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知歸 (227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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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蘭人民也許不會相信這是真的。永遠兢兢業業,一絲不苟的領班姐姐向下掃視過一眼,她那雙光赤的足踝的確清如冰玉,只是被短鏈約束在一個很小的方寸之內。於是她盡力朝向兩邊外翻膝蓋,讓整副長腿擴張成一種菱形樣子的展覽窗口。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是完全敬業地朝向整排美食樓臺打開自己的。馬在那樣的情形下一直把姐姐做到了整幅底裡膣繽紛,濁如瀑的泛濫景象。不過等到奴隸領班爬下歡的支承,重新站定到地下以後,雖然她是滿身野獸的漬和畜生的汗水,靡腥羶到不可方物,但能夠影響到她神情的,卻只是臉頰上略略泛起的一些紅暈而已。豬頭哈哈大笑著爬上馬背,長驅而去,小豬姑娘甩開光腳飛奔著跟隨。後面才是豬頭家的三條獵狗,再加上兩位處理場中雜務的獵場助理,他們都是會所聘用的退伍老兵,早已久經戰陣,騎在馬上沉穩幹練。其中一位打了個嘹亮的呼哨。從樓臺高處飛騰起來一隻獵鷹,它矯健地俯衝迴旋,加入到人馬,和狗的集群中間。
我被朋友邀請參加過不知歸的遊戲。如果真有足夠大的興致,邀約到五六七八位朋友,可以挑上十幾二十個女人。然後大家帶著刀和狗殺將進去,呼喝喧囂,賭賽一下誰是殺掉女人最多的那個人。對於那些犧牲者,事先告訴她們結束以後會殺光四家,殺掉另外四家的一半,打賞並且放掉最後被殺的四個女人所屬的家庭。甚至可以設置一個難得的錦標,對她們宣佈說最後一個被找到的女人免死,可以放出會所去得到自由。雖然會所老闆張富貴很討厭這種破壞規矩的想法,但是考慮到一次的大額收入,他也會勉為其難的表示同意。不知歸在一年中的絕大部分時間裡都是作為一個飯莊,以及提供真豬真鹿的獵場存在,只有真正的高官鉅富才能在經人引薦,收取會費後得到會員資格。會所在每月月半使用一天時間閉門謝客,光是接待會員。這一天裡才有女人。殺女人另外收費。並不是沒有內地的貴客巨資入會,僅僅就是為了在那一天裡乘坐班船前來,體驗一場異種情的。
相比起我和豬頭而言,被獵的女人們更悉她們的競技場地。女人每天下午都會被帶到山野中去練習奔跑,會所平中午以後營業,每個上午園地裡都要模擬一場逃和殺。助理帶著狗去尋找她們,先被找出來的會挨一頓鞭子,最後找出來的賞幾口好的吃食。這樣復一的學習下來,豬頭見到的姐妹們個個矯健壯,一口氣跑出去十幾里路都不見得大,也難怪他一時把握不住,就真的要去跪幾下。不過我是一個獵人,我能夠猜到那個帶鈴鐺女人可能使用的最佳逃跑路線。我想她會努力快跑到儘可能遠的地方,然後一動不動的躲藏在草叢裡。當然最後獵狗會找到她,那時候她就要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她或者摸過另一頭去衝出到外邊,一邊飛跑一邊傳播她前叮噹作響的聲音信號,人和狗肯定會追上來,從後邊向她箭。狗也可能容易地從後邊撲倒她。或者她就堅守在暗處對可能嗅進來的狗們撕打糾纏,寄希望於動物會畏難而退,她的手是背銬住的,她可以用腳踢和頭頂去撞,而那個養尊處優的老闆也許不夠膽子摸到枝葉縱橫的暗處來殺她。一人高的茅草上生有很多剛和倒刺,也並不是光為了好玩就能忍受的。
我想這樣的判斷並沒有錯。但是這一切歸結底只是先驗設定了絕望以後,略遲略早的概率問題。豬頭自己當然不會去鑽草堆,跟著兩條獵狗半摸半爬進去的是小豬。小豬的身上和她所追蹤的對象一樣被劃開了許多血痕。鈴鐺女人趴伏在地下,小豬第一腳狠踢她的下巴,使她向後翻滾,緊跟著第二腳踢進了她的腿襠中間。那以後女人沒有再掙扎,她被小豬抓住頭髮直的拖了出去。
女人現在看到正低頭觀察她的胖子老闆。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她不用再跑了。可是老闆說,爬起來,快跑,快跑。
你像個死人一樣躺著很沒樂子的!我花了大價錢,我想要的可是在你們光股勐跑的時候死你們啊!
