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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嘚啵個不停的丁壽被勐然打斷,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何可一無此君!」王守仁指著一旁的竹爐笑道。

丁壽豁然,「伯安兄是說竹子啊。」《晉書》載王徽之寄居空宅,便令種竹。

或問其故,徽之嘯詠指竹曰:何可一無此君!後世便以‘此君’為‘竹’代稱。

「愚兄年少曾有一趣事……」為了能讓丁壽老實閉上嘴巴,王守仁將自己格竹那點往事待個底兒掉。

丁壽果然來了興致,‘陽明格竹’在後世大名鼎鼎,和當事人對面相談,機會不可錯過。

「伯安兄從‘格竹’以求致知,可格出些什麼來了?」丁壽好奇。

王守仁頹唐搖頭,「聖人不易做,一無所得。」

「哦?」丁壽詫異,隨便找個人來對著竹子也會有不少想法,王陽明看了七天竟會一無所獲。

「竹之何用?」丁壽問。

「樓臺庭柱,牧笛簫入垂簾。造福何論早晚?成材勿計後,鱗爪遍人間。」王守仁答。

「竹之韻?」

「凜凜冰霜節,修修玉雪身。便無文與可,自有月傳神。」

「竹之節?」

「脩脩稍出類,辭卑不肯叢。有節天容直,無心道與空。」

「伯安兄博古通今,看出如此多的道理,還說一無所得。」丁壽不解。

「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王守仁默不作聲,拎起酒壺,為自己與丁壽再度斟滿,帶著幾分茫道:「我之所見,不過法身般若,如何能達晦翁所說‘無極太極’之境,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南山可有言教我?」

「我?」丁壽失笑,「伯安兄身兼儒釋道各家之長,小弟才疏學淺,何敢妄言。」

「身在山中,難免為雲霧所,南山站在山外,又無名教桎梏,當另有高見。」格竹一事困擾王守仁十多年,真心期望這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老弟能給出些新的見解。

「朱子所謂一草一木、一昆蟲之微,亦格有理。」丁壽微笑,「小弟以為,這關鍵還在一個‘格’字上。」

「願聞其詳。」

「《倉頡》雲:格,量度之也。」丁壽側臥船頭,將手伸入江水,受著徹骨寒意,「大江旦夕東去,草木歲歲枯榮,莫不蘊含其理,審度量之,於草木昆蟲之微,漸進求知,一事不窮,則闕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則闕了一物道理,積少成多,豁然貫通,終究無極太極之理。」

「人力有窮,天下萬物之理如何盡格?」王守仁擰眉沉思。

「確是不易,可已有人先晦翁百年親身履踐。」

「何人?」王守仁急聲問道。

「伯安兄的一位同鄉——夢溪丈人。」丁壽似笑非笑地回答道,相比名留青史,沉括可是名標宇宙的人物,這種借用後世思想理論來和當事人拆招的覺真好。

「沉存中?!」

「怎麼,伯安兄也因沉夢溪構陷蘇東坡一事鄙薄其為人?」丁壽也擔心老沉的為人不夠有說服力。

「《元佑補錄》所載此事不可考,年月先後差池不合,宋人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中雖作援引,但附註標明。」王守仁看向丁壽的眼神帶了幾分不滿,語重心長道:「賢弟,讀書切忌一目十行,囫圇棗,治學需謹慎才是。」

「伯安兄教訓的是。」丁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nnd,就知道散文作家寫的東西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