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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無限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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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非子見有人來,起初難免略興僥倖之思,但等認清冷白石等以後,覺得比起眼前這幫惡煞凶神,實力懸殊過遠,本無濟幹事,遂又復嗒然喪氣。

這時,祁連派掌門人戚大招由坐椅上緩緩起立,向冷白石微抱雙拳,含笑說道:“冷兄等既在崖頂看清其中因由,應該知悉我們這次對付知非子之事,不是師出無名…”冷白石早就覺得難替知非子辯護,但又不甘讓對方佔住全理,遂截斷戚大招的話頭,接口說道:“崑崙掌門雖與鹿玉如姑娘結有夙怨,但‘武當三子’及羅浮派掌門冰心神尼、我主人申屠神君夫婦,均系局外之人,卻在‘天荊毒刺’之下或死或傷,戚兄似乎應對天下武林同源有所代!”

“九首飛鵬”戚大招想不到冷白石竟避開正題,由此反擊,一時倒被僵住,囁嚅難答。

左首黃衣老人見狀,聲如遊絲縹緲,怪聲笑道:”祁連派使用‘天荊毒刺’得罪其他武林人物之舉,與我們向知非子報仇之舉屬於兩事,不必混為一談。”冷白石向這位黃衣長髮老人抱拳笑道:“冷白石雖不識尊駕來歷,卻看出必系絕世高人,要想替這位已成階下囚的崑崙掌門討點人情,不知尊駕能否俯允所請?”鹿玉如聞言,向冷白石問道:“知非子外善內惡,人面獸心,我與我母親茹恨至今,才得快意恩仇,你怎的還來替他求情?我倒要請教請教,他有什麼可恕之道?”冷白石笑道:“鹿姑娘為母復仇,自然光明正大,但知非子畢竟身為當世八大門派中的一派掌門,反正他武功暫廢,翅難飛,能不能讓他緩死些時,等到臘月十六的黃山天都大會之上,再向天下武林人物昭告罪狀,他若真個內疚於心,無詞可辯,豈不定將羞愧而死?”左首黃衣老人靜靜聽完,怪笑凡聲,向戚大招問道:“戚掌門人,你是不是還要參與臘月十六在黃山舉行的第二次天都大會?”

“九首飛鵬”戚大招一陣厲聲獰笑,搖頭答道:“如今點蒼,祁連兩派同心之事,好似己成公開秘密,我們何必遠赴黃山,去受武當、羅浮、雪山等派責難?乾脆不論何人,如著向戚大招提出質詢,便請他命駕祁連便了。”右首黃衣長髮老人一向不大講話,但聽到此處,卻突然接口說道:“戚掌門人不是已與點蒼掌門人約定,合併祁連、點蒼,成立震天新派?何不以臘月十六作為震天派開派之期,邀約舉世武林人物來此參與盛典,並將一切恩仇當面了斷?”左首黃衣長髮老人聽完,本不等戚大招作主,便向冷白石說道:“這辦法太好,你能不能負責代為通知武林各派?”冷白石想了一想,與尉遲巧、夏天翔、霍秀芸等略微計儀,發話答道:“我雖可負責向武林各派轉達此事,但臘月十六之期卻嫌太為匆迫,恐怕舉世豪俠難以趕到祁連。”左首黃衣老人點頭說道:“你這幾句話說的倒是實情,我因希望在震天派開派之,普天下有頭有臉的武林人物一概到齊,可將期延後兩月,改為明年的二月十六便了。”冷白石應聲說道“我答應替你傳話武林,你也應該答應寬饒這位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暫時不死。”左首黃衣長髮老人連連點頭,怪笑答道:“答應,答應,我不但答應暫時饒他不死,並還答應放他與你一同離去。只不過這種方法比殺死他凍作寒冰塑像,還要惡毒十倍而已。”冷白石聽不懂對方語內含意,方一愕然蹙眉,左首黃衣長髮老人又自頗為得意地怪笑說道:“試想知非子一身武學已廢,心腹師弟蕭惕已死,衣缽傳人鹿玉如已叛,卑鄙齷齪見不得人的往事已被揭開,他還怎樣活得下去?豈不比變作絳雪中的寒冰塑像,更為難受?”說到此處,目注那位臉慘變、全身顫抖的崑崙掌門知非子,以一種訕笑的語氣說道:“知非子,我已經答應饒你不死,你又可以迴轉崑崙絕峰去做你的掌門人了。”知非子如今委實羞慚驚怒,百集,深覺無顏再見任何武林同源,遂狂吼一聲,滿口血光噴處,自行嚼舌而死。

