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固安民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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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語樹是個尸位素餐、庸碌無為的官兒,政績談不上。不過倒也不貪,每天就守著縣衙那一畝三分地,誰下命令他都沒意見,只要官比他大他就不反對,對於張忠的政令從來不拖後腿。
所以張忠其實對這個喬縣令還是滿意的,畢竟找個志向相投的貪官汙吏來守固安,自己的手指縫兒就得鬆一鬆,**油水給他。這位喬語樹先生是縣衙門裡泥雕木塑的一個擺設,有等於沒有,不算討人嫌。
張忠瞪了跪在那兒呲牙咧嘴的喬知縣一眼,說道:“你是一縣的父母官,為什麼放任喬鈺屢次三番與咱家為難?有這個東西在那兒阻撓,固安的刁民都不納稅了,那朝廷怎麼辦?你這個縣令怎麼當的?”喬語樹苦著臉:“公公,下官…才調來固安兩年,喬鈺都在這兒做了二十多年的官啦,光是現在的職務就做了整整十年。同僚好友遍佈上下,喬推官沒有絲毫把柄落在下官手裡,下官想管也管不了他呀”張忠不屑的道:“真是一個廢物!就知道你無能。所以咱家親自來固安坐鎮,替你管管這固安縣。刁民必須懲治,稅賦必須收齊。看看你那副德,腦滿腸肥,跟頭豬似的,純粹是泔水吃多了,從今天起你給咱家跑勤快點兒,率領縣治人員,配合稅吏署在固安全境開始收稅!”
“是是是,下官明白!”
“你…”碰到這麼個只會應是的廢物,張忠也沒轍了:“十萬兩不是個小數目,用車拉也得十幾車吶,你有把握在一個半月內之內收得上來嗎?”
“是是是,下官…呃…,請公公指教”喬語樹忍著膝下的疼痛,擦了把冷汗,總算換了套詞。
張忠沒脾氣了,只好無奈的道:“市稅,要加倍徵收,敢予杭稅不的,一律抓進大牢!商賈、小販、行商,統統不要放過。此外,可以再徵收進城稅、出城稅、沙市稅、出城稅、團民鎮稅、勞役稅、兵役稅、馬桶車進城稅、子民為太皇太后蓋玄明宮嘛、天經地義,再加個行孝稅…”喬語樹聽的暈頭轉向,只顧點頭應是,張忠一口氣兒說完了,擺手道:“下去吧,本鎮守親自在此坐鎮,這些稅賦立刻施行,務必在一個半月內收足,上呈京師”喬語樹如蒙大赦,連忙磕了個頭,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墨單九心有不甘的道:“公公,把喬語樹那頭肥豬叫來責罵一頓算啦?那個姓華的,本不把公公您放在眼裡,可不能輕饒了他”張忠陰陰一笑,說道:“敢和咱家作對,當然不能輕饒了他,上奏摺請劉公公罷他的職?哼哼!那太便宜他了,這個姓華的,咱家要好好整治一番,殺一儆百,看看以後誰敢和我作對!”他招了招手,墨單九立即湊過耳朵聽張忠囑咐一番,然後滿臉諂笑的道“哈哈哈哈,公公神機妙算吶,高!實在是高!卑職馬上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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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官為一府刑名,贊計典,順天府的推官為從六品,其餘各地的推官為正七品,其職務相當於現在的法院院長、刑警隊長兼審計局長。
其實以一個小小的縣來說,設立巡檢司,由縣主簿負責就可以了,不需要設立推官,這是相對的大城或者州府才設立的官員。可是霸州由於治安較差,所以幾個縣都設了推官以加強地方治安。
華鈺名義上歸喬知縣管理,可是品級不比他低、資歷又比他老,喬語樹當然拿他沒辦法。此刻,推官華大人正坐在堂上緊蹙雙眉聽著幾個鄉紳、百姓的哭訴。
