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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許知蕭會不會幫人坑他一把呢?
一想到這裡,時正卿頓時頭昏腦脹,他扶了把桌子,擰眉問道:“從瓊州和姑蘇訂的貨如何了?”
“穩了,老爺。只是……”
“只是什麼?”時正卿眉心一跳。
“姑蘇的貨被半路扣下了,特殊時期,當地官員說要仔細查查。不過有咱們的人在那邊,貨是不會被扣下的。”一位下人從容應道。
前些子,江南興起了一些物美價廉的廠子,民間漸漸換了口味,開始對這些新樣式上心。時正卿用外地幾座時府做抵,花大價錢買下了這些廠商,並且壟斷了另外一些大廠的絹緞。不得不承認,時家產業已然開始落敗了。
但時正卿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他辛苦打拼多年的基業,怎能說完就完?他十幾歲時就離開家鄉,遠走高飛來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最難的時候,甚至要乞討生存,他也未曾放棄退縮過。那幾年,他受盡了別人的冷眼嘲諷,過了不知多少寄人籬下的生活,其中心酸滋味,誰能懂得。
不知怎的,時正卿腦中忽然浮現出第一次見到時夫人時候的情形。
那時他的事業已經小有成績,京城的商賈都認得這個年輕的小商人。
那天,絲絲的冰雨夾雜著雪花毫無徵兆的落下,時正卿早習以為常,從布袋中出一把舊傘,邊走邊默默核對賬目。
眼前突然閃過一抹杏黃衫子。這樣好看輕盈的衣衫,時正卿真想抬頭看看是什麼樣的人。他思索一番又怕冒犯,忍不住瞥一眼那人的衣裙。杏黃衫下是層層疊疊雪白的絲綢,邊角繡著零星的碎花。
一定是哪家的小姐。時正卿這樣想著。
少年內心純真的悸動給他帶來一點隱隱的欣喜和羞澀——但很快他便冷靜下來:他這樣的人同那位姑娘,是永遠無法走到一起的。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看她長什麼模樣。想到這些,時正卿平靜了些許,隨即又有一股濃濃的落寞與傷湧上心頭。他正想快步離開,不料那人開了口。
“這位公子,方便借你的傘走一程嗎?”時正卿不敢相信地回過頭,對上一雙水汪汪的明眸。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今天出門急,忘了帶傘……”時正卿才看到她渾身都給淋溼了,雨滴正順著她白皙的臉龐一滴滴滑下。
他嚇了一跳,趕忙衝了過去。
家庭和事業,是沉在時正卿肩上重重的擔子。時正卿長舒一口氣,用袖擦擦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突然,門邊傳來一陣舒朗帶笑的聲音,時夫人回來了。
時正卿穩穩心神,對手下人低聲道:“都下去吧。”時夫人一進門,就看到時正卿在桌邊發呆。她走近一瞧,拿起那張書法題字,眼光掃到落款,眉開眼展:“喲,這不是知蕭的字嘛!”筆鋒淨利,氣勢如虹。隨狂草而做,又不顯凌亂。看樣子,題字人落筆前也思忖了良久,最終下筆卻如行雲水般一氣呵成。
時夫人喜道:“好字!真是好字!”時正卿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來,予以回應。
時夫人小心的把題字捲起來,道:“許家夫人前些天來找過我。是……關於雨眠的婚事。”時正卿吃了一驚,怎麼他未曾聽說。他轉身道:“婚事?”
“我同許夫人打小便一起長大,算是結拜的姐妹倆,”時夫人攏著鬢間的碎髮,“我們二人自有了身孕,就打算讓自己的孩子結成伴侶。”時夫人見他不吭聲,又道:“恰好知蕭明年也將弱冠之年了,知蕭待雨眠也好,兩人也算是天定的緣分……”沒等她說完,時正卿正道:“你怎麼就知道他是真心的呢?他什麼樣你不清楚,我可清楚的很!從小到大沒個正形,誰知道他哪句話真,哪句話假。雨眠若是嫁給這樣的人,叫我怎麼放心?”時夫人沒想到時正卿說了這麼多,怔了一下,道:“可雨眠對他……也是真上了心啊。”
“上了心?這……”時正卿瞠目,想說什麼又閉了嘴。時夫人的話,他一向是最信任的。
他腦子飛速的轉著,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幹嘛給他們倆創造了那麼多獨處的條件!
許知蕭對時雨眠的心意,時正卿很早就察覺到了;但萬萬沒想到,時雨眠會對他動情。時正卿才發現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畢竟情是互相作用的,沒有一段不平等的情能維持的這麼長久、這麼真摯。
時正卿有點頭疼。他不喜歡許知蕭是真的,怕他影響自己的利益也是真的。當然,他也知道,時雨眠或許可以牽制住許知蕭,甚至讓他維護自己……
但時雨眠,終究是他的女兒,是他的親女兒啊。
他生意場上再怎麼詐、狡猾,也不願利用自己的女兒做這個工具。
但若是時雨眠也喜歡許知蕭……
半響,他說:“好,既然雨眠喜歡,那就這麼定了。”時府的隔院內,許知蕭剛把時雨眠送回家來。
時雨眠從許知蕭手中接過一盒餅,笑道:“這麼好吃的餅,有一兩天我就全吃完了。”
“好啊,”許知蕭笑了笑,“吃完這個,再去嘗其他吃的。”時雨眠有點不好意思,心想我吃這麼多,他會不會嫌棄我啊。
沒想到許知蕭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雙手抱在前,頭一歪,看起來玩世不恭卻又無比正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