冷白石見這位與主人“冰魄神君”申屠亥情頗好的崑崙掌門,竟至如此下場,不慘然搖頭一嘆,向戚大招抱拳說道:“知非子既已自盡,冷白石等便當告退。”左首黃衣長髮老人忽然說道:“你與那老花子儘管先走,但兩個年輕娃兒卻得暫時留下。”冷白石與尉遲巧聽黃衣老人要把夏天翔、霍秀芸留下,不對看一眼,方自蹙眉思索,應該怎樣答話之際,夏天翔業已揚聲叫道:“你便請我走,我也不走,我還有話要問你呢!”左首黃衣長髮老人笑道:“我知道你這娃兒頗為古怪刁鑽,有話怎不快問?”夏天翔居然不大把這兩位身懷絕世武學的黃衣長髮老人,及祁連群兇看在眼內,滿面憤憤神說道:“我縱刁鑽古怪,也比你們毫無人、心狠手辣要強得多。你們殺害蕭惕及知非子,尚可說是報復前仇,但那位‘天涯酒俠’慕無優,卻為什麼也被你們害死在絳雪內?”這幾句話,居然問得對方囁嚅難答,約莫靜默了半盞茶時,才由左首黃衣長髮老人緩緩說道:“慕無憂知道的秘密大多,又愛故示淵博,到處多言,遂被鮑三姑所制,送到絳雪中,凍作寒冰塑像。”夏天翔聞言,不憤然叫道:“人家多聞博見,與你何干?是不是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往事,怕被揭破,才對一位江湖俠士下此狠心毒手。”左首黃衣長髮老人厲聲獰笑說道:“小娃兒不要過份張狂,我暫留你們,本無惡意,但若一再口出不遜,卻莫怪…”夏天翔不等對方話完,便即狂笑說道:“你不要發狠,留與不留的權力在我,我們願來則來,願走則走。”左首黃衣長髮老人曬然冷笑說道:“我未出絳雪,便知你們藏身崖上,但為了想借你們之口,將知非子貪狠猙獰的本來面目傳告江湖,才聽任你們愉窺至今,否則只消略一舉手,你們早就成了階下之囚,甕中之鱉。”冷白石聽得傲發,方自一剔雙眉,夏天翔業已不服叫道:“老怪物莫要吹牛…”右首那位不大講話的黃衣長髮老人突然冷笑說道:“你若不信,我就把你的同伴捉來給你看看。”話音方了,黃衫一飄,自座椅中平拔五丈,在峭壁間微一點足借力,便像只大鷹般撲上夏天翔等先前藏身的崖頂。

冷白石一身功力冠絕雪山派,並不在掌門人“冰魄神君”申屠亥、“冰魄神妃”茅玉清夫婦之下,但如今見了這黃衣長髮老人撲登崖頂的身法以後,也自嘆弗如,深知絕非對手。

夏天翔聽了對方那等說法,及見了這等動作以後,不由詫異非常,暗想自己一行共只四人,怎的黃衣長髮老人卻說崖頂尚有同伴?

念猶未了,一聲洪亮淒厲的猿啼,黃衣長髮老人宛如雲朵飄墜,固到座上,手中卻拎著那隻已被他用奇絕手法點暈的靈猿小白。

夏天翔一見不由驚憂集,暗想仲孫飛瓊妹妹居然派遣小白來打接應,足見對自己尚未絕情。但小白的身法何等捷?身上又穿有“護龍鱗”所織的軟甲,仍被對方手到擒來,這黃衣長髮老人的功力,委實登峰造極,爐火純青,已與師傅“北溟神婆”皇甫翠相埒,自己等遠非敵手,卻怎樣搶救靈猿小白?

