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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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囈語，說出這句話後，沈飛白如同一木樁釘在門外。

聽到她的低吼，他無聲苦笑，拉下門把手，走進去。

周霽佑剛魯地脫下衣，手從額頭順上去，額前的頭髮壓在掌心，長髮披肩，微微凌亂。

她臉很白，素素淨淨的，眼睛略兇，不加掩飾；套一件鬆鬆的睡衣，擁被而坐。

“沈飛白，你有病。”她義正言辭地指責他。

他立在尾，承認:“嗯。”然後，低頭看著素花紋的被子，笑了。

周霽佑坐頭，視野較低，剛好捕捉到他嘴角扯出的一彎弧度，被他挑起的火氣忽然就滅得一乾二淨，皺眉，有點無法理解:“說你有病你還笑。”沈飛白有好幾秒沒說話，笑意未退，薄薄的一層，像半隱在夜空的彎月，以為並無月，可一抬頭仔細看，分明又是存在的。

幾秒後，他緩緩抬眼，眼底有光:“我很高興。”簡簡單單四個字，高興什麼也不說，就只是目光清透地看著她，深黑的眸裡暖意融融，像光柱，燙得她眼睫低垂，下意識避開。

換她盯著被罩不動，好半天嘟囔一聲:“有病。”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她批了多少次“有病”沈飛白習以為常。

在她尷尬且想掩飾某種情緒的時候，就會用厭煩的語氣駁出一句:有病。實則只是虛張聲勢。

他腳步邁出半步，意識到不妥，迅速收回，定在尾再不靠近，拾起扔到角的純白線衣，彎送至她手邊。

“衣服穿上，出來吃早餐。”不等她抬頭回話，轉身出屋，順手關上門。

連語言帶動作，不超過半分鐘。

周霽佑一愣，無端覺得，他是逃出去的。

***沈飛白是個沒有新意也不懂漫的人。至少周霽佑是這樣認為。

如果剛好趕上名家畫展，他就會在她生當天邀她同去；如果沒有，請她吃飯，再…看部電影。

是從哪一年延續的這個無聊“傳統”？

周霽佑搜索記憶，大一大二她都沒在生那天理過他，大三接受他一張畫展門票，給他錢他又不要，之後就老覺得欠了他，之後的兩年一到生，鬼使神差地都沒能拒絕掉，於是就這樣連續三年，每年生都和他一起過。

大四，看電影。

研一，看畫展。

如今是第四個年頭，畢竟關係和過去不同，她多多少少有些期待生過得也和過去不一樣。

但，上午去國博看過畫展，下午又坐在電影院觀看新上映的科幻電影，談不上多麼失望，心底深處的那絲無力倒的確真真實實地發酵蔓延了片刻。

電影放映結束，觀眾陸續離席。走到門口，一個挨一個自覺歸還3d眼鏡。

沈飛白問她:“要不要去洗手間？”她搖頭:“不用，你要的話自己去，我在這兒等你。”

“我也不用。”寬闊的走廊裡，一*的人自他們身旁經過，他駐足凝望她“電影不好看？”周霽佑抬眸看他，漫不經心地說:“還好啊，怎麼了？”

“你興致不高。”他眼裡都是悉。

“哦，可能吧。”她撇開眼，拔腳向前，含糊著。

胳膊被握住，他在身後拉了她一把。

她回頭，發現他眼睛裡有話。

頓了頓，他喊她:“小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