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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福堂裡,青煙嫋嫋,燭光彤彤,這裡蕭府祭祀祖先的地方,往裡無人攪擾,今卻是熱鬧非常。
祀臺上琳琅滿目,五牲俱全,前來上香的族人不絕於行。
一向避世隱居的蕭螣今也坐到祀福堂裡,接受族人們的問候,在他旁邊還有兩名鶴髮雞皮的老者,分別是二房蕭儻之父蕭蜃,三房蕭承之父蕭螭,三人也是當下蕭氏一族之中輩位最高,德高望重的三位宗長。
蕭祿進來後,先是朝首位的蕭螣行禮,「大宗主!」蕭螣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蕭祿又朝坐在左右位的蕭蜃、蕭螭行禮,「父親,三宗主!」蕭蜃、蕭螭也點了點頭。
蕭祿這才說到正事,他將手中彙總好的禮單呈給蕭蜃,「父親,這是百系支脈送呈上來的禮單,請過目!」蕭蜃看了一眼,便遞給了蕭螣,面龐上古井無波,沒說什麼話。
蕭螣看後,卻是輕聲一笑,也沒說什麼話便遞給了蕭螭。
蕭螭見他們二人神各異,便知其中必有緣故,等接過禮單,仔細看過一遍後,卻是輕聲一嘆道,「這些年來,族裡添了許多花錢的事項,可這收成不僅沒長反倒是跌了不少,如此這般下去,豈能持久?」蕭祿聞言,連忙跪下道,「三宗主,都怪侄兒辦事不力!」蕭螭抬手道,「你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你做事的態度我們都看在眼裡,下面的人不聽話你也沒辦法!」蕭祿雖然辦事也算勤懇,但他畢竟非是嫡子,與下面的人身份相當,是以許多話本沒人聽。
蕭祿聞言,心裡頭的委屈一下子釋放出來,哽咽道,「多謝三宗主寬諒!」蕭螣見狀道,「若是族中耗費緊張,可以把我的一部分私儲劃歸公族。」一直沒說話的蕭蜃當即反對道,「不可!既然公族耗費緊張,該節省就節省,豈能公私不分?若是以後每次公族耗費緊張,難不成都要大兄出錢彌補虧空?」發```新```地```址5m6m7m8m..c()m在蕭祿之前,便是蕭蜃一直管著蕭閥的錢財支出,於此道極有經驗,蕭螣見他反對,也不好再堅持下去。
蕭螭又仔細看了一下禮單嘆道,「廣寧郡的上供卻是越來越少了!」當年蕭螣獲封廣寧郡後,特意從百脈旁支從選了五脈遷移到此處代他打理,其等起初的時候行事異常恭敬,不僅歲貢豐富,每逢節慶典還會特意呈些好物上來供宗家享用,可隨著其等站穩腳跟便越發傲慢起來,不僅每年的歲貢大幅減少,往的節貢品也不再上供。
為此,蕭譽還特意派遣親隨前往巡視,可最後卻什麼也沒查出來,想來其等早已把此處經營得密不透風。
思及於此,蕭螭問道,「寶瓊那裡可有消息傳回來?」蕭祿搖頭道,「沒有!」蕭螭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失望之,蕭寶瓊現下是廣原郡太守,此處與廣寧郡捱得極近,當初他們將蕭寶瓊安排在此處,原本就是想讓他查探廣寧郡之事,可沒想到蕭寶瓊一上任就撲到了政務上,對他們的囑託置若罔聞。
「這孩子當真是不懂事!」蕭螭心道。
蕭蜃考慮道,「要不讓蕭勉回來打理宗族之事?」蕭螭否決道,「不可,朝政才是我們蕭氏的本,蕭勉明年要進九卿之列,眼下我們蕭氏在朝堂上處於弱勢,少一人蕭譽那裡就要艱難一分!」蕭蜃眉頭一皺,「那該如何?」蕭螭無言以對,他也沒什麼好辦法。
