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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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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小一大六點銀星,夏天翔到眼便即認出是暗器中霸道絕倫的五雲捧攝魂釘,不由越發急得咬碎鋼牙,暗想這隻靈慧可愛的異種白猿任憑身手如何矯捷,卻怎能逃得過暗器蝟集的謀之下,恐怕難免生生斷送?

夏天翔正在愁急無奈,白猿怒聲長嘯起處,周身銀驀地倒豎,五小一大六點五雲捧攝魂釘全被震飛,然後雙爪再揚,三陰磷白羽箭,又復齊齊折斷,甩出四五丈遠。

夏天翔這才知道這白猿真是罕見異種,居然皮骨如鋼,不畏刀兵水火。

但高興未畢,又轉愁顏,那隻連五雲捧攝魂釘均不能傷的異種白猿,正在發威作勢,意撲向草叢搜索敵人之際,突然低哼一聲,翻身栽倒,一動不動。

夏天翔驚急迸,不顧一切危險地飛身趕過,耳中聽得“嘶嘶”兩聲破空微響,彷彿有什麼小小暗器,向自己當到。

他自從白猿縱出以後,便又把那面“紅雲蛛絲網”取在手中,如今既有暗器偷襲,遂又灑出一片紅雲,加以卷落收去。

豐草叢中又恢復了一片寂靜,夏天翔舉掌連向草叢劈空遙擊,均未見有絲毫迴響,遂彎抱起白猿,暫時離卻這容易四面受敵之地。

找了一塊平坦大石,放下白猿,只見這隻通靈異獸,雙睛緊閉,全身劇烈抖顫不已。

夏天翔本來不知白猿怎會受傷及所中何物?但忽然想起它這等全身劇烈抖顫的光景,正與終南死谷中所見的鐵冠道長及冰心神尼遇害的情形完全相同,遂在白猿全身仔細觀察,果於左臂之上,尋著一長才寸許、呈紫黑、體作三稜的“天荊毒刺”白猿皮骨那等堅逾鋼,卻仍抵禦不了這種“天荊毒刺”不由使夏天翔驚心怵膽,暗自搖頭,不敢輕易拔那毒刺,並思索怎樣才能救得這白猿一條小命?

由終南死谷,想到千年芝,想到如今應該已在天都絕頂觀光盛會的當代神醫“商山隱叟”賽韓康,夏天翔遂急往天都絕頂趕去。

途中抖開“紅雲蛛絲網”一看,網中墜落的,赫然也是兩枚“天荊毒刺”夏天翔起身之際,已是黎明,等他趕到天都絕頂,武當掌教弘法真人業與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代了不少言語。

夏天翔一來心急白猿安危,二來聽說天都大會有延期重開之說,遂急急拉著“商山隱叟”賽韓康趕回,連與“凌波玉女”柴無垢都未及招呼,互訴別來經過。

賽韓康聽夏天翔細細敘完,含笑說道:“夏老弟,如今白猿已走,我這作醫生的,總算倚仗你所贈那一滴千年芝煉成的靈藥之力,未曾辱命。目前既無別事,不如仍返天都,看看這場大會究竟是否延期及有甚結果?”白猿已走,仲孫飛瓊未來,夏天翔自然因牽掛天都大會,及自己那位“凌波玉女”柴姑姑在伏牛山突然失蹤,究竟是何緣故?遂點頭同意賽韓康之語。

兩人身形展處,風馳電掣般直奔天都,但等他們趕到這座黃山名峰的絕頂之時,只見白雲茫茫,空山寂寂,那些各門各派的武林名手,一齊蹤跡沓然,僅剩下“三手魯班”尉遲巧一人,倚松望雲,似是等待賽韓康及夏天翔迴轉。

賽韓康一登峰頭,便向尉遲巧問道:“老化子,這場除了少林掌教方丈之外,聚集七派掌門的天都大會,難道業已匆匆結束,不曾留下些雪泥鴻爪?”

“三手魯班”尉遲巧怪笑幾聲,隨口道:“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印雪泥,雪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東坡居士此詩,哲意極高,喏喏喏,那不就是今這場天都盛會所留的雪泥鴻爪麼?”說完,伸手往天都絕頂的東南角上一指。

賽韓康、夏天翔隨著尉遲巧的手指看去,只見峰頂東南,下臨萬丈深淵之處,有五六塊重逾千斤的大石,其中三塊之上,果然各有異狀。

一塊大石之上,印著一雙纖美的人掌,深約寸許。另一塊大石,似被甚極端鋒利之物所劈,幾乎從中分裂,還有一塊大石,則已整個為人震碎,化為滿地斗大的石塊。

賽韓康看得眉頭深蹙,向尉遲巧問道:“老花子不要賣玄虛,趕快實說,天都會上,有人手了麼?”尉遲巧點頭笑道:“你們走後,點蒼派氣焰太高,著崑崙硬要動手。知非子百般忍讓,尚未下場,卻惱了‘峨嵋四秀’中的霍秀芸,與點蒼第三劍‘龍飛劍客’司徒畏,互相狠鬥。”夏天翔因在岷山回頭峰前嘗過司徒畏的滋味,遂頗替霍秀芸擔憂地失聲說道:“司徒畏功力頗深,霍秀芸恐怕非他之敵?