他和他的狗就等在身邊,我跑出去五步就會死……爸爸媽媽……沒什么辦法了……我也不會再跑了。女人也許在想,你沒法再找到樂子了。
小豬伸手去掛在胖子間的獵刀。小姑娘屈腿蹲到鈴鐺女人的身邊上去,用另一隻膝蓋頂緊她的肚子。女人的手被銬在身後減少了很多麻煩,小豬用獵刀慢慢的割開她的左頭。等到她的嘶聲慘叫平息了一些小豬說,別想你們家了,現在光想你自己。你跑著的時候老闆會用箭,他那么胖,還是有點力氣,也許一下就穿了你的後心,那你就沒事了。要不我就在這裡慢慢割你,一小刀一小刀的。爬起來吧。跑吧。
被小豬踢傷過下身以後,也許女人其實並不能像她一直以來練習的那樣輕快的跑。她大概只是踉踉蹌蹌,顛簸歪斜地一竄一跳的。另外她右下的鈴鐺依然清脆悅耳。豬頭在她蹦跳出去五步以後挽開弓弦。"該死的!"豬頭說。離弦之箭真的是迅疾,剛勐,豬頭瞄的真是她的後心,但是穿透了她的。
豬頭說:"狗狗,去!去咬!"他的自尊心受到挫敗,覺得不耐煩了。他的三條狗包圍著那個在地下翻滾的女人,花費了一些時間咬破了她的肚子。巨大的痛苦使她不斷地扭轉自己的身體,連穿出體外的箭桿都被折斷了。她的內臟團塊綿延不斷地傾瀉到草叢邊沿的泥土路上。
獵場助理快步的走上前去。他們把確定斷了氣的女人擺正俯伏的體位,略略轉動手腕就割下了女人背嵴一側的紋身數字。這一小條滴血的皮被隨手扔向空中,獵鷹像一個幽靈一樣一掠而過。那頭訓練良好的勐禽嘴銜人刺青,從離地只有兩尺高的地方疾飛出去,一路輕捷地迴旋避讓山石林木。它的責任是返回去報告第一個死亡的消息,如此領班才可以排出先後順序,決定她們家人的生和死。
一種非常低空的路線可以避免被其他獵物所知道。
她們不知道有人死,她們就還要像一開始那樣拼命的跑。
豬頭後來回到望臺上繼續下半頓午餐,一邊喋喋不休的講述他的故事。屠殺可能確實會使人亢奮。並不出人意料,被要求戴上了腳鐐的七十六號姑娘死在了最後。那個妹妹機巧地為自己設計出一種揚長避短的躲藏方桉,按照我們事後還原的推測,她沿著溪趟出去可能有近一里地的水路以後,抓握住傾斜在水面上方的橫木枝幹爬上了樹。她的手臂能活動的,因此安排的逃亡之路主要就是依靠手臂。她在那片密集的樹林裡發揮了非常驚人的技能和意志,僅僅憑藉著互相穿倚靠的樹木枝條,一直攀爬到了很遠的距離之外。以後她就停留在一棵最高的老榕樹頂上安靜地等待死亡。
她走水路是為了破壞狗們的嗅覺。獵人確實會帶狗沿著溪邊反覆搜索,希望可以重新截獲獵物上岸時留下的痕跡。但是七十六號垂直向上離開了溪水。她甚至可能事先就在山林裡收藏有繩索之類的用具,那也才能解釋她以後真的像一隻猴子那樣從樹頂到樹頂的長途旅行。豬頭的狗真的非常好,它們最終還是通過從半空裡擴散出來的女人氣味找到了那棵榕樹。不過七十六號繼續沉著地呆在最高的地方。她並沒有自己跑下來的義務。
一開始豬頭覺得,學習擊一種沒的光身子大鳥也很有樂趣。等到做過許多次還沒效果的時候他就開始覺得噁心了。他確實不到那么高,高了以後的箭也沒了勁力。再好的狗也不會爬樹。他的小豬姑娘會爬樹,不過明擺著的設計是等到小豬爬到靠近的地方,七十六號妹妹就會從上面一頭撞下地來。然後豬頭老闆就能得到一個屠戮豔屍的榮譽了。