張忠到了固安,稅吏們聲威頓壯,再加上喬知縣為虎作倀、固安處處都是橫政暴斂的稅吏身影。張忠本來就打算用挖金礦的名義把霸州各處所有的富紳敲詐一遍,劉瑾要他蒐羅銀子建玄明宮的命令傳到後,張忠更是變本加厲。
這筆銀子是可以明正言順順刮的錢,真要惹出大禍來,劉瑾也必然幫他擔著,所以張忠本不想動用以挖礦名義勒索來的錢。而是巧立名目,以種類繁多、稅率極高的稅賦來填補這塊空缺,不過與此同時,他的“挖金礦”運動仍在將續進行中。
這一來固安百姓更是雪上加霜,正月還沒出,已是一片愁雲慘霧,窮苦的百姓愁著不知怎麼活。那些富紳地主更加害怕,害怕被人得不能活。眼看著張忠的人馬整天扛著鐵鍬、鎬頭圍著他們的房子打轉,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會成為艾敬第二,那種強大的心理恐懼已經快把他們瘋了。
“大人吶,我們去哀求喬縣今,可他卻說這是朝廷法度,他也是奉命行事,我們訴說百姓難以度之苦,這位縣太爺就只會‘是是是,本官知道’。卻不肯為我們作主,現在固安百姓都話不下去了,喬大人。您在本地已經做了十年推官,德高望重。深受百姓擁戴,我們唯有指您了”華鈺是條凜凜大漢,寬寬的肩膀,高大的身材,一字型的濃眉,這種眉俗稱弔客眉,顯得極其兇悍,不象個好人,可是華鈺偏偏是個秉公執法、為官清廉的好官。
在霸州貪官雲親的情形下,他居然還能安安穩穩的待在固安、始終沒有被排擠打壓到丟官罷職,實在是個異數,不知是不是那些貪官們天良未泯,心中尚存一絲愧意,不忍霸州這唯一的一個清官也沒了,才派了個只會‘是是是’的木偶知縣喬語樹來和他搭檔。
一個鄉紳道:“百姓們對於苛捐雜稅哪怕稍有怨言,都會被立即抓進稅署嚴刑拷打,固安縣已**間地獄,大人,您可不能坐視不理啊”華鈺苦笑道:“諸位鄉親父老,此事,本官已寫成條陳,上呈巡察御使季大人,希望季大人能夠為民作主,把這件事早呈送皇上面前,或可…解決霸州百姓之厄…。
“大人吶,本地巡察卸使早被張忠買通了,他一到霸州,就公然住進張忠府上,誰不知道啊,您的條陳他能呈報給皇上?”
“那…我能怎麼辦?”華鈺無奈的一攤手,瞧瞧眾人一副沮喪模樣,華推官目光一閃,故意沉道:“威國公爺楊凌,那可是個大清官,極為善將百姓的。
聽說他在江南時,百姓們受莫太監蠱,衝擊欽差行轅,險些把國公爺打死,公爺查明真相後不但沒有怪罪百姓,反而嚴懲了幾個貪墨欺壓百姓的大太監。如果這事兒…”他剛說到這裡,大門嗵地一聲被推開了,華鈺驚愕的抬頭望去,只見置放在衙門口的大鼓也不知怎麼從架子上掉了下來,正好從大門前咕嚕嚕的滾了過去。
緊接著一匹白馬出現在門前,馬上一個白麵元須、簇新藍宮監袍服的中年人,殺氣騰騰地踱了進來,後邊又跟著六七個人,人人騎馬,再後邊才跟進大批手持水火、皮鞭、鐵鏈的稅役。
聞聲上來的巡檢、兵勇和丁壯為那人威勢所懾,都愕然站在那兒,無人敢上前阻止,只見白馬上的太監微微哈著縱馬入門,進了大院兒才直起來,四下談談一掃,冷聲道:“固安推官華鈺,是哪一個?叫他來見我!”一個巡檢壯起膽子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騎馬闖衙門,如藐視朝廷l”
“唰!”巡檢話聲未落,眼前鞭影一閃,他還未及躲避,肩頭已捱了狠狠一鞭。頓時袍開綻。疼得這個巡耗一聲慘呼,踉蹌退了兩步,驚怒的道:“大膽,竟敢襲擊官差?”張忠陰惻惻的一笑,慢悠怒的收起五彩斑瀾的蛇皮鞭子,旁邊墨單九陰陽怪氣地一聲笑:“官?什麼是官?我們張公公就是霸州最大的官兒,瞎了你的狗眼!不是縱馬如府衙該受鞭笞之刑去?我們張公公到了,請他華大人出來執行律法吧!”華鈺明明就坐在大堂上,可是他們卻如視而不見,大呼小叫極盡囂張。華鈺悄悄向站在門邊的一個巡檢遞了個眼,這是他她心腹兄弟,那人會意,立即悄悄後退,然後從側廊向外邊溜了出去。