右首黃衣長髮老人提著靈猿小白的兩隻前爪,向左首黃衣長髮老人笑道:“天下之大,真有許多意料不到的怪事,這隻猴子身上穿的金甲,居然是用‘大別散人’的‘護龍鱗’所制!”這時夏天翔業已愁得劍眉深蹩,惶急萬狀,向冷白石、尉遲巧叫道:“冷大哥、尉遲老前輩,我們想個什麼法兒救救小白。”冷白石既與夏天翔極為投緣,又因這一行之中數自己武功最高,遂義不容辭地輕拍夏天翔肩頭,軒眉笑道:“夏老弟不要發急,我拼著把半世英名付諸水,以雪山派獨擅的神功,試他一試。”一面說話,一頓功力暗聚,全身膚突轉慘白,並有泛人肌膚的絲絲寒氣,自孔中而出,使得身旁的夏天翔悚然一驚,後退兩步。

尉遲巧知道冷白石是要施展雪山派鎮派絕學“九轉天寒功”與那兩位不知來歷的黃衣長髮老人一拼生死。

但自己冷眼旁觀,早就看出這兩位黃衣長髮老人遠比戚大招、鮑三姑等高明,冷白石絕非對手,遂眉頭微蹙說道:“冷兄…”冷白石聽了這“冷兄”二字,已知尉遲巧意圖勸阻自己,不雙目一張,神光四,豪氣凌雲地狂笑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我冷白石自成絕藝,闖蕩江湖以來,真還少遇名家,罕逢敵手,今夜若能在這祁連山絳雪前結果歸源,也未嘗不是一件快事。”話完,正待向手提靈猿小白的黃衣長髮老人叫陣之際,誰知那位“峨嵋四秀”中未秀最秀的霍秀芸姑娘業已姍姍緩步而出,手中團著柳葉綿絲劍所化的銀九,向並肩而坐的兩位黃衣長髮老人含笑說道:“你們既以絕世高人自居,何必把一隻猴子得這樣可憐?要想打架,我們四人個個都不畏怯,還是放了它吧!”手提靈猿小白的黃衣長髮老人,見霍秀芸走出來發話,突然換了一種和悅的語氣,笑著說道:“你是替這猴子講情?我可以饒它一命,但你也要依我一項條件。”霍秀妄想不到自己這個人情居然一說就準,遂梨渦微現,含笑問道:“什麼條件?”左首黃衣長髮老人依然語音柔和地笑道:“我要留你在這絳雪中作客三。”霍秀芸如今與這位黃衣長髮老人對面談話之下,竟不僅不覺得對方可怕,反而發現這黃衣長髮老人頗為和藹可親,竟毫不考慮地點頭答道:“只要你先放了這隻猴子,我就答應在你這絳雪中勾留三。”右首黃衣長髮老人點頭微笑,伸手在靈猿小白腦後輕輕一拍,便自把它凌空擲過。

霍秀芸自從在大別山初見小白開始,便頗為喜愛它靈慧乖巧,見狀生恐小白昏未醒,墜地受傷,遂趕緊輕伸王臂,把它接抱懷內。

誰知靈猿小白對主人太以忠誠,自從峨嵋金頂及適才藏身峰,兩度瞥見霍秀芸與夏天翔的親熱情形,早已把她認成主人仲孫飛瓊的情敵。又在道被黃衣長髮老人拍開,知覺剛復之下,雙眼一睜,竟見身在霍秀芸懷中,遂厲聲一嘯,伸爪向她面門抓去。

霍秀芸萬想不到有此突變,忙一偏頭,但左腮玉頰之上,已被靈猿小白抓了一條寸許來長的血印。

這時夏天翔最覺尷尬惶急,尉遲巧與冷白石也雙雙無計可施,而靈猿小白卻已掙脫霍秀芸懷抱,利爪雙伸,縱身飛撲,再度向她面門抓到。

霍秀芸更是得啼笑皆非,又不好意思出手與小白搏鬥,正在深鎖雙眉,待飄身閃躲之際,突然冷風拂處,面前人影一晃,那等矯捷的靈猿小白,竟被來人夾頸皮一把抓住,懸空提起。

夏天翔見來人是位五絡微須的青袍老者,風神高朗,宛如蒼松古月,超逸出塵,身法快捷輕靈得令人本未曾發覺他從何而來。尤其奇怪的是,靈猿小白被這老者提在手中,居然乖乖服貼,垂手垂足的,不敢絲毫反抗。