自殺是絕不准許的,沒有緣故死在場裡的女人直接去滅門就是。可她要是跟小豬在天上糾纏起來,那時候的責任就分不清楚。聚成一堆的人馬,和狗,還有一隻鷹,一起抬頭仰望。天上面有兩隻搭住樹枝,往下垂掛的女人光的腳底板,再加上牽連在兩個踝骨之間的一道弧形鐵鏈。大家面面相覷,周圍一片沉寂。
一具飛鏢一樣的物件突然破空而起,它尖嘯著筆直地穿上了樹梢。那種曲尺形狀,可以在旋飛中轉變方向的飛去來器牽帶著繫繩,它像一支過年燃放的穿天花炮在左右上下的樹木枝條間輾轉,繩索幾乎在一瞬間環繞過女人和樹,它在樹枝下方返回到自身,去路和回程纏繞了好幾個圈子,才從動盪搖曳中平復下來。
七十六號姑娘的肢和她依靠的樹條被緊緊纏到了一起。小豬肩挎一大圈繩索爬上樹去捆綁被縛的女人。樹上和樹下協調一致的作終於把七十六號吊放回到地面。小豬拿刀割斷她的捆綁,攙扶著她站立起來。
豬頭對助理們說,"鑰匙……鑰匙……,給她打開鏈子吧。"小豬告訴七十六號說,放心跑吧……你是最後一個了。美麗矯健像一頭野獸的七十六號姑娘,最後還是能夠使用自己自由而且輕快的腿腳,在樹林深處飛奔過一段距離。她光潔的和腿彎輕盈地躲閃樹幹的時候簡直就像那隻翻飛的獵鷹。豬頭的紅馬也非常好,它能夠載住一個胖子在樹林裡飛奔。豬頭怒過三次之後,每一次都把箭鏃打進了樹幹。他最終靠著紅馬追上了那個姑娘,揮舞獵刀自上而下砍碎了她的肩胛骨。豬頭下馬的時候看了一眼後邊狂吠著?u>仙俠吹牧怨罰?br>也許多少嘆了口氣。這一回,這么近的距離,他的確能做到非常勐烈而且準確的一擊,從背部左側刺中一個少女的心臟了。
老闆們包養一個小豬這樣的女孩,主要的用處是幫助打獵。小豬平常不用去餐廳底下表演打鬥,她還會得到一個不算太大的單人房間。小豬姑娘住在裡面的時候腳腕還是被拴在牆上,不過鐵鏈很長,她可以拖帶著那條東西,把一桌一的陳設收拾乾淨。她的胖豬來的時候總是要用到。其實被豬頭這樣有點孩子氣的老闆認下,還算是件不錯的事。她的小櫥裡堆滿了銀子元寶,都是她幫著老闆各種花式吊打獵物女人以後得到的獎賞。她的櫥裡也裝著綢子衣服。雖然在不知歸以內的時候,按照規矩所有男女奴隸都用不上這些,可是她的爸媽和兩個弟弟都已經是自由人了。豬頭把他們招到船碼頭上,給他們活兒幹,她的大弟弟都能當上了裝卸班子的工頭。會員有時候要把他們認領的母狗帶到城裡去招搖兩天,豬頭對她很好的,不像有的老闆那樣,總是故意讓自己的小妹光著身子,手腳戴上鐵鏈跟在馬後邊沿著大街跑。小豬能穿上裙子去見到媽媽,要是豬頭故意不給她穿鞋……那種事就原諒一個變態的胖子吧。爸爸媽媽已經能蓋上了一間很大的上下兩層樓房,房子的木櫥裡也裝滿了元寶,都是小豬回家的時候帶給他們的。