華鈺這才撣撣衣袍,立起身來、徑直走出大堂。躬身一揖,不卑不亢的道:“下官華鈺,拜見張公公”張忠的手下立即鼓譟起來:“大膽,見了張公公竟敢不跪,你個小小七品官,真是反了你了!”華鈺微微一笑,郎聲問道:“不知張公公是幾品官?”眾稅吏聞言頓時為之一窒,宦官是沒有太高的品秩的,明代大宦官,即便如王振、劉瑾、甚至後來的九千歲魏忠賢。論品秩也就是個品內廷宦官。雖說他們的權力大的沒邊,內閣大學士見了他們唯唯諾諾,六部九卿見了他們要跪拜施禮。地方大員以當他們的乾兒子、門生為榮,沒有廉恥到了給奴才當奴才的地步,可那畢竟不是朝廷制度。
張忠只是司禮監派出來的八品宦官,要從品秩上論,比華鈺還低,真要較真應該誰給誰施禮,張忠得下馬先給華鈺一揖了。張忠臉上一紅,惱羞成怒道:“本鎮守來此,不是和你華大人輪品秩的。蒙皇上信任,咱家被委了這霸州鎮守之職,咱家竭盡忠誠,為皇上辦差不遺餘力,,可是你華推官卻收受刁民賭賂,一再阻撓稅吏辦差、阻止咱家的人勘礦,咱家問你,你可知罪?”華鈺不動聲地道:“張公公,誰人指斥我收受賭賂,就該拿出人證物證,有了真憑實據再好說話。至於阻撫稅吏辦差,這話從何說起?朝廷稅賦,明榜張布,那些稅吏巧立名目,所徵所斂不在朝廷制度之內,分明是假公濟私,百姓受其所擾,就要報官,本官職責所在,就要安民。至於掘金礦…”華鈺冷笑一聲,綿裡藏針的道:“自古未聞勘測礦藏要挖到百姓的房子底下去,更絕的是,這些所謂的勘礦者還專挑富紳豪商的家去掘金,那還真是一掘一個準兒,沒有金子也一定能刨出金子來了,身為固安推官,維持地方治安是下官份內之事,焉能置之不理?”張忠也嘿嘿笑一聲,說道:“巧言今,不過是替你自己開脫罷了,你要人證物證才肯俯首認罪麼?來呀…”墨單九立即向後邊招呼一聲,喝道:“把人證帶上來!”立時一片腳鐐聲響,只見十多個衣衫破爛,遍體鱗傷的百姓身戴枷鎖被稅吏們推搡著押了上來,被墨單九喝今一聲,一一跪倒在地。
墨單九一指華鈺,喝道:“你們說,華鈺是不是收了你們的銀子,才替你們出頭,阻撓稅吏辦差的?”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老頭兒被得痛的一哆嗦,戰戰兢兢的開了口:“是…是啊,華大人他…不不不,是華狗官他收了我家十兩銀子,說准許我進城賣雞,可以不稅的,如果誰要收稅,他會出頭保我…”華鈺早知這些人會想辦法子對付他,只是沒想到會用這麼卑劣的方法,百姓家裡養上幾隻雞,一共也賣不了一兩銀子,會有人出十兩銀子去送賄?
有了老頭開頭,在鞭子的威攝下,其他的百姓都閉著眼睛開始按照墨單九教的話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什麼華鈺看上了他的媳婦兒,無恥的要求陪他一宿,保證他們一家平安,什麼他家的火炭鋪子被華鈺勒索了多少銀子,結果在他包庇下偷漏稅款達多少多少,華鈺最初還想辯白兩句。後來越聽越是荒唐。張忠這是擺明了栽髒陷害了,說什麼也是與事無補,便隻立在那兒冷笑不語。
這些人都是一些小販,因為無錢稅或者企圖逃跑,被稅署抓去,嚴刑拷打,授意他們坑害華鈺,這些百姓屈打成招,只得任人擺佈。
張忠端坐馬上,聽著眾百姓七嘴八舌說的差不多了,才冷笑一聲,道:“人證已經有了,這物證,自然要搜過你的府邸才知道。來呀,把華鈺給我拿下,搜遍全府!”立即有兩個潑皮出身的稅吏興高彩烈的衝上前,抖開繩索把華鈺綁結結實實。這些人平素都是被華鈺手下的巡檢、丁壯們呵斥管理的,現如今居然可以把一個推官大人當成囚犯任其擺佈。當真是喜不自。
幾個憤怒的巡檢要帶著手下救下大人,被華推官的眼神嚴厲制止。稅吏們辦差的效率實比華推官手下的巡檢捕快們還高明十倍,片刻的功夫,就見他們捧著傳說中的髒物興沖沖的返了回來。
張忠翻身下馬,大搖大擺的走上堂去。往公案後大馬金刀的一坐,“啪”的一拍驚堂木,喝道:“來啊。把犯官華鈺押上來。華鈺,你可知罪、認罪?”華鈺被人硬生生拖上堂來摁倒在地,猶自傲然起頭顱,不屑的冷笑道:“無罪可認!”張忠獰笑一聲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嘴硬。來啊,給我放倒了打,直到他認罪為止!”
