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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無限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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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劍客”司徒畏在點蒼山中,滿懷義憤,向天祝禱之時,也正是夏天翔在祁連山中,滿腹情愁,頓足無奈之際。

原來“雪山冰奴”冷白石、“三手魯班”尉遲巧、夏天翔、霍秀芸等四人,自峨嵋趕往祁連,途中雖然無甚周折,但夏天翔卻因靈猿小白曾在峨嵋金頂瞥見自己與霍秀芸的親熱情形,並替它主人吃醋,用山石怒打自己,深恐小白迴轉祁連以後,必於仲孫飛瓊面前搬是非,倘若仲孫姊姊信以為真,卻叫自己怎樣解釋應付?

這四人全是當世武林一好手,展足功力,旦夕飛馳之下,未消多,便自趕到祁連,並因懸念仲孫飛瓊及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的安危,當夜便由夏天翔引路,往絳雪巖陰的絳雪中掩去。

誰知剛剛走到夏天翔上次與仲孫飛瓊相逢之處,來路上突然起了“的答”蹄聲,夏天翔遂請冷白石、尉遲巧、霍秀芸等一齊藏入嗟峨怪石之後,低聲說道:“我們看看這騎馬之人是誰?因為蹄聲頗,不是祁連派掌門人戚大招的千里‮花菊‬青,便是我仲孫飛瓊姊姊的青風驥。”冷白石側耳一聽,向夏天翔笑道:“這蹄聲是與我們背道而馳,但我們來時,卻又不曾見甚馬匹,莫非此人是藏在路旁,不願與我們相見麼?”夏天翔聞言,心中方自一陣狂跳,忽又聽得遠遠傳來仲孫飛瓊朗中微帶幽怨的隱約歌聲,唱的仍是那四句:“當聚則聚,當散則散,不落言詮,不墜情障…”這幾句歌辭聽在夏天翔耳內,宛如霹靂當頭,震得他心神皆悸,趕緊自嗟峨亂石中二縱而出,施展“傳音及遠”神功,大聲叫道:“仲孫姊姊…仲孫姊姊…”第二句仲孫姊姊方出,面前黃影一閃,異獸大黃突自半崖凌空倒撲,茸茸的巨掌一摔,便向夏天翔打到。

夏天翔一來滿腹情愁,神思惘,二來想不到大黃也會出手襲擊自己,以致本不及閃避,硬吃大黃這當一掌,震跌出四五步外,幾乎暈絕。

冷白石不清其中情由,見狀然大怒,正出手懲治大黃,尉遲巧卻眉頭深蹙地止住冷白石道:“冷兄且慢出手,事情大怪,因為這隻異獸正是仲孫飛瓊姑娘所豢,不知怎會突向夏天翔老弟襲擊?”大黃一掌震跌夏天翔後,對他怒目獰視幾眼,甩下一封柬帖,便往蹄聲的方向疾馳而去。

夏天翔這一掌著實捱得不輕,苦著臉兒,手撫膛,方自茫然起立,那位天真無、不大通曉人情世故的霍秀芸姑娘,卻向他蹙眉問道:“翔哥哥,我真不懂,你仲孫姊姊養的那隻白猴子在峨嵋金頂曾用石頭打你,怎的她養的這隻黃猴子也要打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她不起之事?”這幾句話兒,問得夏天翔簡直哭笑不得,看著霍秀芸,滿面飛紅,不住搖頭,卻無法作答。

尉遲巧見他這副尷尬神情,又看了霍秀芸兩眼,不由恍然大悟,失笑說道:“夏老弟,我已經知道你的苦衷,但如今誤會已成。只好留待後再加解釋,你且把那封柬帖拆開看看。”夏天翔雖然滿懷懊喪,但仲孫飛瓊芳蹤早渺,遂只好劍眉緊蹙,拾起那封柬帖拆開一看,上面寫著:“崑崙掌門知非子現落於祁連群兇之手,但知非子似有難言隱事。崑崙派中確有叛徒,暗地為祁連撐之兩位黃衣長髮老人,武功極高,必須特別注意。彼等定於今夜在絳雪外大審崑崙掌門,一切真相,當可大白。飛瓊江湖飄泊,倦鳥知還,擬歸侍家父,略盡兒女之道。諸君讀此函時,飛瓊已率小白大黃在百里外矣。魑魅猖狂,希多珍重。”這封柬帖並未寫明留與何人,也無絲毫怨憤之言,但夏天翔看在眼裡,卻如萬箭穿心,難過已極,知道仲孫姊姊對自己失望頗深,要想向她解釋誤會,彌恨情天,只怕絕非易事。

