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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血被銳物刺透,君長夜偏頭一看,卻是身後雲琊突起一槍,直接穿了他的肩膀。

見君長夜竟毫無反應,雲琊眯了眯眼,索一提槍,將他整個挑至空中,而後重重摔在旁邊一塊突兀的嶙峋怪石上。那石上有數道斜出的尖銳石刺,君長夜弗一撞上,便有幾道穿入背部,幾道刺入腹中,還恰好有三四道自手足腕間刺出,將他牢牢釘在石山上。

血很快滲了出來,漸漸淋滿山野,而君長夜仍是沉默,像要與這無聲的石頭山融為一體。

雲琊將金槍自他肩膀處拔出,旋了一圈握在掌中,而後退了幾步,走到月清塵身邊。

“你想親手殺了他嗎?”他問月清塵,“或者說,如果我殺了魔尊,你會怪我嗎?”月清塵抬眸看了雲琊一眼,搖了搖頭,隨後將懷中人平放在地上,半跪下來,隔著衣衫替那人整理了蓬亂的發,再張口時,聲音裡像打了寒顫。

“對不起,”他垂下頭,牙齒彷彿冷得打起架來,才會發出些近乎嗚咽的奇怪聲音,“對不起,我總是來遲。”雲琊見他如此,心中也像被誰捅了一刀,見月清塵衣衫單薄跪在雪裡,便解下自己的外袍,仔細披在他身上。隨即再度提起槍來,打算先去結果了君長夜,再考慮怎麼處理那個女魔。

可剛一抬頭,雲琊卻見玉虛和懷遠正站在不遠處。老宗主似乎受不住失親之痛,一雙眸只直勾勾地盯著地上被白袍裹著的人身,身子卻險些滑落在地上。懷遠就一直攙著他,自己卻用力偏頭看向別處。其實這青年的眼圈分明也紅透了,只是不想被旁人發現,特別是在這種時刻。

他得做一回師父的倚仗,得順利將小師叔的屍身帶回茅山上的家,不能讓旁人看輕了去,說他們茅山宗後繼無人。

可就這麼一轉頭,懷遠卻看到那害死小師叔的魔頭,正被釘在旁側的石頭山上。釘是釘著,那魔卻神情漠然,就好像此事與他毫無關係。

小師叔死了,始作俑者竟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他早已不太記得與君長夜還曾有幾面之緣,即便隱約記得,此刻也不想提起。他衝玉虛低聲說了句什麼,得到回應後,便自出劍來,直奔君長夜而去。

長劍入腹的那一刻,君長夜其實已經沒有太大的覺,反正早都習慣了。他只是看著面前那個憤怒到近乎失去理智的年輕道士,這才恍然覺出,原來自當年臥禪寺一別後,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正,多少本出同源的人因為成長中不同的際遇,被分別歸入這兩個字中,從此以後,便背道而馳,越走越遠,最後走到截然相反的兩面,走到非要分個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們覺得彼此間存在洗不淨的血海深仇,可實際上,卻只是從一開始便被投入命運早就設定好的軌跡中,一代又一代,為這片血海鴻溝填進命去。

於是血海越來越深,從萬年前,到萬年後的今天,已然深不見底,僅僅憑藉個人力量,如何能將之消解?

更何況,即便真出了足以扭轉乾坤的人物,在他走到那一步之前,在他登上頂峰之前,在他覺察到這個陰謀之前,他如何能不遵從本族內萬年不曾改變過的天道法則行事?

於是,在擁有足以反擊天道的力量之前,他手上必然已沾滿了異族鮮血,早就洗不清了。

的除魔衛士要為魔發聲,昔的魔界至尊要與人修好,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既然如此,何苦還要去做這吃力不討好之事?

於是,就像昭崖預言過的那樣,經過萬年仇恨的滋養,神界之下的凡間,將來一片至暗永夜。

可即便我知道了這些,君長夜想,我又能做什麼呢?

就像此刻,他反擊,就是死不悔改,天生反骨;他不反擊,就是束手就擒,認罪伏誅。

我該怎麼做?君長夜有些茫然,下意識要去尋月清塵的身影。沒來由地,他就是覺得,那人一定知道答案。

師尊,我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可隨即,君長夜卻笑出了聲,像是覺得自己荒唐至極。

他分明已經看到,在雲琊對月清塵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問出若他殺了魔尊,月清塵會不會怪他的時候,他愛的那個人,對雲琊搖了頭。

覺有冰涼自鼻尖滑落,君長夜仰起頭,試著用眼眶去接雪,卻終究是徒勞。

雪它降不了溫,也解不了澀,它只會融入那一片溫鹹的暖中,很快漫溢出去,讓人誤以為他在淚。

他還是想問上一問。

莫非你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哄我的嗎?

第212章琉璃脆(下)隨著長劍遞出,立在君長夜對面的懷遠卻覺出些許不對勁,因為對面這魔頭身上彷彿穿了層層堅硬鱗甲,自己手中利劍只刺進小半,竟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懷遠接連試了兩次,卻始終無果。他索一把出劍來,目光在那宛如被血洗過的劍身上停留一瞬,猶覺間憤懣難抑,分毫不見消解。但當懷遠將視線轉回君長夜身上時,卻見對方正仰頭看向天際,眼神慢慢渙散開來,思緒不知飄向何方,彷彿被了魂,竟顯得有些悲哀。

你悲哀什麼?懷遠很想戳著他心窩問上一問,你是死了至親,還是沒了摯愛?你就是罪魁禍首,你有什麼資格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