蕭螣道,「原本宗族俗務就是二弟打理,現在也只好再勞煩二弟,重新把這塊差事掌管起來!」見蕭螣如此說,蕭蜃也不好拒絕,道,「遵大兄之命!」他們三人雖只是堂兄弟,但情極好,年輕時就是這般相互扶持走過來的!蕭螣寬道,「二弟也不用面面俱到,雜事都給蕭祿處理即可,廣寧郡此次送來許多參藥,二弟可多拿些去補養身子,若是不夠,問他們要就可以,我就不信他們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出!」話說到此處,蕭螣的語聲也帶了些許寒意。
蕭蜃道,「宗族之事還好,只是分佈在各處的產業卻不好辦,我年輕時還能跑去查看,但眼下是不成了!」蕭螣揮手道,「無妨,寶瑛的婚事是在明年年底,眼下還有一年有餘,大可讓他去各處走動一番!」蕭蜃點頭道,「寶瑛這個孩子處事妥當,卻是可行!」蕭螣和蕭蜃一起望向蕭螭,蕭寶瑛是他的孫子,如果他不願意,他們也不能強求。
蕭螭想了想,這事雖然累了些,但卻是一樁美差,因此他點頭道,「我同意!」說完了各處產業,終究還是說到廣寧郡之事,蕭螣道,「等年節過後,我準備讓寶玉去處理廣寧郡之事!」蕭蜃和蕭螭心中暗自點頭,此處確實沒有比寶玉更合適的人選,蕭譽身為左司徒須臾都離不開,唯有寶玉前往才算得上名正言順,唯一憂慮的是其人年紀小了些。
不同於它處,廣寧郡乃是蕭蜃一脈的私產,按照蕭氏族規,蕭氏族人的三成收入都要充作公族之用,因此才把它和其它公族產業相提並論,但要如何處理廣寧郡只有蕭螣一脈才能做主,其他人無法置喙。
這邊,與寶玉要好的李莽也藉著送賀禮的名頭來到來蕭府,因他名聲爛得出奇,便是蕭雪凝也不願出來見他一面,只有蕭祿的兒子蕭景出來陪他,縱然兩人身份差距頗大,但他也生氣,反而拉著蕭景在府中四處閒逛,一點也不把自已當做外人。
另一邊,當在鳳鳴宴上曾與寶玉有過一面之緣的楊炯也來了蕭府,他的父親楊雄因有要事不能前來見禮,所以特意派他前來。
其人禮數極為周到,舉手投足間盡是世家豪族風範,便是一向眼光挑剔的蕭譽見了,也是連連點頭,急忙讓族老領著他入座。
隨即,一眾華族世家子弟,如柳矩、韓盛等人也來到來蕭府,與楊炯同席而坐。
就在庭院間一派吹吹打打喜氣洋洋的時候,穿著親服飾的桃符快步走了進來,大聲吆喝道,「新人到嘍!」他連忙讓開身子,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由遠及近響了過來,悠揚的親禮章也隨著唱起,走前隊伍前面的侍女灑出無數紛飛的粉花瓣,在微風中簌簌飄落,久久不絕。
而在那紛飛的花瓣掩映之中,依稀可見一名高潔出塵的紅衣少年凝神帶笑,一左一右各牽著一名身著百花團簇紅綢嫁衣,頭蓋紅巾的姣姣佳人!真可謂是羅帶摶風香陣漫,盈盈笑語誇聲連。
楊炯見了不由點頭,不愧是無雙公子,端是才子佳人,妙偶天成。
想到這裡,他心中暗暗可惜,若是兩家大人籌謀恰當,此時其人當是自已的妹婿才是。
而在另一邊,作為蕭螣的好友,緝妖司主事姜夔也不請自來,順便還帶著孫女姜柔。
望著相貌極佳的蕭寶玉,姜夔卻是冷哼一聲,當年蕭寶玉出生時天降異象,因此皇室特意請來一名在神都中聲名遠揚的命術師為其卜算命途,不想卻算出他有帝命在身,當即就有人力勸雲昌帝殺掉此子,只是當時雲昌帝對蕭氏一族恩眷正濃,又恰好蕭寶玉的母親就是雲昌帝的親妹,是以此事就擱置了下來。
此事乃是皇家秘聞,知曉的不多,又過去了十幾年,眼下知曉此事的人恐怕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姜夔能知曉此事,蓋因當年那名命術師就是他親自請來的,此人號稱算盡天機,卻算不了自身的命術,沒過多久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稱得上是造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