尉遲巧看出夏天翔心事重重,遂趕緊設法岔開話頭,含笑說道:“仲孫姑娘函中既稱祁連群兇定於今夜在絳雪外大審崑崙掌門,則知非子定尚未死,我們來得恰巧,大概在一場驚心動魄的惡鬥之前,還可以欣賞一臺彩好戲。”這幾句話,果然發了夏天翔的百丈雄心,劍眉雙軒,接口說道:“我仲孫姊姊函上說是知非子似有難言隱事,則我們今夜確實應如尉遲老前輩之言,隱身暗窺,不到知非子命危殆的最後關頭不可出手,倒看看誰是崑崙叛徒,以及有關此事的一切真相。至於那兩位為祁連派撐的黃衣長髮老人…”尉遲巧忽似想起甚事,愕然口說道:“當初我在絳雪巖陽的眾妙堂中只看見一位黃衣長髮老人,如今怎會成了兩位?”夏天翔用手一指冷白石,微笑說道:“管他究竟是幾位黃衣長髮老人,我們有冷大哥這等絕世高手…”冷白石聞言慌忙搖手笑道:“夏老弟千萬不可這等說法,祁連派好手極眾。‘九首飛鵬’戚大招及‘白頭羅剎’鮑三姑均頗難鬥,何況尚有那兩位莫測高深的黃衣長髮老人,故而我們今夜企圖營救崑崙掌門知非子之舉,艱危兇險必多,老弟務須慎重,不宜輕敵莽撞。”四人一面商議,一面前行,業已距離絳雪巖陰不遠,夏天翔想起上次與異獸大黃,俯瞰靈猿小白戲“陰司笑判”吳榮的那座小崖,遂向冷白石、尉遲巧、霍秀芸笑道:“我們翻上那座小崖,藏身崖頂,恰好可以看到絳雪口,且上下相隔,也只有十三四丈高低,不難撲落。”眾人聞言,翻上小崖一看,崖頂松石頗多,委實是個極好的藏身所在。

“雪山冰奴”冷白石獨自藏入一株古松的虯枝密葉之間“三手魯班”尉遲巧鑽進崖頂一條陰黑的石縫,夏天翔與霍秀苔則雙雙躲在一塊巨石之後。

如今大概因時刻尚早,絳雪口未見有人,霍秀芸遂用一種旁人無法聽得的極低語音,在夏天翔耳邊說道:“翔哥哥,你自到祁連山後便不大理我,是不是生我的氣了?”霍秀芸也是風華絕代的紅妝俠女,這等偎在身畔,吹氣如蘭,低聲細語,夏天翔怎得不心生憐愛,何況深知引起仲孫飛瓊誤會之事,錯誤並不在霍秀芸,遂搖頭苦笑答道:“芸妹不要瞎猜,你又不曾作錯甚事,我怎會對你生氣?”霍秀芸聞言,愁眉略展,但仍眼圈微紅,又向夏天翔低聲問道:“翔哥哥,你既不是對我生氣,卻為什麼眉頭深鎖,憂容滿面?是不是那隻黃猴子把你打得重了?後遇見它時,我用柳葉綿絲劍斬斷它一隻前爪,替你報仇就是。”夏天翔聽得嚇了一跳,慌忙搖手叫道:“不行,不行,你千萬不要再去惹那一白一黃兩隻猴子。”他因心急之故,不免話音略高,聽得尉遲巧眉頭深蹙,伸手拋過一塊小石,以示警戒。

夏天翔會意噤聲,臉上不由“哄”的一熱,但這時十三四丈之下的絳雪口已有動靜,由兩名祁連弟子擺設了不少桌椅等物。

天時約到二更,絳雪中走出一群人來,當先兩位長髮披垂的黃衣老人,黃衣老人身後跟著一位身著寬大白袍的蒙面人,以及祁連掌門“九首飛鵬”戚大招、“陰司笑判”吳榮,卻未見有“白頭羅剎”鮑三姑、“鐵面鬼王”佟巨在內。

那兩位黃衣老人,面貌均為披垂的長髮所掩,看不真切,但卻大刺刺地坐了當中主位“九首飛鵬”戚大招、“陰司笑判”吳榮側坐相陪,那身著寬大白袍的蒙面人好似輩份稍低,未曾就坐,侍立在靠左的那位黃衣老人身後。

四人坐定以後,靠左的黃衣老人以一種奇異的語音向戚大招問道:“戚掌門人,知非子何時可以解到這絳雪口?”

“九首飛鵬”戚大招含笑答道:“我師姊鮑三姑與三師弟佟巨親自押解知非子來此,不過三更,定然到達。”這時隱身崖頂古松虯枝密葉中的“雪山冰奴”冷白石,心頭極為驚疑,暗付戚大招平素何等恃技驕暴,如今居然恭恭敬敬地服從黃衣老人號令,則這兩位黃衣老人必屬絕代高手,怎的自己幾乎想遍當今人物,均猜不透對方的絲毫來歷?

冷白石一面思索,一面又聽得那靠右坐的黃衣老人怪聲說道:“戚掌門人,祁連、點蒼兩派合併之事怎麼樣了?”戚大招得意已極“哈哈”笑道:“點蒼派掌門人鐵冠道長最近即將火焚步虛道觀,率領所有點蒼好手遷居祁連,彼此同盟,加強實力,以與少林.武當、羅浮、峨嵋、雪山等派,一爭雄長。”右首黃衣老人晤了一聲,又復問道:“祁連、點蒼兩派既然合併,總該另起派名,你把這名兒想好了麼?”戚大招笑道:“老人家何必謙遜?這派名由兩位老人家決定就是。”左首黃衣老人陰沉沉他說道:“我們意助你壓倒其他門派,威震天下,何不就叫‘震天派’?”

