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西里的臉，對方沒有任何表情。

“謝謝你，下士。”

“看好自己的東西，下次就沒人給你送回來了。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丟什麼。”

“我會的，下士。”瓦西里點點頭，轉身走開了。菲利克飛奔下樓，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心怦怦直跳。他檢查了筆記本，手略微有些發抖，其中一頁夾著一張小紙條，匆匆撕下來的，邊緣參差不齊，上面是悉不過的筆跡。

“不小心放出去的貓天亮才回來。”這是他們當年在學校用過的那套暗號，意思是在樓下見面，“天亮”指的是晚上十點。菲利克把紙條放回筆記本里，把兩個檔案袋拖過來，蓋在上面。現在他還有六個小時，可以設法銷燬這張小紙片，以及編織一個漂亮的藉口，好從父親眼皮底下逃入夜。

第13章亞森捏沃零星幾家貨架空空的商店六點就都關門了，即使在莫斯科市中心，九點之後也沒有可以逗留的地方，在街上隨意閒逛的話等同於邀請警察來找麻煩。菲利克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躲過父親偷偷出門，最後還是拿工作當擋箭牌，在第十部門辦公室裡拖拖拉拉地逗留到晚上九點多，關上燈，打量了一下回音重重的走廊，確認沒人留意到他，這才動身回家。

瓦西里等在樓梯下面的陰影裡，就像在情報學院時那樣。他已經脫掉了制服，換上淺灰的舊衣和深長褲，看起來更接近菲利克記憶中的鄰家哥哥。兩人互相抓住了對方的手臂，在對方的臉上尋找細微的變化，就像在地圖上比對季節河的走向。菲利克猶豫了一下，抬手撫摸瓦西里的臉頰，後者抓住他的手腕，吻他的掌心。

“小溪。”瓦西里悄聲說。

不需要更多解釋了，他們在老地方取了單車。瓦西里那輛漂亮的藍單車還在，而且還能踩得動，只是現在對他來說太小了，顯得十分滑稽。父親的單車看起來更舊了，似乎隨時會散架，但保養得很好，零件不久前才上過油。兩個年輕的克格騎過一段缺乏照明、坑坑窪窪的土路，轉上平整的高速公路。

在夜之中，這段路顯得無窮無盡。兩人一次都沒有遇上汽車，前後方都只有伸向遠方的水泥和瘦弱的路燈。第三個路標出現的時候菲利克不由得鬆了口氣，兩人離開公路，推著單車走下覆蓋著荒草的緩坡，把車藏到樹叢裡，摸索著向小溪走去。

溪在路燈的光圈之外，隱匿在層層疊疊的黑暗裡。樹枝刮過菲利克的臉和手臂，許多個秋天和冬天積累下來的腐葉在腳下沙沙作響，瓦西里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帶著他向更深的黑暗裡潛去。夜空變成一塊破碎的深灰玻璃，即將落盡葉子的樹枝組成了裂紋。有鳥驚飛起來，看不到影子，拍翅的聲音卻清清楚楚。他想象著烏鴉飛向夜空，黑的羽融進影子裡。枯水期快到了，小溪的汩汩聲喑啞微弱，菲利克踩進深及腳踝的水坑裡，冰冷的泥水浸溼了襪子，他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貓頭鷹在樹林深處發出哀鳴，瓦西里停下腳步，轉身把菲利克拽進懷裡，手臂圈住他的，幾乎把他整個人抱離地面，菲利克氣吁吁地笑起來，馬上就被吻住了嘴。

瓦西里聞起來像冷杉、棉布和皮革，他仍然在用同一種剃鬚膏。在漆黑之中，菲利克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靠嗅覺、聲音和觸去辨認他。淺而快的息，溫熱的皮膚，還有溼潤的嘴和舌尖，牙齒咬住喉結時電擊般的顫慄。菲利克緊貼著瓦西里，在這個吻結束很久之後仍然把鼻尖埋在他的頸窩裡，深深呼。瓦西里低聲笑起來，手掌輕輕摩挲他的後頸，側過頭吻他的鬢角，胡茬刮過菲利克的臉頰，癢癢的。

“你是什麼時候從柏林回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去柏林了？”

“我有我的方法。”

“小老鼠的秘密。”瓦西里在他耳邊輕輕哼了一聲，“我有義務告訴你四處打聽可是很危險的。”

“你接下來會在莫斯科待很久嗎？”對方低聲笑起來，呼灑在菲利克耳朵上，“你用你的‘方法’打聽不出來嗎？”

“瓦西里。”

“我不能說，抱歉，部門之間的保密條款，你明白的。”瓦西里把他推開了一些，低頭，讓兩人額頭相碰，“但我可以告訴你至少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我們可以想辦法來這裡見面——或者去別的地方也可以，像以前那樣。”

“然後呢？”

“什麼？”

“幾個月之後呢？你會在哪裡？”他聽見瓦西里嘆了口氣，搭在肩膀上的雙手滑了下去。菲利克忽然很這幕布一樣厚重的黑暗，他們可以各自躲在後面，直到搜刮出合適的措辭為止。瓦西里碰了碰他的手腕，然後握住了他的手，拇指不輕不重地按著菲利克的掌心。菲利克這時候才留意到手背上的刺痛，樹叢的尖刺一定刮破了皮膚。

“對不起。”瓦西里悄聲回答，“我真的不知道。”菲利克湊近了瓦西里，吻他的下巴，然後是嘴，對方把他的手攥得更緊了，以至於菲利克分不清痛楚是來自劃傷還是骨頭。第二次親吻緩慢而謹慎，好像他們都在深淺不明的冰層外緣摸索，直到瓦西里把菲利克推到後面的一棵松樹上，手探到他的襯衫下面，沿著的曲線往下滑，拉鍊的聲音意外地清楚，布料的沙沙聲，又一隻夜鳥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