會所的奴隸按法理是被官家徵召服役,輕易不會開放給人贖身,價碼極高不說,其實豬頭也從不提起。小豬自己知道,她的用處就是呆在這地方幫著老闆打架殺人,要是真被放到了外邊,她這樣一個土著娜蘭女人,靠做什么能給爸媽掙到元寶?她長的不白也不軟,胖子老闆又憑什么還會要她?回過頭來就在不知歸里長守下去呢,問題就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死。為了賭賽,和別人老闆的姑娘打架打死了不說,總有一天豬頭玩厭了,或者她打不動了,人家只要下個月不再付那個份子錢就是。沒了認養錢的姑娘,當天就會被拴到長過道里去。那時候你已經沒了家人做抵押,不肯打不肯殺了是吧?領到外邊給你灌一碗讓人發瘋的毒蘑菰湯。幻覺發作起來你不由自主的狂喊亂叫,滿眼裡都是妖魔鬼怪的影子,再給你手上拴一把刀,腳上拴一個人。光是為了哄騙一下等著要看血的客人,會所裡可有的是辦法。
豬頭那時候正緊挨在小豬的光身上膩著,想哄她再吃一隻醉蝦。小豬姑娘自己倒是正襟危坐的拘謹樣子。練打架的女奴隸,被老闆一時赤條條的領到了吃飯的檯面上,總覺得渾身都是不自在的意思。老豬探頭看了看下面正在打著的第二場架,打成那個傻樣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一點也沒有尊卑長幼的樣子,當桌往小豬臉上親過一嘴。"要不……咱們也去打兩場嘛,給他們看看什么才叫打架嘛。"恩主要打,她們就得去打。兩個大老闆一時想不開爭鬥起來,他們養的姑娘在下邊場子裡鎖住腳,拿上刀,立馬拼出個死活來也是當奴才的本分。那個時候領班姐姐一陣慫恿,全場熱烈下注。每一注裡會所一成,殺手一成,見過輸贏以後三七分賬。老闆自己要人拼命也得許個千兒八百的吧。死了給你爸媽,贏了呢?翻倍以後也給你爸媽。
豬頭其實小豬的。殺過五個女人以後,他跟小豬回房又做完了翻雲覆雨。
再出來的時候兩邊都已經洗浴薰香,祛除了血腥氣味。他現在要把小豬拴到下面鐵環上去,其實就是把她擺給大家做個炫耀。老闆互相都要給面子,那有千萬身家了還整天像鬥雞一樣。會所給她領幾個普通奴隸來,讓她殺著玩就是了。
小豬也許真的寧可下去殺幾個人,也不願意再呆在飯桌前邊吃醉蝦。她安安靜靜的讓人給她手腕鎖死住刀。腳腕上鎖死住鏈條。四尺鏈條的那一頭安安靜靜的站著另外一個手腕鎖死了刀的姑娘。
四尺很短的,像是一伸手就能挨著,可是她們都在往下蹲,她們都在等待對手先發,先錯。也許那個凝神屏息,千鈞一髮的對峙確實經過了三五個剎那。小豬沉穩如同凋塑,女孩筋屈張的整一條赤身上下,只有右腳腳腕一直在輕盈的划著圈子,那好像是為了保持住即時的爆發力。先發的就是小豬。她飛掠起來的右腳是一次迅速回收的勾踢,對面的格擋什么都沒碰著。那是因為小豬所踢的目標,其實是半埋在她腳前地下的一塊鵝卵石頭。
小豬的刀和飛起來的石頭同時向對手。石頭對眼睛。刀刃對頸。四尺以外的姑娘仍然能夠捷地側臉閃避,她保住了眼睛,但是脖子被直切進去,開口差不多深到了頸椎。
我們旁邊有人說:"哇哦。"豬頭也說:"哇哦!"他高舉起來揮舞的袖口裡掉出了更多的元寶。他說,太好了,妹子,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反正他出錢的。領班姐姐溫良恭謹,平心靜氣地吩咐說,告訴後院再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