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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情動填滿的種種行為都像刀刃在捅著周寄北的五臟六腑。季瓊宇回家的次數明顯變少了,他蹲下來同自己講話的機會也不常見了。可週寄北很想他,他都有七天沒有見季瓊宇了,實在是想得難受。就在他正準備打給季瓊宇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
周寄北急吼吼地轉著輪椅去接,他連看都不看就按了接聽。聽筒裡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對方客氣地問:“請問季先生在家嗎?”周寄北失落至極,又不好表。他低落地回了兩字,剛準備把電話掛掉,對方又追問:“季先生不在啊......那請問一下您是哪位?方不方便替我帶個口信?”他是誰。周寄北一瞬間捏緊了電話,他的雙手不可控制地顫慄著,喉嚨像被人捏住了發力點,如鯁在喉,他進退兩難,連換氣都像要了他的命。
他說誰。他也不知道。他既不是季瓊宇的朋友,也不是季瓊宇的親戚。他同季瓊宇毫無血緣、毫無關聯、卻賴在他家不走。
“啪!”地一聲,周寄北將電話狠狠地掛掉,聽筒因此倉皇掉落,發出悶響。周寄北心跳加速,前後背都沾滿了汗,他驚恐地瞪了瞪眼,手以急速轉著輪椅,似乎離得遠些,一切就不復存在。
這種恐懼維持到半夜三點。他輾轉難眠,出了一身汗,想去廚房倒杯水壓壓驚。輪椅剛推到客廳中央,耳邊就炸開一聲驚叫!
“.....嚇死我了。”姚軼光著腳站在周寄北面前,身上披著季瓊宇的衣服。他眯著眼睛掃了掃周寄北,就準備繞開。
“你是誰。”周寄北咻然開口。乾淨的少年音此刻卻裹著一層陰鬱。他半身都掩在黑暗中,唯有輪椅扶手正泛著冷冷銀光。
姚軼的步子一滯,他轉過身似乎語帶嘲諷。
“我是瓊宇的男朋友,我叫姚軼,你不認識我嗎?”周寄北的指甲一下沒入指腹。尖銳的疼痛刺著他的皮,並試圖刺醒他有些混沌的腦子。
“不認識。你算什麼?”周寄北嗤笑一聲,他甚至不屑打量姚軼,扭著輪椅就準備回屋。
“但我認識你啊,周寄北是吧,老季叫你貝貝。”
“......”這一聲看似懶洋洋的,好像是很不經意地拋出的一句話,但攻在周寄北的心上,殺傷百里。
“小朋友早點睡覺,明天還得上學。”姚軼走到茶几旁,他隨手拿起一個杯子接了些水便要上樓。
“你站住。”周寄北冷熱出聲,他的頭低垂著,右手緊緊地抓著褲子,拳頭捏得絕望。
姚軼不明所以地轉過了身。
“他不喜歡你。”周寄北咬著牙,牙齒鋒利如刀,捅著口腔/內/壁。他的臉上血全無,一張臉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姚軼晃了晃手上的玻璃杯,水滴敲打著杯麵映出他自己的臉。他笑了笑,口氣溫和。
“那你覺得他喜歡誰?喜歡你嗎?”
“.......”周寄北也想答得硬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臟末端傳來一陣搐,血一下卡頓,讓他無從張口。
“他對我很好。”周寄北低喝一聲,眼睛盯著右腿似乎要把它看穿。黑暗中的右腿萎縮得更小了,看著有點噁心。
“呵。”姚軼似乎來了興致,他半倚在紅木扶手旁,姿態非常放鬆。他站在那裡,以下往上睨著周寄北。
“怎麼個好法?幫你熱敷按摩?給你做飯,帶你出去玩?”
“.......”周寄北剛要張口,只見姚軼做了個手勢,而無名指上一閃而過的一束刺穿了周寄北。
“他愧疚啊。”
“他覺得對不起你,所以才對你好啊。”
“如果你完好無損,你就還待在農村,連認識他的機會都沒有。”
“又何談喜歡呢。哪來的喜歡呢。”姚軼口吻平靜,並未半點挑釁意味。可他話裡話外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在周寄北一顆已經潰爛的心上再補上一刀。
“你騙人........”周寄北雙目赤紅,眼底猩紅如鐵,眼淚在眼底打轉,卻又被硬生生地壓制,手將褲子都擰皺了,一條廢腿竟都在微抖。
姚軼盯著周寄北的眼睛,忽然也心生憐憫。
“早點睡吧。”姚軼說完就搭著扶手上了樓,他踩著樓梯的每一聲都是在宣告主動權。
周寄北機械般地眨了眨眼,他像一個壞了發條的爛玩具,一身外表就已廢爛不堪,讓人沒有慾望。而內心亦是廢墟一片。
季瓊宇不愛他。季瓊宇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愧疚。他在討好自己,如果自己表現得快樂,似乎就能讓季瓊宇的良心過得去些。所以季瓊宇拼命地對他好,這些好未必出自真心,出自愛。
其實,季瓊宇又怎麼可能愛他。他是一個殘廢,一個斷了腿的廢人。連正常的自理能力都缺失的廢人。他除了像個累贅、像個包袱一樣地拖累季瓊宇,他又有什麼用。
季瓊宇不會愛他的,永遠都不會的。
想著想著周寄北突然笑了出來,他抬手捂著口,五指死死地捏,彷彿是要將心臟生挖出來。
從那以後的周寄北就像變了一個人。他再也不會主動給季瓊宇打電話,不會問他去哪裡,更不會問他晚上回不回家。他甚至很少再主動和季瓊宇講話,惟獨某在季瓊宇臨出門前,向他討了十塊錢。
“貝貝要買什麼呀?”季瓊宇拿出錢包出一張錢遞給周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