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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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霽佑還記得大三那年的生,法國國寶級畫家在北京辦畫展,她尚未來得及購票,沈飛白忽然拿兩張票邀請她,她只差一點就問出“你怎麼知道我想看”這句話。
驚訝的成分佔據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她無法用一個詞準確概括。
現在兩人在一起,她查看手機曆注意到他們的生都將臨近,似乎隱約間對那部分情緒有了一個重新載入的體驗。
。
淺淡的、似煙似霧、風一吹就會連自己也尋覓不到的。
她不擅且不屑於口頭表達,但她有自我認知和反省的能力。他能做到的,她也能做;他能對她好,她也不會對他差。
沈飛白的生是一月十八,而她的生是一月二十。兩個同樣在隆冬出生的人,格一個像風,一個像火,風遇火,送來氧氣,越燒越旺。
十八號這天,沈飛白人在山西,他一向對自己生無,只對周霽佑生在乎。電話打來時,只說明天回來,問她後天是否有空。
周霽佑一不傻二不呆,鬆散應聲:“有啊,你想幹嘛?”故意多此一問,試他反應。
他果然如她預料般繞開話題:“白天呢?”她想笑,忍住:“白天也有空啊,你想幹嘛?”他頓一秒,含糊其辭:“到時再定。”
“…”她知他不是有意賣關子,甚至潛意識裡,她覺得他有所保留是為了製造驚喜。
何驚喜?她竟隱隱有些期待。
臨掛電話前,他問還有什麼事要說嗎,她抿:“沒了。”每回都是他等她先掛斷,她不動,他也不動,哪怕彼此都不說話,電聲依然貼在耳邊。
這次也一樣,她動嘴,想說四個字,到嘴邊卻像滾過來一團膠水,把嘴粘住。
長途通話還在一秒一秒地往前計時,兩人之間卻只剩沉默。
她在醞釀,他在等待。
等半晌,仍是無言,沈飛白那邊有人催了,他無奈,說了聲:“要去一趟鎮政府。”
“嗯,你去唄。”她略微懊惱地輕咬瓣,統共就四個字,氣氛也好,可就是擠不出來。
恰逢週,又恰逢她來畫室教孩子畫畫,尚未到上課時間,教室裡只陸陸續續來了五六個孩子,家長心這心那,跟在身邊一會問熱不熱,一會又問渴不渴。
周霽佑站教室角落低聲講電話,忽然回頭環顧一下分散在教室各個方位的幾個孩子,然後對聽筒說:“你等等。”沈飛白站在賓館房間,一手握機身,一手將採訪本和筆裝包裡,她說等等,他就低定在那裡,連人帶心都在等。
周霽佑捂住聽筒,走到門邊敲敲門,咚咚咚三下,不輕不重,成功引教室內家長和孩子的注意。
她難得帶有一絲請求:“老師可以請你們幫個忙嗎?”沈飛白那端,忽然手機裡的聲音變得模模糊糊,遙遠而不真切,並且明顯多出一種喧鬧,好像一群人嘰嘰喳喳在回話。
攝像也是個大老爺們,同沈飛白住一屋,幾分鐘前催促的人就是他。
他從衛生間洗手出來,冰水一衝刷,渾身抖抖索索的。
“冷啊,真冷。這破賓館空調純擺設。”他走過來張紙擦擦手,看沈飛白還舉著手機,用氣聲咕噥,手指門外“走嗎?”沈飛白耳邊,飄飄忽忽的畫外音一瞬間轉為清晰,似乎開了免提,一片氣導致的雜音。
周霽佑緩而慢地倒數:3、2、1…
他微一怔忡,直覺有事,食指虛豎嘴邊,略帶歉意地告訴攝像再等一下。
攝像老董是東北人,直來直往,愛拿他取樂,見他一隻手還捏著揹包拉鎖,立邊俯著上半身保持不動,剛剛望過來那一眼,神說不出的溫情脈脈,當下咧嘴一笑,壓低聲音,搖頭晃腦地念了一句小詩:“我的心思不為誰而停留,而心總要為誰而跳動。”沈飛白聽見了,並且聽得很清楚,他的心急速跳動,彷彿下一秒就會躍出腔。
電波彼端,幾個孩子童稚的嗓音嘻嘻笑著一齊喊:“沈哥哥,生快樂!”而後,像是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任務,咋咋呼呼地笑作一團。
再然後,雜音減弱,免提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