夏天翔方覺詫異“三手魯班”尉遲巧已向他耳邊低聲笑道:“夏老弟不要擔心,我們來了絕好的幫手,這位便是名震乾坤的‘天外情魔’。”夏天翔聞言恍然頓悟,原來這青袍老者竟是仲孫飛瓊姊姊的爹爹、與自己師傅及“風塵狂客”厲清狂三人齊名的“天外情魔”仲孫聖。怪不得靈猿小白被他抓住頭皮,懸空提起以後,竟異常懾服,絲毫不敢妄動。

仲孫聖把靈猿小白提到面前,含笑叱道:“你這無用的蠢猴子,被人家捉住,霍姑娘替你講情,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反對她恩將仇報?”小白本極通靈,聞言才知自己把事做錯,不閃動兩隻火紅的大眼,偷瞥霍秀芸,眼光中出慚愧乞憐的神

霍秀芸已知來人身份,因自己受傷不重,又極為喜愛靈猿小白,遂向“天外情魔”仲孫聖恭身笑道:“仲孫老前輩請不要責怪小白,它因被對方點暈,靈智方復,才不清其中…”仲孫聖不得霍秀芸話完,便向小白笑道:“你聽到沒有?因為霍姑娘再度為你講情,我才暫加寬饒,下次若再這樣胡作非為,便決不寬貸了。”說完把手一鬆,靈猿小白居然又向霍秀芸懷中撲去。

霍秀芸知道它這次決無惡意,遂含笑伸手接抱,靈猿小白果然極為柔順地偎在她香肩之上,伸舌輕霍秀芸頰上的傷痕,但目光偶而觸及夏天翔時,卻仍為她主人醋意未消地出憤憤之狀。

這時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及祁連群兇,因突來強敵,一齊離座起立,由左首黃衣長髮老人發話道:“天外情魔…”四字甫出,仲孫聖便即搖頭說道:“你叫我仲孫聖便了,這‘天外情魔’之號,我已無顏再甩。”左首黃衣長髮老人訝然問道:“‘天外情魔’四字威震武林,你怎…”仲孫聖微嘆一聲,目光略掃夏天翔,苦笑接口說道:“我門戶之中向以‘當聚則聚,當散則散,不落言詮,不墜情障’十六字為訓,誰知我愛徒花如雪及女兒仲孫飛瓊,一個為了一缽神憎,一個為了…竟雙雙陷入情網,無法自拔,我還有何顏再用這‘天外情魔’四字?”夏天翔聽了仲孫聖的這番話後,心頭既覺喜悅,又覺惶恐。惶恐的是仲孫聖語意之中,分明直指自己而言,喜悅的則是如此看來,仲孫飛瓊姊姊確對自己有情,將來只要能把誤會設法解開,豈不…

他正想得高興之際,左首黃衣長髮老人業已手指另一位黃衣長髮老人,向仲孫聖發話問道:“你與他們不同,總應該猜得出我們兩人的本來面目。”仲孫聖點頭微笑答道:“不用猜,不用猜,我到眼便即認出你們是當年把整個武林幾乎鬧得天翻地覆的終南舊識。”右首黃衣長髮老人微笑說道“你這‘終南舊識,四字用得不錯,二十年前我們便是在終南死谷附近初逢,我還記得你以‘天外情魔’的身份,便曾對我說過‘當聚則聚,當散則散,不落言詮,不墜情障’之語。”左首黃衣長髮老人也向仲孫聖說道:“你既已知道我們的本來面目,我想託你一事。”仲孫聖笑道:“是不是想要我幫你們去找那位先生,讓他到這祁連山絳雪口,一了當年孽債?”左首黃衣長髮老人點頭說道:“他自動來找我們比較穩妥,倘若等我們海角天涯地前去找他,則武林中難免又要像二十年前那般天翻地覆,神嚎鬼位。”仲孫聖微笑說道:“這件事我雖願受託,但那位先生的生平蹤跡,宛如天際神龍,極難找尋,恐怕需要相當時。”左首黃衣長髮老人想了一想,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實情,好在祁連、點蒼兩派協議合併,另創震天派,並已定明年二月十六為開派之期,邀請舉世武林人物參與盛典,就便了斷相互恩仇,你只要能令他及時趕到即可。”仲孫聖笑道:“明年二月十六之期,我或可勉強從命…”說到此處,側顧冷白石及尉遲巧等,微笑道:“冷兄、尉遲兄,此問諸事已畢,我們應該向對方告別了吧?”冷白石、尉遲巧同聲笑道:“全請仲孫先生做主便了。”仲孫聖聞言,正待向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道別。霍秀芸卻向夏天翔低聲說道:“翔哥哥你們先走,在祁連山口等我,我要如言留在這絳雪中三。”夏天翔劍眉雙蹙說道:“那怎麼行?你怎能獨自一人留在這等險惡無論的龍潭虎之中?”霍秀芸搖頭說道:“翔哥哥不要擔心,我看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對我好像並無惡意,何況我已經答應人家,怎能說話不算?”說完,便把懷中抱的靈猿小白遞給夏天翔,誰知小白對夏天翔仍有餘恨,竟略加掙扎,溜到仲孫聖身旁,並向夏天翔毗牙一叫,顯示對他頗為鄙薄。

