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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出了景仁宮。
外邊陽光大好,陸驕之站在景仁宮前邊空曠處,仰頭望了一眼。
宮廷之中,果然沒有西境自由自在,就連頭,都不如疆場上動人心魄、廣大皓遠。
這就是劉蒨長大的地方麼?雖然使他覺得很憋屈,但是一想起這曾經是劉蒨生活了十餘年的地方,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忍受了呢。
我要給你證明,就算不是在我擅長的疆場上,我也可以保護你的。
陸驕之握緊拳頭,暗暗允諾。
☆、無辜下獄車輪骨碌碌地滾動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停了下來。
馬車中看守劉頤的衛軍小將看了眼坐在對面、閉目深思的劉頤,生冷的說道:“恪王殿下,到地方了。”劉頤緩緩睜開眼皮,看到那小將自顧自的跳下馬車,也便自己扶著馬車的扶欄下來。
一下馬車便能看到,面前漆黑莊重的大門門楣上,刻著三個陰森重的字:廷尉獄。門兩邊臥有一對活靈活現、兇相畢的狴犴。
廷尉獄只是一個總稱,裡面設有上獄,俗稱做“天牢”,用於關押皇室宗親及朝廷高官,與之相對還有“下牢”,是修建於地底的地牢,專門關押平民百姓。天牢中還分著若盧獄、左右都司空獄、居室獄、上林獄、都船獄種種,分門別類,各有講究。
十年前,劉頤便是被囚於這裡居室獄中的丹字號牢房。
劉頤一下子覺得氣息有些不上來。他本以為時隔多年,當年的恐怖記憶已經被歲月消磨殆盡,縱然是故地重遊,也能處變不驚。但未曾料到,當年回憶如此之深,幾使他拔步逃離。
當然不能逃。
他努力剋制著因恐懼而微微顫慄的雙腿,努力剋制著想要轉身離開這陰森溼冷的地方的衝動,直起脊樑,隨著面前的廷尉官往那扇門裡走。
門前臺階每級都頗高,他微微閉了眼往上爬。想起當初身著破爛囚衣的自己被人從這裡往下攙扶,因為臺階高而一個踉蹌、摔了下來的事情。
想不到還有回來的這一天。
他起衣衫下襬,跨過門檻,進入那片昏暗的空間。
廷尉獄一進門的空地,有時被用來施刑。這一片是青石板鋪成的,平常也空空蕩蕩,只有要用刑的時候,會擺放些刑具。但牢中多得是用刑的地方,在這裡懲戒犯人只是為了殺雞儆猴,一般情況下也犯不著剛進門就血汙不堪,所以這裡即便用了刑,也會派人來用清水給洗乾淨。
青石板上沒有血汙,劉頤卻聞到了隱藏在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就算洗得再幹淨,這座牢獄依然改變不了血腥的本質。
血乾涸的味道,和不遠處下牢入口處傳來的黴味,在不通的空氣之中匯,令人作嘔。
廷尉秦雙笑著上來,如老友一般喚道,“恪王殿下!”劉頤有些厭惡,但終究知道自己還得在他手裡過一遭,此刻惹到他,今後難受痛苦的是自己。這筆賬,他得算清了。
“恪王殿下!您這回又得跟小人一塊兒共事兒了!您看還住之前那間丹字號的怎樣?知道您要來,我早早地就吩咐人打掃好了……”一言一語之間,皆是譏笑嘲諷。
“好。”劉頤低下眼眸,掩蓋住眼中的憤怒。在這個地方,他的情緒似乎總是很容易失控,長久以來習得的處事泰然在血腥氤氳的空氣中很快瓦解,使他更加覺得心慌。
“那就好說。”秦雙喚他身後的一個小官,“小五!你帶著恪王殿下去牢房!魯中,你去給殿下拿兩套乾淨的囚衣來!快點!”秦雙還在身後罵罵咧咧。劉頤跟著那名叫小五的差撥往再裡邊的臺階上行去。
天牢中的格局,是一串小牢房通一條小廊子,小廊子再通出來,開在一條比較寬敞的通道兩邊。說是一串牢房,但很少有人真的被關在相鄰兩間牢房中,為了防止犯人竄通消息,甚至一般也不會把犯人關在一條小廊子中。所以劉頤跟著那人,直到走到自己的牢房,除了獄卒,連一個活人也沒有見到。
丹字牢在居室獄最靠裡的地方。靠向小廊子的方向是一排壯的木柵欄,其間縫隙極窄,僅留了一個拳頭寬。那木材不知用什麼東西浸過,極為堅硬,可以說是幾乎刀槍不入。
木門大約有一人高,門上掛著鎖鏈,被一把大鎖沉甸甸的墜下來。一獄卒從長串的鑰匙中挑出一個,咔噔一扭,鐵鎖應聲而開。
劉頤略略低頭走進這扇木門,站在牢房中央。
他面前是用稻草和木板做成的一張榻,左邊高處開了一扇小口,溫暖的陽光從那小口中進來,光線中可以看到無數飛舞的塵埃。
一切彷彿都回到了原點。彷彿曾從這間牢房中走出、在江南恪州度過的十年都是夢中場景,轉眼間,夢醒了,他一睜眼依然發現自己還被囚在這一方狹窄天地中。
他嘆了口氣,走了幾步,坐在那木板上。
門口走進來一個獄卒,把兩件薄薄的赭囚衣放在他身側。
牢房門重新上鎖。一陣雜碎的腳步聲後,只留下他一個人。
劉頤伸出胳膊,把寬大的手掌敷在那布料上。隔了一會兒,把手移到前衣襟上,作勢要脫掉身上的這件象徵榮耀、尊貴的黑華服,剛慢條斯理的解開一些,又想到什麼似得嗤笑一聲,拉攏了衣襟,歪身躺倒在稻草上。囚衣也被捲成灰突突的一團,丟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