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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厲青凝怎道她不敢。
她有何不敢。
鮮鈺瞪著榻邊站著的人,咬牙切齒道:“我何曾怕過他半分,他傷的又不是我。”
“那他對你做了什麼。”厲青凝心似被剜了一下,卻仍是要問出口。
“他未對我做什麼,他傷的是你!”鮮鈺一字一頓道。
原先裹著錦被的人猛地將身上的錦被給抖到了一邊去,她往前一傾,膝骨落在了榻上,雙臂撐著榻往前動了幾步。
鮮鈺頭疼得厲害,也不知是因想起前世之事,是被厲無垠氣的,還是今天被風給吹的。
厲青凝垂眼看著榻上那朝她靠近的人,不知那人想做什麼。
鮮鈺直起了身,抬頭望著厲青凝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猛地抬手扯住了她的襟口,迫使其不得不彎下來。
厲青凝怔了一瞬,被扯得傾下了身,與面前那怒火朝天的人平視著。
鮮鈺磨牙鑿齒道:“你不是想知道麼,那我便同你說。”厲青凝未說話,卻想抬手去抹一下鮮鈺眼梢那幾滑落的眼淚。
鮮鈺緩緩了一口氣,鬆開了攥在厲青凝襟口上的手,說道:“你被困在水牢中時,他用玄鐵穿了你的琵琶骨。”她邊說邊伸出了一手指,抵在了厲青凝的肩骨上,從脖頸下緩緩將手指滑至了肩角。
“就是這,這穿了一玄鐵。”鮮鈺話音一頓,又將手指抵上了厲青凝另一側的肩骨,緩緩又道:“這,也穿了一玄鐵。”厲青凝氣息漸亂,按捺著心裡的怒意,淡淡又道:“他還做了什麼。”
“他……”鮮鈺猛地攥緊了厲青凝的衣襟,手指都被攥得泛白了。
過了許久,鮮鈺垂下了頭,話音帶顫地道:“他?呵,他還在水牢裡放了許多蛇,讓蛇啃食你的皮。”說完這句話,她渾身也顫了起來,可她的頭深埋在厲青凝的前,厲青凝也不知她究竟是哭是笑。
直至前襟一溼,那埋在她前的人了一下鼻子,厲青凝才知道,鮮鈺哭了。
厲青凝抬起垂在身側的手,覆上了鮮鈺的後頭,撫著她亂糟糟的頭髮,緩緩道:“我如今不是回來了麼。”鮮鈺依舊沒有抬頭,倒不是哭得沒力氣了,而是覺得太丟人了些。
她前世何曾在厲青凝面前這麼哭過,除非是在做那等風花雪月的事時,一時忍不住才下了淚。
聽厲青凝在她耳邊緩聲說話,她更是覺得見不得人,這輩子竟淪落到還需要厲青凝低聲哄著了。
她抿起,攥著面前那人衣襟的手忽然被握起,又軟又熱,是厲青凝的手。
鮮鈺不得不鬆開了攥在手裡的布料,任著厲青凝牽著她的手緩緩往別處移著。
下一刻,她的手落在了厲青凝的雙肩上。
厲青凝正摁著她的手,讓她隔著衣料將自己那瘦得分明的肩胛骨摸了個遍,還在她的耳邊淡淡說道:“你看,如今肩骨完好,未被玄鐵穿過。”鮮鈺這才抬起頭,紅著一雙眼朝面前的人看了過去,乾燥的動了動,“確實是完好的。”厲青凝面上無甚表情,可眸光依稀柔和了幾分,她屈起食指,往自己的衣襟上一勾。
那用金翠兩的絲線繡了繁複花紋的襟口又敞開了些,隨後滑落到了肘間。
鮮鈺愣了一瞬,又察覺自己的腕口被握緊了,而厲青凝又引著她的手往別處探去。
她的手指冷不防抵及厲青凝裡衣的一角,她這才回神,厲青凝分明是在引著她將那那層裡衣的前襟給勾開。
於是裡衣的衣襟也被勾得滑下了肩,那如刀刻般凜冽的鎖骨頓時了出來,半的膛隱隱能看出豐盈。
鮮鈺目瞪口呆,又聽見厲青凝在她耳畔道:“你看,確實未落舊傷,完好無損。”握在她手腕上的五指一鬆,這一回,她親自將指尖覆了上去,膚如脂滑,確實未將前世的傷給帶回來。
完好的,確實未被玄鐵穿骨。
前世那如夢魘般纏著她的種種似就此落幕,不會再令她冷汗直冒,手腳冰涼得似失去知覺一般了。
手下那皮膚細膩得很,鮮鈺一時不忍收手,這還是頭一回厲青凝這般淡然地容她冒犯。
既然是頭一回,那就要摸夠了,否則下一回也不知是何時才會來。
她細瘦的手指順著那肩胛骨緩緩滑到了厲青凝的肩頭,只見那肩瘦如刀削,肩角上有一顆小痣,是她見過的。
不由得將指腹連其上,將那小痣周邊一圈都給摸紅了。
鮮鈺心一動,將下頜搭在了厲青凝的肩上,垂下了手便去環住了厲青凝柔韌的。
這是她前世將那具骸骨扶到龍椅上時十分想做的事,可惜那時面前只有一具骨頭,下巴也不知該往哪搭,手也不知該往那環,又生怕一用勁就將這具骸骨給散了。
如今這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搭了下頜,還任她環了。
溫熱又柔軟,雖然面如霜,可眸光卻並非無情,這確實是她的長公主。
鮮鈺沉默了許久,忽然道:“殿下確實是完好的。”她話音一頓,又道:“我也是。”厲青凝不解其意,只覺得心軟如水,更是想將這人好好護著。
鮮鈺聲如鶯囀地道:“殿下,我此世也仍是完好無損的,你要不要試試。”厲青凝愣了一瞬,又聽這人將“完好無損”三個字咬得極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