“九首飛鵬”戚大招拊掌讚道:“遵命,遵命,這‘震天派’三字,既頗響亮,又頗恰當。”

“雪山冰奴”冷白石等,聽得點蒼、祁連兩派意合併,並另組“震天派”不由又是齊吃一驚,屏息傾聽。

右首黃衣老人突然微嘆一聲,向左首黃衣老人說道:“崑崙派中的‘白衣崑崙’蕭惕變作寒冰塑像,掌門人知非子也作了階下之囚,眼看業已瓦解冰消,我們總算是吐了一口頭惡氣。”左首黃衣老人低聲一哼說道:“瓦解崑崙派,只是我們的第二心願,至於第一心願,卻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完成,那廝好不乖巧知機,居然直至如今尚不面。”這幾句話,冷白石與霍秀芸均聽得莫明其妙,但尉遲巧與夏天翔卻因知道黃衣長髮老人渴與一位武林奇客見面,不過始終未能判斷這位武林奇客到底是誰?只約莫猜出可能是“北溟神婆”皇甫翠、“天外情魔”仲孫聖、“風塵狂客”厲清狂等三大難纏人物之一。

右首黃衣老人聞言,冷冷說道:“我們最多再等他一個月…”話方至此“白頭羅剎”鮑三姑、“鐵面鬼王”佟鉅業已雙雙趕到,佟巨並把那位昏不醒的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挾在脅下。

左首黃衣老人手指知非子,目注鮑三姑問道:“他所中的‘天荊毒刺’的毒力解去了麼?”鮑三姑點頭答道:“他中了我三枚‘天荊毒刺’,毒力至今始解,但‘辣手純陽’司徒敬為防止萬一生變,已經下手點了他的五陰重”左首黃衣老人搖頭曬道:“對付知非子這等人物,哪裡用得著如此大張旗鼓?”一面發話,一面對那距離丈許以外、委頓在地的崑崙派掌門人知非子微一揮袖,寒風颯然拂處,知非子全身一顫,似是已被左首這位黃衣老人運用隔空打的絕頂神功,解開暈

那位身穿寬大的白袍,臉帶面具,侍立在左首黃衣老人身後之人,自從出現以後,始終未發片言,但崖頂上的夏天翔卻對他最是起疑,因心中始終覺得此人步履之間頗為矯捷,像是曾在何處見過。

知非子悠悠醒轉,雙目微睜,首先看到的是祁連派掌門人戚大招,遂眉頭深蹙,自地上坐起身形,憤然發話問道:“戚掌門人,崑崙派與你有何仇恨?怎的竟與點蒼勾結,對我出其不意地暗下毒手?”

“九首飛鵬”戚大招獰笑不答,坐在左首的黃衣長髮老人卻冷哼一聲,向身後侍立的白袍蒙面人說道:“你去把第一號寒冰塑像搬來,讓這位崑崙派的所謂掌門人看看再說。”白袍蒙面人聞言,退後兩步,閃身飄人絳雪內。

夏天翔因對此人特別注意,冷眼旁觀之下,越發覺得依稀相識,倘將對方面具摘去,定然不是陌生人物。

霍秀芸茫無所知,只顧偷看熱鬧“雪山冰奴”冷白石與“三手魯班”尉遲巧則專心推測那兩位黃衣長髮老人的身份來歷,但任憑他們搜盡枯腸,依舊毫無所得。

白袍蒙面人進不多時刻,便把那具“白衣崑崙”蕭惕所化的第一號寒冰塑像取出“咕咚”一聲,拋在崑崙掌門知非子面前地上。

知非子起初頗真不懂何謂“寒冰塑像”?如今目光注處,方知竟是自己三師弟蕭惕的一具凍僵的屍體。不由面容悽慘,向戚大招切齒問道:“戚大招,祁連、崑崙兩派究竟有什麼三江四海之仇,一天二地之恨?”戚大招冷笑答道:“知非子不要著急,如今天三更,等到五鼓天明,你便將跟隨蕭惕及慕無憂之後,成為絳雪中的第三號寒冰塑像。但三更至五鼓之間,你有話可以儘量詢問我們,我們也有好多話要間你。”隱身崖頂石後的夏天翔聽戚大招這等說法,方知自己昔在絳雪中所見的三具寒冰塑像,前兩具蕭惕及慕無憂是真,後一具厲清狂是假,否則對方不會把知非子編列第三號。

夏天翔與蕭惕陌不相識,自然對他不甚關心,但卻為安全無恙的“風塵狂客”厲清狂暗暗慶幸,併為業已證實被群兇所害的“天涯酒俠”慕無憂,傷懷得下兩行英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