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命的連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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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妳乖乖待在大陸軍等我回去,妳偏不聽,現在可是嚐到苦頭了。因為莎拉嗎?」不說還好,一提到真正讓伊凡諾娃轉調海軍的關鍵字,就讓她覺得很不開心。
「誰叫姊姊您要認莎拉為妹妹。這都是姊姊您的錯。」
「我可以把這句話解釋成妳在吃莎拉的醋嗎?因為吃醋才像個笨蛋似的跳槽?」
「嗚……我才沒有。才沒有吃醋。絕對沒有。我只是不想跟莎拉待在同一個地方。」
「這樣啊。說得也是,如果大大方方地承認就不像妳了。」言下之意就是──妳這個醋罈子可真是令我傷腦筋。賽爾菲爾摸了摸伊凡諾娃的頭,用一種哄小孩的口吻輕聲說:「要回來也可以喔。畢竟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到適合接任『巡禮者』分隊長一職的人材,本部也差不多該下催促令了。」原直屬於大陸軍賽爾菲爾中將麾下的特殊部隊長──現在則是聯合海軍瓦蓮少將旗下新血的伊凡諾娃果決地搖著頭。她才不會意氣用事、說走就走。嗯,至少現在是不會。
待在親衛軍沒什么不好,巡禮者的工作也很得心應手,最大的遺憾就是那兒有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莎拉?蒙特瑪麗光是存在於這個世上,就讓她到極度不平衡。雖然自己並沒有立場抱怨這種事,但同樣無血緣關係的姊姊……賽爾菲爾中將不再將心思投注在自己身上,也是因為莎拉的關係。
沒有錯。搶走姊姊的人就是她。所以當初會這么討厭她、討厭到她一進親衛軍就巴不得趕走她也是很合理的反應。
當然啦,這種嫉妒心構不成任何理由,莎拉也不是軟弱的待宰羔羊,伊凡諾娃就算再怎么恨她也於事無補。不過沒關係,妳不走我走。伊凡諾娃就是討厭莎拉討厭到這種程度,最後也順利透過傷荷包的關係由大陸軍轉調聯合海軍。這種事情,要是賽爾菲爾在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怪只怪,全年無休的她疏忽了這個妹妹的受。
「既然這樣,妳就在海軍好好幹吧。」賽爾菲爾平淡地說道。
「我不會輸給她的。」
「妳從來都沒有輸啊。」
「姊姊……」伊凡諾娃輕聲嘆息,那股令人覺不到一絲沉重的嘆息聲中有著小小的滿足。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五年前沒頭沒腦地對自己說出「妳,當我的妹妹吧。」的那個人,無疑就是自己的姊姊。她的嘆息打在深藍髮絲上,沒有起一片漣漪。姊姊的藍髮即使在奇人云集的聯合軍本部也十分搶眼。雖然那彩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陌,唯獨她,以及另外一個女人得以被接納。美麗得猶如藍寶石般的長髮、淡淡的體香、冷靜而不過份的擁抱,就算只是對姊姊的撒嬌,也讓正需要這種接觸的伊凡諾娃如痴如醉。
不過,她也知道,這樣的待遇很快就將不復存在。最近這兩年本來就很少有機會聯絡上人在她鄉的姊姊,再加上幾個月前,姊姊竟然在電話另一端告訴她「妳要當小姊姊囉。」這種令人冷汗直的消息。沒幾天,電話裡提及的那道名字就出現在親衛軍人事部,年輕漂亮又能幹的莎拉?蒙特瑪麗成了她不願承認的妹妹。莎拉是半年前結束諜報任務回來的前線人員,儘管渾身散發出柔弱的文書氣息,體能與戰技似乎還算不錯。伊凡諾娃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徹底調查新妹妹,總算查到了足以令她接連跳升好幾階的詳細任務資料,她在滲透瑪爾克森解放組織方面著實功不可沒。然而伊凡諾娃在意的從來不是她的輝煌功績,只是要查出和姊姊同樣在海洋彼端的莎拉,究竟有沒有佔去姊姊。結果出來了,莎拉果然和姊姊在一起,她們倆是負責同一項任務的長官與部下。這點是沒問題,莎拉成為新妹妹這件事本身也不太可能有何契機,因為姊姊私底下本來就是隨心所又有點古怪的個。重點在於,伊凡諾娃十分清楚自已剛擁有姊姊時的心情,想忘也忘不了。憑著毫無據的直覺與美好的經驗,再加上姊姊就算再忙碌也該三不五時關心自已的任想法,醋勁十足的伊凡諾娃從此將莎拉視為天敵。
冷不防地,指揮席後方的開門聲響起,緊接著響起的聲音帶有一絲猶疑……但仍將那句「報告」說完。
「幹嘛?不,我是說,發生什么事了?」此時仍安穩地伏在姊姊肩上的伊凡諾娃面對那名有點面的海兵,提不起勁地要她說下去。雖然是這副有點難堪的模樣,也算是坐在指揮席上。更何況,阿拉巴馬號本來就是自已的船。
