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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成一圈威壓太盛,一般人本承受不住。夏樵都覺得頭皮發麻,兩腿犯軟。
他本來不敢開口,但看了張嵐好幾眼還是沒忍住,只是聲音極小,唯恐驚動那些陣靈:“姐你幹嘛?”張嵐聲音比他還輕,夢遊似的:“沒事,我站累了跪一下。”夏樵:“……”張嵐繼續喃喃:“你也別叫我姐,害怕。”夏樵:“?”張嵐閉了一下眼睛,而後一把抓住他垂著的手,長長的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裡,幽幽地問:“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哥究竟姓什麼……”這話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但她就像在尋求最後一擊。
夏樵朝聞時看了幾眼,猶豫了幾秒,然後把這一擊拍在了她的天靈蓋上:“姓聞。”張嵐默然片刻,轉頭又去抓弟弟的手:“聽見沒?姓聞啊……”她說話的時候,還拽著弟弟搖了一下。結果就見張雅臨一轉不轉盯著聞時的方向,冷靜地應了一句“聽見了”。
然後筆直的身體晃了兩晃,膝蓋一彎,“咚”地一聲也下來了。
夏樵:“……”主人都跪了,旁邊的小黑當然義不容辭,紮紮實實磕了個大的。接著是張雅臨另外放出來的三隻傀……
他們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磕出了一條水線,轉了個圈,又回到夏樵這裡。
小樵左看看、右看看,離他近的地方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他猶猶豫豫地斟酌了幾秒,決定從眾。
老聽著聲音覺奇怪,轉頭一看,背後全跪了,包括夏樵那個二百五。
他原本聽到松雲山三個字滿腔慨,連眼睛都有些發熱。現在卻被這幫瓜皮後輩“咚”得一乾二淨。
他腆著肚子看了一圈,實在沒忍住,指著張雅臨的脖子幽幽地說:“護身符出來了。”張雅臨還在夢遊,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後低頭一看——他脖子上掛著一乾淨的黑長繩,繩端編著靈巧的結釦,扣上掛著一樣東西,別稱護身符,原名……
聞時的指骨。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詳細地描述過他是怎麼對待這骨頭的。
衝著聞時本人。
張雅臨:“……”有那麼幾秒鐘,他覺得自己已經去世了。
但臨死前,他還是維持住了端正,臉皮通紅面無表情地把“護身符”進了衣領裡,擋得嚴嚴實實,然後本能地反擊了老一句:“你知道姓聞意味著他是誰麼?你跟你老闆確定還要這麼站著?”老:“……”他頂著一言難盡的表情站了半晌,回道:“我覺得我老闆最好別跪,否則場面有點難收拾。”沒等張雅臨他們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周圍便“轟然”一聲巨響,山石疊壘,塵埃落定。
眾人所在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方石,木柵欄環繞的舊老村早已不見影蹤,只有汩汩的水聲,不知從何處淌而來,途經這裡,也不知將要淌去何地。
石頂上並不密閉,有大大小小的的孔,孔之間有長直的溝塹相連,乍一看渾然天成,可當月的光從孔中漏下來,疏密有致,才會清晰地顯出來——整個頂是一張複雜的星圖。
而石的地上,溝壑縱橫錯,齊齊整整,像是方正的棋盤。
聞時曾經很悉這裡,這是松雲山背陽處的一個石,很是隱秘。
卜寧不足十歲就發現了這裡,把它當成了一個巢,練功之餘,總喜歡來這裡冥思靜坐,仰頭看著那些密如漫天繁星的孔,一坐就是很久。
他有時候也會拉聞時、鍾思或是莊冶過來,試圖指著頂或是地面,跟他們說些什麼,但又總是描述得不甚清楚。
後來年長一些,他就很少再做這種事了。
只有一次,他在裡聽著水聲盤坐許久,忽然對聞時說:“師父常說他不擅卦術,缺了天生那點靈竅,所以從來不去卜算什麼。可我總覺得並非如此,我常覺得師父只要想看,是能看見一些事的,只是他自己把那點靈竅閉了。”卜寧他們很少會在背後妄議塵不到,哪怕只是一點小事。偶爾提及,也不會深聊。聊多了他們反而有些惶恐,好像做了什麼冒犯的錯事似的。
聞時深知這一點,所以只是聽下了,卻沒有多問。只衝卜寧說:“你呢?”卜寧:“我?”聞時:“你看見過多少?”卜寧:“一些吧。”他說完沉默許久,又道:“滄海一粟。”曾經的這個山是空的,後來卜寧在裡面擱了一張桌案,有時候會伏在上面寫寫畫畫,卻無人能看得懂。
現如今,那張桌案已經不見了,多了些別的東西——地面的棋盤上勾畫著陰陽魚,陰陽兩側各放著一樣東西,看輪廓似乎是兩座等身人像,蒙著白麻布,布上纏裹著蛛網。
而在那兩尊人像周圍,近百枚圓石分作幾堆,擺放在點上。還有五個單獨散落在不同位置,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五枚圓石正指的石壁上,分別掛著五幅畫像。跟蒙著蛛網的白麻布相反,這五幅畫在難見天光又溼的石中,歷經千年,依然潔淨如新。
右手邊是莊冶、鍾思,左手邊是卜寧、聞時。
還有一個位居中位,穿著雪白裡衣和鮮紅外罩,長袍及地,戴著一張繁複古樸的面具。半邊神佛半邊魑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