“我來!”墨單九往掌心裡吐了口唾沫,從一個稅吏手中搶過一水火,掄圓了“啪”的就是一。今天,他們就是要尋個由頭,將華推官硬生生打死在公堂上,以此立威,讓固安上下再也無人敢於抵抗。
華鈺悶哼一聲,緊咬牙關不發一語,身子卻不住一陣搐,四下的巡檢、兵勇人人眼中噴火,可是華鈺知道時機未到,這頓苦頭一定要吃,不能讓手下們反抗,所以他絲絲的了口諒氣,呵呵大笑道:“好,痛快、再來!”
“啪!”又是一,華鈺額頭滲出汗來,渾身肌繃的緊緊的,忽然嗔目大喝一聲:“小兔崽子,沒吃飽麼?拿出吃的勁兒,給你華爺爺使勁兒的打!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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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秀才站在縣學的一張書案上厲聲大吼:“各位,大事不好了,華推官為了保住我們這些百姓,不準稅吏們橫徵暴斂,欺壓良善,現在張剝皮將幾個百姓屈打成招,汙陷華大人貪賭,如今正在推官府大施威,要活活打死華大人啊!”縣學的諸生們聞言一陣騷動,華鈺為官清廉,秉公執法,一向受到鄉里敬重,尤其這些能入縣學的諸生,家境都是比較富裕的,人人都怕步上艾敬的後塵,華推官更成了他們心中唯一的一救命稻,如今聽說張忠要拿他開刀,頓時慌亂起來。
穆秀才高聲道:“諸位兄臺,我們不能坐視張忠如此坑殺忠良,依弟愚見,我等應立即趕去見張忠,向他陳明固安百姓民意,不可肆意枉為。華推官若是被佞所害,此等野心賊子再無顧忌,恐諸君都將死無葬身之地矣!”
“好!穆大哥說的好,我跟你去,咱們找張忠說理去!”臺下開始有人應喝。片刻的功夫,整個縣學如同沸騰的開水,就連兩個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也揮舞著戒尺,殺上了街頭請願隊伍邊走邊高呼口號,聞訊趕來的百姓聽說華推官要被人打死、張剝皮要榨乾固安,頓時紛紛響應,參予的人越來越多,呼喊的口號也越來越烈。不知什麼時候由誰帶關,已經由‘釋放華推官,還固安一方寧靖’變成了‘打死張剝皮、趕走稅吏狗’了。
很快幾十名諸生的請願團變成了兩千多人的龐大隊伍,他們晃動著鋤頭木糞叉子,手裡緊攥著石頭瓦塊破磚頭。憨厚老實的面龐被怒火映的猙擰所取代,浩浩蕩蕩的殺奔推官府,一場民變暴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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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州府,楊凌翹著二郎腿,輕輕的喝著茶。
可惜,如果有人再給捶捶肩膀就好了,楊凌遺憾的回頭瞧了一眼,見宋小愛寒著俏臉雙目平視前方,立即打消了這個**的念頭:要是勞煩她老人家動手,估計能把自己捶吐了血。
樊陌離耐著子陪笑道:“國公爺,這是一對龍鳳玉瓶,據說是唐朝貞觀年間的,怎麼也值五千兩銀子,您瞧?”楊凌接過一隻來瞧了瞧,玉溫潤,雕刻線條華麗奔放。至於值不值錢,他可看不出來,反正是為拖時間,楊凌輕輕摞在桌上,說道:“大槌,你瞧瞧”樊知州一瞧大槌那體形,就不由咧了咧嘴:“就這位這模樣,他…懂得鑑賞古董?”只見大槌拿起那龍鳳玉瓶,橫著瞅瞅,豎著眨眨,又閉上一隻眼晴往瓶子裡頭瞧了瞧,然後掄起大巴掌,在瓶子上又拍了兩下。看得樊知州心驚跳。大槌看完了,很遺憾的搖搖頭,把玉瓶往桌上一放,他忽地瞧見一隻墨黑的大口圓腹罈子,不笑逐顏開的拿起來讚道:“那瓶子不咋地,這個好,國公爺,您看這罈子…”大槌屈指彈了兩下,罈子發出清越的金石之聲,十分動聽:“這罈子是好東西呀”樊知州面驚異之,看這莽漢鑑別古董的方法十分外行,原來…原來他真的是行家呀。這隻罈子看起來毫不起眼,卻是戰國時期的古物,有價難尋的異寶,樊知州對這口罈子垂涎久矣,本想將它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胡亂介紹兩句搪過去,等楊凌拍賣處理時派人出面將它買下,如今…