霍秀芸委實天真無,到如今尚不知小白為何突把夏天翔視作對頭?只是目注小白,嫣然一笑,便自姍姍舉步,向右首那位黃衣長髮老人走去。

夏天翔仍不放心,蹙眉叫道“芸妹…”仲孫聖忽然緩步走過,伸手輕拍夏天翔肩背,含笑說道:“夏賢侄不要擔心,且聽任霍姑娘在此勾留三,我擔保她絕對安全,有益無害。”夏天翔驀然想起自己在仲孫聖面前應該對霍秀芸略避嫌疑,怎的反倒芸妹、芸妹的叫得這般親熱?

心中惶急,俊臉也自然而然地漲得通紅,但仲孫聖卻似本對此未加理會,只向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微抱雙拳,含笑說道:“仲孫聖等暫且告別,但等明年二月十六再復來此,參與震天派開派盛會便了。”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對於仲孫聖也絲毫不敢輕慢,雙雙長揖還禮相送。

仲孫聖與冷白石等,一面轉身走向祁連山外,一面含笑說道:“這場武林風波委實鬧得不小,我固然急於天涯海角地到處尋人,籌商對策。冷兄及尉遲兄也該從速分頭通知各大門派,停止舉行第二次黃山天都大會,暨祁連、點蒼合組震天派,定期開派之事。我們各有要務,不便久聚,莫如就此分別,再行相見。”話完,青衫微擺,人影一晃,業已帶著靈猿小白,到了十來丈外。

冷白石、尉遲巧正想向仲孫聖請教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的本來面目及其中種種隱秘,誰料他說走就走,並又這等說法,令人不便加以挽留,只得一齊悵然抱拳,恭身相送。

他們不便相留,但夏天翔卻不顧一切地提氣高聲叫道:“仲孫老前輩,請留貴步。”仲孫聖此時已與靈猿小白馳出二十來丈,聞聲略一駐足,回頭笑道:“夏賢侄有何話說?”夏天翔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卻仍紅著一張俊臉問道:“請問仲孫老前輩,我仲孫姊姊今在何處?”仲孫聖應聲笑道:“她對你有點灰心,去往巫山朝雲峰頭,探看她師姊花如雪去了。”話完,攜同靈猿小白,重又飄身,一青一白兩條身影,便自消失在蒼松怪石以外。

“雪山冰奴”冷白石目送這一人一獸的背影,搖頭微嘆說道:“人是奇人,獸是奇獸,無怪這位‘天外情魔’與‘北溟神婆’及‘風塵狂客’齊名,享譽在武林八大掌門之上。”說到此處,轉向夏天翔、“三手魯班”尉遲巧笑道:“尉遲兄及夏老弟在此暫候霍秀芸姑娘,冷白石卻需先返大雪山玄冰原,向我主人申屠神君夫婦稟告點蒼、祁連兩派狼狽為好,合併成立震天派,停開二次黃山大會,改定二月十六邀請舉世群雄至祁連山絳雪巖,觀光震天派開派盛典,並了斷一切恩仇,以及崑崙掌門知非子身遭暗算,業已自盡慘死之事,然後再復奔走江湖,儘量轉告武林各派。”尉遲巧點頭笑道:“冷兄儘管先行,但傳告武林各派一事,不能由你單獨任勞,好在有霍秀芸姑娘在場,峨嵋已知,你只須稟報申屠神君夫婦,並轉告知非子的二師弟‘崑崙逸士’向超然,至於武當、少林暨羅浮三派,由我與夏老弟負責傳達便了。”冷白石想了一想,點頭同意,微抱雙拳,飄身五丈。

