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9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種痛楚,恰似飲鴆止渴,只是不知戀的是痛覺本身,還是給他帶來痛苦的這個人。
就像此時此刻,雖只有短短一瞬間,鬱荼的視線卻近乎骨般在月清塵身上來回遊走,彷彿想用目光撕碎這人遮羞的衣裳,窺見那具令他朝思暮想的身。他見月清塵白瓷般的脖頸上不知被什麼割了一道淺淺口子,動作間濺出幾滴血來,竟舌尖一卷,直接將那飛濺而來的血滴貪婪入腹中。
這人的血,果然如想象中一樣甘美。
他恨不得將對方一口下肚去,要他跟自己融為一體才好,可下一刻,惡魔乾瘦的身軀卻給天雷劈得四分五裂,又給陡然降下的黑火,燒成了一團灰燼。
月清塵沒再看那灰燼一眼,而是一縱身,朝著那片剛剛噬掉晚晴的深淵,跳了下去。
第211章琉璃脆(上)幾乎就在他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君長夜和雲琊一前一後,同時搶到了懸崖邊。
北疆天高地闊,對於雲琊而言,遠勝江南礙手礙腳的小橋水,足以讓他將雷霆金槍的作用發揮到極致,舉手投足間幾乎帶出了滅天之威,數番連擊之下,將崖邊怪譎林立的巨石生生削砍去了一半。
君長夜此刻心繫晚晴的安危,本即刻隨月清塵下崖,無意與這金槍糾纏。可雲琊顯然被他先前一席話得太過,招招下的都是殺手,加上修為暴漲,又有天邊雷音呼應,頓時變得十分難纏,金槍左突右進間,硬是將君長夜下崖之路鎖得死死的。
在第三次離崖邊僅有寸距時被迫頓住腳步,君長夜終於對雲琊動了殺心。可就在這時,卻突然自崖下飛上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來。那刀上崖後仍躍勢不減,竟筆直釘進崖邊一塊最為高聳的巨石體內,而三丈以內,其餘崖石皆在這一釘的餘勢之下,湮滅成粉。
是封神刀。
是先前在極樂海底時,君長夜親手給月清塵保管的封神刀。
崖邊二人同時後撤一步,雲琊被迫收槍回援,君長夜則一揚手,引封神主動飛入他手中。可就在這一退一進間,二人心頭卻同時浮上疑問與驚詫。
雲琊驚疑的是,難怪先前對戰時遲遲不見封神出鞘,原來不在主人手中。可魔尊向來將封神視同命,竟願意將之給月清塵保管,卻又與先前表的不屑態度不符,莫非真是君長夜為了自己出手,才故意那樣說的?
君長夜心中則湧過一瞬無措,不過只有一瞬間,就同那些四散的粉塵一般消弭於風。
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師尊突然將封神歸還,究竟是何用意?
那師尊說得很清楚,不希望自己太過藉助器物的力量,尤其是離淵曾用過的器物。那他如今這般,是要助自己一臂之力,還是要跟自己……一刀兩斷?
君長夜不敢想,如果晚晴道長真的死了,師尊會是個什麼反應。
沒人比他更清楚那道士在月清塵心中的分量。更何況,即便左使早有叛心,在名義上,還算是效忠於他的。鬱荼殺了晚晴,就相當於是他君長夜親手殺了晚晴。
此等罪過,該當以何來償?
可又是誰,給了鬱荼這麼大的膽子?是旁人假傳聖旨,還是他自己擅作主張?
其實答案呼之出,只消略略一想,就什麼都該明白了。
只不過君長夜沒想到,紗縵華竟能做到這個地步。
他本以為自己已能隨同心念,捏出希望外人窺破的相,將旁人玩於股掌之中。可沒想到,他同樣也窺不破別人的本相,同樣也要落入旁人佈下的羅網之中。
天邊突然下起雪來,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君長夜遲鈍般抬起頭來,才發現肩頭早已覆滿白雪。他將長刀輕輕提起來,在眼前晃了晃,才注意到刀柄處有一個鮮明的血手印,正隨白雪融化一併滲透出來。
而在此之前,血跡卻完全被漆黑掩蓋了。
君長夜抬起手,將手掌整個貼了上去,五指逐個覆上那人剛剛留下的新鮮指印,像是在跟月清塵十指相扣。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似乎每次要發生點什麼的時候,都會下雪。雪可以掩埋掉一切,也可以讓一切無處遁形。
可雪下得那麼大,彷彿要將某個剛催生出青綠芽的世界,重新變回一片荒蕪。
天地陷入一片白茫茫,逐漸模糊了視線。君長夜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卻見那襲白衣再度出現在了懸崖之上。
月清塵已將外袍除下,放在懷中裹住一個人。那人手臂軟軟垂落,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君長夜向他靠近幾步,他卻將一條血跡斑斑的蛇擲於地上,幻化成女子窈窕的身形。鮮血在蛇蠍美人的畔前綻放開來,如綻開了數朵紅蓮。
“君長夜,”月清塵似乎很是疲憊,說話時,他甚至不看面前的黑衣男子,只盯著那個像蛇的女魔,“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君長夜微微一怔,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月清塵其實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他,高興時可能喊個“長夜”,不高興了就直接叫魔尊。可晚晴的生息終止在斷崖下,師尊也像突然間被乾了全部氣力,連這種親疏之間的區分,都再沒心思去管了。
君長夜想,他讓自己說話,可事實擺在眼前,師尊若信自己,其實不必多說,一切都明明白白。可他若只信他眼睛看到的,那辯解還有什麼意義呢?
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