”後方至此,尉遲巧怪笑連聲,接口說道:“夏老弟,你幾乎完全猜錯,‘峨嵋四秀’本就難纏,而‘未秀為最’之語更不虛傳,兩人狠鬥百餘回合,霍秀芸不但未在劍術上輸卻半分,並把‘龍飛劍客’司徒畏掌中那柄削鐵如泥的青芒劍砍缺了一個小口。”夏天翔看了賽韓康一眼,又向尉遲巧問道:“霍秀芸用的是不是當年武林第一劍客‘大別散人’所遺的絕世仙兵‘柳葉綿絲劍’?”尉遲巧點頭答道:“夏老弟怎會猜對?霍秀芸若無此劍,恐怕在三五百合之內,尚與司徒畏難分勝負。”夏天翔聽說霍秀丟劍法如此之妙,不由心內一驚,暗想自己應該刻苦用功,否則明年五月二十的峨嵋金頂之約,難免在她手下去人現眼。

賽韓康在一旁聽得微笑說道:“原來天都大會匆匆了結之中,還有這麼一場彩劍鬥!

我被夏老弟拉走,失此眼福,委實可惜。”夏天翔臉上微紅,手指峰頂東南那三塊留痕的大石,向尉遲巧繼續問道“尉遲老前輩,這石上留痕從何而來?那兩隻陷石寸許的纖美掌印,有點像是羅浮派掌門人冰心神尼的佛門絕學‘般禪掌’呢?”尉遲巧笑道:“老弟確實淵博,司徒畏青芒劍一缺,點蒼鐵冠道長便親自下場,指名邀約峨嵋、崑崙兩派掌門一斗。”賽韓康蹙眉說道:“事情越鬧越大,武林危機也就越來越深。鐵冠道長既出大言,峨嵋玄玄仙姥及崑崙知非子大概不會容他張狂,這兩位掌門人是哪一位先行動手?”尉遲巧答道:“玄玄仙姥首先應戰,但知非子因事由崑崙而起,不肯諉過卸責,遂搶先下場,與鐵冠道長來了一番彩絕倫的龍爭虎鬥。”夏天翔聽得簡直心癢難搔,暗恨自己失去這場眼福,委實太以可惜,只好向尉遲巧急急問道:“他們兩位這番惡戰,究竟誰勝誰負?”尉遲巧笑道:“武功到了他們那種火候,要想驟分上下,著實太難。‘天荊杖’對‘迴風舞柳劍’,崑崙‘雲龍八式’對點蒼飛花掌’,再加上幾記內家神功硬拼,依然是秋平分,半斤八兩。”賽韓康聽到此處,口說道:“既然彼此勝負未分,豈不正好趁勢收場,遵從武當掌教弘法真人之語延期一年,責成崑崙查明究竟,再作代。”尉遲巧點頭說道:“弘法真人就在此時出面勸止,但遠來觀光的‘九首飛鵬’戚大招及他師姊‘白頭羅剎’鮑三姑,卻唯恐天下不亂,在一旁冷嘲熱諷,推波助瀾,僵得點蒼、崑崙兩派無法下臺,眼見立將發生一場血禍變。”夏天翔驚道:“怪不得祁連派傾巢遠出,萬里趕來,這‘九首飛鵬’戚大招果然不懷善意。”尉遲巧繼續說道:“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的兩位師弟、‘崑崙逸士’向飄然、‘白衣崑崙’蕭惕,早就嫌掌門師兄過份忍讓,如今越發按捺不住,雙雙搶出,向戚大招、鮑三姑發話質詢…”賽韓康驚然說道:“戚大招、鮑三姑均不是省油燈,這一來必然鬧得禍變立生,無法收拾。”尉遲巧又似讚美又似慨地嘆息一聲,說道:“禍變一成,便難收拾。但就在這千鈞一髮,危機瞬刻之際,武當、羅浮兩派掌門及來此觀光的少林護法淨覺禪師,各以絕世神功,紛紛出手。

