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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琊雖給你定了謀害同門之罪,卻並未用最重的刑罰。可當那雷落下來的時候,”寧遠湄深一口氣,似乎不忍心再回憶當時的請景,“那雷落下來的時候,卻比一個大乘修士渡劫時都要重,足足有八十一道天雷。君長夜,你想過嗎,你走了,這八十一道雷,會落在誰的身上?”君長夜怔愣般聽著她的話,臉上的冰冷終於像裂開的面具,一片片剝落下來。
會落在誰的身上?
難道……
不,不會的,冤有頭,債有主,那些修士不是一向自詡為講理之人嗎?怎麼會允許他人代為受罰?師尊那麼聰明,又怎麼會……
可隨即浮現在他眼前的,卻是歡愛時親眼見到的,那人身上難以褪去的幾道傷疤。
原來那是雷劫留下的傷疤。
師尊修為那麼高,近年來又在昆梧閉門不出,誰能有機會把他傷成這個樣子?
除非……他自己願意。
“你剛才說,是青鸞救了你,又是魔族給了你容身之所,”寧遠湄額間很快滲出幾絲冷汗,顯然體力消耗極大,卻依然堅持著說了下去,“可據我所知,青鸞在出來的當天,就已被月師兄命令回絕塵峰幽閉,由靈犀親自看管,再沒下山一步。至於魔族,難道你忘了,他們才是始作俑者嗎?”青鸞被幽了?
那麼,那個去水牢裡救自己的人,又是誰?
君長夜還沒有從今這一系列顛覆認知的信息中理出頭緒,寧遠湄卻像是診至關鍵處,再分不出心思來跟他廢話。
“出去,”她冷聲道,像被身邊人傳染了,連聲音裡都結了一層寒冰,“把門關上,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第149章牽絲線君長夜已不知自己在院子裡站了多久。
天邊開始泛白,又漸漸再度變黑,可無論如何往來反覆,時間的逝,都好像對他沒有了任何意義。
大雪紛紛揚揚,彷彿永遠不會停息,像是老天都看不過眼,想洗清這世間的一切罪孽。
因為怕打擾寧遠湄替月清塵診治,君長夜不敢靠得太近,只在院落裡一動不動地立著,落旁邊松樹上已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枝子微微一動,便抖落了鬆散的一捧,正巧劈頭蓋臉,全砸在君長夜的頭上身上。
冰冷,卻不疼,甚至還帶一點甘冽清甜的味道,像極了當年在絕塵峰時修習時,他因為抓緊時間學母親留下的秘術而整夜不眠,白天實在太累,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月清塵拿著書在他桌旁輕輕一點時,衣袖間帶起的微風。
往事歷歷在目,全部瘋了似從心底裡湧出來,再如水般將君長夜淹沒。他什麼都抓不住,只能失了魂般目視前方,似乎想透過面前那扇緊閉的木門,看到裡面昏不醒的那個人。
在一起的這些時,師尊比以往還要沉默寡言,往往一整天說不了兩三句話,即便說了,也全是冷言冷語。其實君長夜何嘗不心痛,何嘗不想與他好好相處,可潛意識裡總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留師尊在身邊的唯一方式,想要留下他,就必須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可得不到他的心,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卻又有什麼意義呢?
換做以往,他從不後悔在萬古如斯對月清塵做的那些事,甚至在對方冷然而一言不發的時候,恨不得將他的心掏出來看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不是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麼離開,卻又害怕,害怕看到他對自己是何等的厭惡與憎恨。
可現在,寧遠湄說的話,字字都像一尖利的銀針,直戳進心底最柔軟的那塊皮裡,讓他看清了自己是怎樣矛盾又自私的一個卑劣小人。
師尊身上那些難以磨滅的傷,全是因自己而起,而自己渾然不知,竟還毫無顧忌地在他的身上和心上,再添上一層又一層血淋淋的新傷。
君長夜慢慢地蹲下身子,雙膝一彎,徑直跪在了雪地裡,似乎不這樣做,呼嘯而來的內疚和悔恨就會將他徹底淹沒,再也無力支撐表面裝出來的平靜。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不敢想,當年師尊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承受了那八十一道天雷,又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怕一想就忍不住要哽咽出聲了,自己經歷過金丹渡劫,知道哪怕那麼一丁點微不足道的劫雲,都足以讓人痛徹心扉。
八十一道,難怪……難怪他要修養十年。
可即便十年後,依然沒有徹底恢復元氣。或者快要恢復了,卻全都被自己毀了。
師尊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替自己承擔這一切?可在水牢裡,他為什麼要偽裝成青鸞師姐的模樣?
“我們在一塊這麼久了,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意。
那,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真心這種東西,都是拿來踐踏的,你永遠也不會明白這種覺。
可笑,他當時真的糊塗,自己在秘境中,明明跟師姐說清楚了,她怎麼可能再來說那種話,那個來救自己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真正的她?
君長夜還記得,在未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到的分明就是師尊的氣息,清冷,溫柔。可等他醒來時,看到的卻不是想見的那個人,理智頓時被心中的失望和憤怒擠得再無立足之地。
自己當時,竟完全沒有考慮過別的可能。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能不能……原諒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