「是的。鷹眼目擊到……」鷹眼指的是每艘軍艦都會配置一兩名的特殊偵察兵。這種士兵經過特殊訓練,對於海風特別,能夠更確地給予航行中的軍艦正確的指引。然而她們不光是協助船艦穿越危險的大海,還能藉由海風來進行雷達外的偵測作業。相較於陸軍師團在岸邊作戰的大量運用,海軍在這方面仍是採取保守姿態。畢竟同樣的運氣或許在陸地上比較輕,到了海上就會變得異常地沉重。附帶一提,「目擊」只是習慣用語。
伊凡諾娃憑著最直接的聯想反問:「烏賊?」
「……不,是海盜艦隊。那群人似乎棲息於鄰近諸島,數量還不少。目測共四艘風帆戰船,武裝為舊式舷側砲,初步判斷威脅零。是否直接擊沉?」
「這個嘛……」伊凡諾娃興味索然地捲著頭髮,沉了一會兒,然後望向面焦慮的部下。然而她並未就艦長身份下達任何指令,只是像在端詳藝術品般凝視著部下的臉龐。等到一位下士從雷達圖上察覺異狀、並轉身向指揮席這邊報告,伊凡諾娃還是一樣什么命令也沒發佈。士官和海兵看到的景象有著微妙的差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們的頂頭上司正側坐在中將大人的大腿上、像只小貓般有氣無力地趴在將軍肩膀上。令人不解的是,明明有兩個人正等候命令,指揮官卻宛如恍神般不發一語,而神嚴肅到無法直視的中將大人,則是維持一貫令人肅然起敬的神情遠眺前方。換做平常的話,不論是成與雷達為伍的下士還是負責跑腿傳令的海兵,都會堅持要長官迅速下決定。畢竟阿拉巴馬號不是第一艦隊採用的新式驅逐艦,只是沿用二十年前的舊貨,武裝也是依當年規格訂定。就算來襲的是隻出現在窮鄉僻壤的超古老級風帆戰艦,就算是隻能近距砲擊而不能以魚雷決勝負的微薄火力,就算是這種本構不成任何威脅的狀況,基於軍規還是得由指揮官統一裁示。
「……果然還是要擊嗎?」伊凡諾娃喃喃低語,彷彿拿不定主意而向旁人徵求意見,但語氣低沉又微弱,說是自言自語還比較恰當。唯二聽見這句話的兩人並未對這種聽起來就像自言自語的語調加以回應。賽爾菲爾向來採取觀望態度,若真有什么萬一再出手也不遲。至於有著波捲髮的年輕海兵,她到現在還是無法鼓起勇氣打擾長官,只是不時和遠方那位同樣焦頭爛額的下士對上視線。
海盜艦隊悠哉地近中,現場氣氛卻詭異到令人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時候,賽爾菲爾用著喃喃自語般的低聲打破了沉默。
「當做悠閒的午後消遣,也是不錯的喔。」對阿拉巴馬號官兵們而言既突冗又很多餘的這句話,不知怎地讓趴在她肩上的伊凡諾娃身子一怔,好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孩子般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姊姊……就算是阿拉巴馬號,魚雷還是得出去啦。」伊凡諾娃不惜乾笑著虧起自家軍艦,畢竟姊姊所謂的消遣總是沒好事。可惜到了姊姊親開金口的階段,就算她罕見地裝可愛也為時已晚。
「就這么決定了。我會送妳們過去,登艦後開始計時。」
「姊、姊姊──」
「比起堂堂正正地對決,像這種類實戰的小遊戲反而更能增強臨場反應和搏技巧喔。」將海盜來襲說成小遊戲的賽爾菲爾又摸了摸伊凡諾娃俏麗的短髮,然後出「我很期待喔」的慫恿表情。直到剛才還陶醉在姊姊氣息中的伊凡諾娃,不用說當然是一下子就中計了。
「……我知道了,我會加油的。」有時候,伊凡諾娃不想,妹妹大概就是那種為了取悅姊姊什么都願意做的奇特生物。唉,這樣子本就是戀姊情結了嘛。
§伊波娜?潔瑪下意識地將倉庫門反鎖,卻擋不住此起彼落的吶喊聲,以及接連響起的哀鳴。六片製的方形玻璃無法像其它處阻隔彼端的悲劇,透過這些小玻璃望去,屠船者的身影反倒更加顯著而耀眼。上了鎖後仍然不停顫抖的雙手緊握著船長給她的配槍,然而她只覺到那玩意兒沉重到快令她崩潰了。伊波娜從來沒想到要用到槍,不管是行搶或是自衛,她曾參與的三次打劫行動中都沒有用上。原因很簡單,一直以來都不用她出馬。同鄉的夥伴們都在同一艘船上,逞兇鬥狠一事給強壯的人去辦就好了。沒膽對不幸的商人或難民開槍的自己,只要待在後方提供支援就很足夠。至少,那些死去的人們並非直接死於自己之手。
腥臭的海風混合含沙的劣酒會讓水手們的情緒大起大落,此時加上效果卓越的興奮劑,就成了打劫軍艦的魯莽決定。這一帶未曾出現過軍艦,更何況還是單獨一隻,這也是促使首領及四位船長犯下大錯的原因之一。如果她們沒入太多隨風而至的有毒物質、灌太多賣也賣不掉的酒,或是在出航前少兩粒藥丸,也許她們就能搞清楚軍艦和裝甲商船的差異有多么地巨大。她們的風帆戰船無法進行危險的遠洋航行,因此自然也不曉得自己對於大海而言是多么地渺小。
雙側三排各十六門火砲是她們自豪的主力武裝,哪怕是裝甲商船也能轟到體無完膚。可惜的是,這一次火砲陣全然派不上用場。軍艦還遠在兩海里外,從天而降的奇襲者卻輕而易舉地登上甲板,無預警的戰鬥直接進入白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