樊知州只好忍痛上前,說明這罈子的年代、來歷,價值大約幾何,楊凌聽說它地價值竟比那美玉的龍鳳雙瓶高出六倍以上,不驚道:“果然是好東西!”楊凌看了劉大槌一眼,情不自的想道:“這夯貨是真傻假傻?說他傻,又時不時的有驚人之語,還真叫人搞不懂了”劉大槌聽說自己看中的東西果然是好貨,不咧開大嘴笑了起來:“俺就說嘛,那對破瓶子好看是好看,裡邊頂多兩枝兒桃花,再多了就不進去,還是這罈子好,怎麼著也能醃五六斤鹹萊!”
“噗!”楊凌一口茶噴出去,樊知州躲閃不及,官袍上濺了不少茶水,楊凌嗆得直咳嗽,打著手勢,道歉的話一時卻說不上來,身後宋小愛已吃吃的笑起來。樊大人悻悻的抖了抖袍子,卻不敢有什麼不敬之語。
就在這時,一個馬快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庫房,噗的一聲跪倒在地,滿頭大汗,氣吁吁的道:“知州大人,固安民變,數千名百姓湧進推官府,稅吏墨單九等十餘人逃走不及,被暴民毆打致死,以農具分屍,慘不忍睹。
鎮守張公公逃回稅吏署,暴民們又襲擊稅吏署,搶走抗稅被囚的人,門窗典轎、桌椅雜物全部被焚燬,司房、參隨等人盡皆毆成重傷,奄奄將斃,現如今…”樊知州聽的心驚跳,頓足道:“張公公呢,現如今張公公在哪裡?”
“張公公帶人一路往霸州逃,暴民將竹竿瓦塊沿途追殺不捨,到了辛莊時張公公被暴民追上,只得進莊避難,佔了鎮中大屋,與暴民僵持不下,小的是…是喬知縣派來求救兵的。”樊陌離一聽也傻了,在自己治下居然發生暴民作亂了,這…這要是朝廷追究起來…,還有張公公,張公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麼辦吶?樊知州想到這裡急的象熱鍋上的螞蟻。
楊凌他咳嗽一聲,對樊知州道:“樊大人,慌什麼?張公公身陷險境,得趕快派人救他出來呀。數千的暴民…看來只有讓江遊擊出馬了,你說呢?”
“對對對!”樊陌離被一語點醒,連忙道:“多謝國公爺提醒,下官這就派人促情江遊擊前來商議。師爺,馬上派人去兵營請江大人前來”師爺忙道:“老爺,江遊擊就在城裡,這兩他常去大獄,半個時辰以前才又跟小的討了個條子,去大獄了。”樊知州一愣:“他是遊擊將軍,又不是推官,老去獄裡幹什麼?莫不是有什麼親朋故舊犯案,前去探望?”這時也顧不上細想了,他急急一跺腳道:“那就更好了,快些,快些,你親自去,馬上把江遊擊給本官請回來”楊凌慢悠悠的端起茶來,淡淡一笑道:“我看,咱們今天就點到這兒算了,樊大人公務要緊,還是先忙大事去吧”樊陌離如蒙大赦,連忙謝罪離去。
楊凌邊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該江彬出馬了,然後,這些貪官就會象一隻只撲火的飛蛾…
想到這裡,楊凌舉杯就,一仰頭,杯中茶已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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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幫人搬家,八點半回家,九點才開始碼字,總算把今天的熬出來了,不過振奮人心的是:今天是17號,輪到偶在單位值夜班,值班室有電視無電腦,我可以八點鐘就呼呼大睡了^_^,這樣,覺可以補一下。也因此,明天沒得更,後天開始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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