但腳才點地,忽然又似想起甚事,回頭向夏天翔叫道:“夏老弟,我送你一件東西。”夏天翔應聲縱過,冷白石取出一隻小小的猿皮袋,遞與夏天翔,含笑說道:“這袋中所貯,是十二粒雪山派威力奇強的獨門暗器冰魄神砂,老弟倘若遇上強敵,不妨一試。但施展之前,必須先將純陽真氣貫聚掌心,方可取用,否則,自己便要先吃苦頭了。”夏天翔知道對於這位情古怪的忘年之不必客套,遂大大方方地接過冰魄神砂,稱謝收下。

冷白石再度向他及尉遲巧舉手為別,身形閃動,電掣雲飄般馳回大雪山玄冰原,對“冰魄神君”申屠亥、“冰魄神妃”茅玉清稟告一切經過。

夏天翔送走冷白石後,心頭頓時充滿情愁,這情愁之中的十分之七,是憂慮仲孫飛瓊對自己誤會太深,如何解釋?其餘十分之三,則是關懷霍秀芸獨自一人留在龍潭虎般的絳雪中,作那兩位不明來歷的黃衣長髮老人的佳客,不知有無命危險?

他一會兒神馳巫山朝雲峰頭,一會兒又心懸祁連絳雪內,臉上神,自然也就陰晴不定,瞬刻百變。

“三手魯班”尉遲巧旁觀者清,心頭雪亮,向夏天翔含笑問道:“夏老弟,如今絕無第三人在側,我且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地掬誠相答。”夏天翔聞言,反向尉遲巧愕然問道:“老前輩怎出此言?夏天翔自從追隨老前輩以來,曾有何事不實不盡?”尉遲巧笑道:“據我從旁觀察,仲孫飛瓊姑娘及霍秀芸姑娘均對老弟情意頗深,但不知老弟對她們兩位是一視同仁?還是有所偏愛?”夏天翔想不到尉遲巧如此率直地向自己問起兒女私情,不由俊臉微紅,長嘆一聲答道:“不瞞老前輩說,自然是仲孫飛瓊在我心上份量較重,但霍秀芸天真無,惹人憐愛,我也不忍心對她置諸不理。”尉遲巧聽得失笑說道:“老弟既然對她們均自有情,我必設法使你魚與熊掌,二美兼收,傳一段武林佳話。”夏天翔苦笑說道:“老前輩何必拿我取笑?仲孫姊妹負氣遠行,誤會無從解釋…”尉遲巧接口笑道:“要想向仲孫飛瓊姑娘解釋誤會,並不大難,且等此間事了,我陪老弟上趟巫山朝雲峰,但老弟卻須提防小白、大黃,代它們的主人吃醋打你。”夏天翔聽得臉上又是一紅,躡啼說道:“至於芸妹…”尉遲巧憬然說道:“霍姑娘的安危確實比較可慮,我曾經一再思索,也想不出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為何要留她在那絳雪中作客三?”夏天翔劍眉一挑,目中神光電,憤然叫道:“三以後,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倘若不將芸妹安然無恙地送出絳雪來,我便拼造無邊大孽,不惜引起雪山崩頹,向他內丟進一顆震山摧嶽的師門至寶‘乾天霹靂’。”尉遲巧聞言,不看著夏天翔皺眉一笑。

夏天翔見這位老前輩笑得有點詭異,遂訝然問道:“老前輩為何發笑?我又把話說錯了麼?”尉遲巧忍俊不地失笑說道:“老弟施展北溟至寶‘乾天霹靂’炸燬絳雪的手段確實厲害,但雪山若崩,豈不連霍秀芸姑娘也一齊活埋在內?”夏天翔聽得耳發熱,強辯說道:“我是說芸妹萬一遇害,便施展‘乾天霹靂’報復,在她安危未定,生死未明以前,自然不會這等魯莽。”尉遲巧微微一笑,也不再說,兩人遂在祁連前山山口左近覓地休息,靜等霍秀芸作客期滿,脫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