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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拿起一旁之前脫下的衣衫套在身上。

“我去換件衣裳。這東風,馬上就要進宮了。”微雪中,景仁宮前跪了十幾人。

來的人都是朝中擔任要職的官員,有大司農,更有主倉谷事的倉曹、主錢幣鹽鐵的金曹以及一眾小官。黑壓壓的跪了一群,有鋪天搶地的、也有涕泗加的,甚是熱鬧。

好。

劉蒨眯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大幫子人,面沉重的從他們身邊走過,上了景仁宮前高高的臺階。

最高級的那臺階上,也朝門直地跪著一人。

是鄒戟。

劉蒨緩緩在他身邊停下。

“三曹正在裡邊論戰,有望治罪。”鄒戟口中的三曹,應當是主謀議事的議曹、主奏章事的奏曹以及主罪法事的決曹。這三位官吏都是正義凜然之輩,再加上劉鈺干預軍糧運送的罪證板上釘釘、證據確鑿,任何狡辯都會站不住腳的。

“剛剛陛下要把五王爺叫來質問,被三曹聯名否決,建議他隔離此案,以便徹查案情。”鄒戟目視前方,繼續說道。

“謝了。”

“活該五王爺妄想拿我做刀,要殺害恪王,可惜傷了自己。”鄒戟面不改的說著:“況且我也是出身軍隊,不能任由兄弟們被那種人宰割。”劉蒨聽聞此言,點點頭。他伸出手拍幾下鄒戟的肩膀,讚道:“忠義之士。”鄒戟看著他越過自己,走入那扇景仁宮的大門。

他繼續跪著,覺得膝蓋由微微疼痛、到痠痛入骨、再到麻木無知,從天明亮跪到滿城華燈,終於看見那門中出來一個人。

是趙常侍。趙常侍湊近他,小聲說道:“聖旨出來了。五王爺……”鄒戟一手撐地站起來,誰料在冰天雪地中,跪了這樣長的時間,膝蓋早已麻木無知。他一個踉蹌,從臺階上滾了下去,直直滾下去五六階。

他扶著地站起來,覺得額頭上好像破了皮,溫熱的血順著面頰下。他胡亂的用衣袖抹了一把臉,密密麻麻的雪粒撲在面頰上,使他覺得心中倏地一疼。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哥哥,在那場守衛赤霞谷的戰役中擔任運糧官的哥哥,好像就是在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時候,因為糧草久等不來,為平眾怒而無辜斬首的。

他那偷偷把自己的份糧分給他的哥哥,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因為一個別人犯下的罪,再也沒有走出過冰封三尺的赤霞谷。

景仁宮外大雪翩飛,景仁宮內,氣氛也如同寒冰一塊。

劉鈺下獄了。

愛子劉鈺,是被他親手書寫的這份聖旨送入監牢的。

皇帝剛放下筆,趙常侍便把那方大印遞上來。他凝視趙常侍許久,終於嘆口氣,把那大印接過來,作勢蓋,卻又懸在那聖旨之上,遲遲未決。

他手中提著那大印看向屋內眾人:幾位大臣都一臉鄭重的盯著他。他又看回自己眼前這一方墨跡上。

這方墨跡,幾乎判定劉鈺的生死。

他的手微微顫抖了幾下,終於認命的落下。

一個鮮紅滴的印章。

象徵著這世界上無人能違抗的至高權利的印章。

足以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喪命的印章。

他猛地站起來,把那輕飄飄的聖旨甩在下面不知哪位大臣的臉上。

“啊?這下你們總滿意了吧?!滿意了吧?!”臺下眾臣皆是垂首不言。皇帝更是氣急,一揮手臂,把眼前案几上的東西全掃落在地。

墨汁濺在衣袖上,濺在案几上,濺在地上鋪著的繡著長龍的緻毯子上。

他突然洩了氣一般,頹然地坐倒在身後一個不知什麼的物件上。

我有何錯呢?當我有你的時候,母后不準,當我終於有了一個像你的兒子的時候,這些大臣們又不準。

我願意寵你,與母后何干?我要立誰為帝,又關這些人什麼事?

他恍惚中,聽見趙常侍急急的喚著:“陛下!陛下……”生病了。

生病吧。

不是要立儲?他們要管,就讓他們急去吧。與我有什麼干係……

皇帝一閉眼,像個孩子一般,蜷縮著靠在軟榻的邊沿上。

☆、成王敗寇大雪之後的朝都,潔白無瑕。

劉蒨負手立在廷尉獄前,凝視著那門前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的狴犴。身後的車架安安靜靜的停著,輪下的車轍遠遠延伸在積雪中。

少年墨染不知從哪裡蹦了出來,輕盈的落在劉蒨身邊。

“王爺!人已經從後門送走了。”

“恩。既然該走的人都離開京都了,那麼從現在起,就由著他們在恪王府鬧吧。視而不見便好。”劉蒨吩咐著,眼神卻沒有離開那狴犴的一對兇相畢的銅鈴大眼。過了半響,他伸出左手,輕輕揩落那落在眼珠上的積雪,左右打量了一番,轉身邁向廷尉獄那扇陰冷的大門。

“王爺,您真不去看大殿下一下?”墨染有些遲疑的問道。他知道劉蒨這般謀劃,都是為了快快把重病的恪王接出牢獄,廢了這麼久功夫,難道真的不去看他一眼?

“現在車架還沒有走遠,我……”墨染撓撓腦袋。

“不了。”劉蒨抬腳邁進那大門前的高階。

“我怕見了他,便捨不得走完腳下這條路了。”

“說了你也不懂。”劉蒨見墨染一臉茫然,好笑的拍拍他的腦袋。

“好啦,別想了。咱們會會老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