餘亦勤看他們頑固,也不再勸,只是將戟平持到身側,擺了個隨時開戰的起手式:“你們隨意吧,但我現在要出去,你們要攔嗎?”他身上帶有強烈的土陣氣息,作為已然融在陣裡的一環,於瑤瑤和老人異口同聲地喝道:“不行,你也不能出去!”餘亦勤沒說話,將戟平舉到脖子的高度,旋向與手臂平行的方向,潛臺詞就是打吧。
於瑤瑤喊完,神智又切回了現實,五官往下撇去,開始淚:“你不怕你冒然出去了,這個陣會毀掉底下的墓嗎?”餘亦勤仍然沉默,沉重的長戟已經擺開了,像個冷漠的好戰分子。
倒是沒人理的杜含章不甘寂寞,覺得真是反派死於話多,他好笑地說:“如果有人把你捆在他的棺材板上,你脫困之後,會擔心他的棺材能不能完好無損嗎?”於瑤瑤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瞬間翻臉,淚眼朦朧地微笑起來,這次她沒再說什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