“賽韓康、夏天翔均覺神一振,傾耳聆聽尉遲巧繼續說道:“羅浮掌門人冰心神尼,以佛門絕學‘般禪掌’,印石留痕;武當掌教弘法真人,默運武當心法,以木劍劈石;少林護法淨覺禪師,則以少林‘大力金鋼手’,把一塊千斤大石,震成粉碎。”賽韓康、夏天翔聽到此處,不由齊自目注東南天都絕頂,顯得一片寂靜。

尉遲巧語音微停,沉默片刻,又復說道:“這三種武林絕學出手,也就代表了武當、少林、羅浮等三派同心。饒你點蒼、祁連何等囂張,亦因深知眾怒難犯,只得但旗息鼓,遵從弘法真人延期一年的原議,而各自風雲散。”

“三手魯班”尉遲巧把天都大會暫時結束,延期再開的一段經過講完,又向夏天翔笑道:“‘凌波玉女’柴無垢臨行之時,知道我要在此等待你與賽老怪物轉來,遂託我傳言,怪老弟遲遲而來,匆匆而去,未曾將身邊的有力證據現出,使她可以揭破一樁為禍整個武林的莫大陰謀…”夏天翔莫明其妙地瞠目說道:“柴姑姑怎的這等說法?我身邊有什麼足以揭破為禍整個武林陰謀的有力證據?”尉遲巧見夏天翔這等神情,亦頗覺驚奇,咦了一聲說道:“老弟身有證據,竟不自知,倒確是怪事。可惜柴女俠臨去匆匆,來不及說明這有力證據究屬何物。”夏天翔又復聽出疑點,蹙眉問道:“我柴姑姑走得如此匆促則甚?”尉遲巧笑道:“她說她要追蹤‘龍飛劍客’司徒畏,揭開一樁武林陰謀,及了斷一樁私人恩怨。”夏天翔苦笑說道:“左也陰謀,右也陰謀,向來講究光明磊落的武林之中,怎的成了陰謀世界?”這幾句話,與賽韓康及尉遲巧的慨相同,三人相顧無言,心頭的沉重與四周的靜然,織成一片愁網。

山風勁拂,白雲狂飛,夏天翔越想越覺離奇難解,急於尋覓“凌波玉女”柴無垢一詢究竟。遂劍眉雙軒,打破沉寂,向尉遲巧問道:“我柴姑姑難道不曾與我約時約地相見?”尉遲巧搖頭說道:“柴女俠說此去風波難測,無法預約時地。只叫我轉告老弟,倘若身無要事,不妨以點蒼山步虛道觀作為目的,走趟西南,彼此方向既同,總可相會。”夏天翔目光微注“商山隱叟”賽韓康及“三手魯班”尉遲巧等兩位武林奇俠,問道:“兩位老前輩今後行蹤可有定向?”尉遲巧怪眼一翻“哈哈”笑道:“我與賽老怪物,向來宛如空中雲蕩,水上萍飄,隨興所之,毫無定見。既然西南有事,便去西南,瞻仰瞻仰‘點蒼三劍’的步虛道觀也好。”賽韓康微笑點頭,贊同尉遲巧所說,夏天翔聞言,眉梢略展,方待發話,突然遠遠傳來幾聲奇異的獸嘯。獸嘯之聲才一人耳,夏天翔神又轉緊張,起身走到崖邊,回頭向賽韓康、尉遲巧二人恭身一禮,說道:“夏天翔尚有急事,暫需告別,兩位老前輩且請先行,西南路上,再行相見。”話完,真氣提處,便往峰下飄身,捷如隕電飛星,剎那不見。

“商山隱叟”賽韓康叫了一聲:“夏老弟。”本未見回答“三手魯班”尉遲巧怪笑說道:“老怪物你喚他作甚?難道不曾看出這娃兒神匆忙,必有急事?”賽韓康微微一嘆答道:“我何嘗看不出他身有急事?但因目前‘天荊毒刺’到處為禍,又非尋常‮物藥‬可以治療,想令他把我含有千年芝的新煉靈丹,帶幾粒去。”尉遲巧聽得點頭笑道:“老怪物確實細心,此事頗關重要…”語音至此微頓,想了一想,又說道:“但我適才見夏天翔印堂華蓋之間,喜煞雙衝,驚險雖然難免、關係命的奇災大厄,卻未必有,且等前途相逢,再作計較便了。”賽韓康聞言,點頭笑道:“老化子江湖轉,進益頗多,如今居然又學會了麻衣相法,任何人的吉凶禍福,全繫於方寸一念之間,昔人說得好:‘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夏天翔無論人品、武功、心、機智,均屬上選,確係近年來武林中罕見的奇葩,但‘玉不琢,不成器’,讓他受些無關緊要的磨折,也未嘗不是對他的一種成全之舉。”這兩位武林奇俠一面談笑,一面替“凌波玉女”柴無垢遙作接應,奔向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