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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副將搖頭勸道,「這位公子還看不出他們兩人的情極好嗎?放心,我家主人絕不會傷害你姐姐的。請你同我們在這裡稍待,讓他們倆敘敘舊吧!」祁蓮緊握著拳頭,頭低低的垂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半晌,他緩緩放開雙拳,卻見鮮血從他雙手掌心滴下。哪怕是被人蹂躪欺辱的時候,他都沒有這一刻更希望自己變得強大過。強大到她無法漠視他的存在!強大到她無法丟下他!

默然半晌,祁蓮再抬頭時已是純真平靜的模樣,「那麼,繡姐姐就是錦聖的無雙公主,而你們的主子則是玄玉公子嘍?」副將是個老實人,不知所措的撓著頭,祁蓮本已猜疑,見此更加確定,但仍是心裡一悲,他和她真是雲泥之別呢!而她也一直瞞著他,就像煌抒寒說的,她只是跟他玩玩吧?很快膩煩了,她就會消失無蹤。他的心瞬時從天堂沉入冰窖。

玉碎煌抒寒一進房間,就把錦靈繡緊緊擁住,深邃的眼睛牢牢鎖住她的眼,「繡兒,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少年?」錦靈繡訝然,「怎會?蓮兒身世很可憐,我只是憐惜他罷了。教他武功也是看他骨奇佳,後還有用的著他的地方。」煌抒寒認真的看著她,見她不像說謊,語氣輕柔了許多,「我見你對他那麼好,不確定而已。」他幽深的眼睛裡有些哀傷,「繡兒,你還沒有玩夠嗎?只看著我……真的不行嗎?」他難得的扭捏起來,轉頭避開她探詢的眼光。

錦靈繡輕笑,記憶中的抒寒總是一臉酷酷的、拽拽的,這樣子的他真的好可愛呢。她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子,膩聲道,「笨抒寒!你是不同的。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一起習武,一起打架,一起成長,一起經過了那麼多,那麼多……

煌抒寒不服的扭頭,嘴恰恰擦過她的瓣,他眸一暗,捧起她的臉,「繡兒……我該把你怎麼辦……」他低低的,無奈的喚著,向她柔美的瓣吻了下去。

輕輕的著她的,他一點一點用力,溫柔的輕觸漸漸成了咬。錦靈繡只覺得心跳加速,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推開他,已到他的舌尖探了進來,和自己齒相依,抵死纏綿。

煌抒寒越吻越深,烏黑的眼睛亮得出奇。

「繡兒……繡兒……」他低啞的聲音格外。令她的神智也昏沉起來,無力的倚在他身上,到他的心跳得極快。他身上有種陽光般的男氣息,她靠在他的懷中,一時覺得極安全,好象再多的心機都可以放下,再大的煩惱都能夠解決。不由沉溺其中,不想離開。

他一隻手緊扣著她,一隻手沿她的衣襟伸了進去,輕觸到她柔軟溫暖的膛,他低低的呻嚀一聲,猛地扯開她的衣襟,沿著她美好的脖頸一路吻下去,錦靈繡正意亂情,他的吻觸到她脖上帶的一個月形玉飾,她猛然一醒,低頭朝情動的他一口咬去,狠狠咬在他的右耳上。

煌抒寒吃痛,不由放開她,委屈的瞪她,「幹嘛咬我耳朵?」錦靈繡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一面慢條斯理的理好衣襟,一面不慌不忙的說,「那你幹嘛咬我脖子?」煌抒寒一張俊臉紅的發紫,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錦靈繡不但面如常,還得意道,「你小子竟然飢渴到連本宮都不放過。很好!妙極!本來我讓你陪我去碧落海屠龍還有一點點心虛,這下你不去也不行了。

你要不去,我就去告訴父王你吃我豆腐,看你以後還進的了我錦聖國一步不?」煌抒寒憤憤的瞪著她,「我不是吃你豆腐!我……我……」他的臉又紅了起來。

錦靈繡擺擺手,不介意的說,「不是就不是嘛,就算我吃你豆腐好了。只要你答應跟我去屠龍,什麼都好說。」可以理解的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那麼一點點需要也是應該的。只不過……她暗暗賊笑,想不到冰塊似的他原來這麼「熱情」啊!

煌抒寒氣到無語,斬釘截鐵的說,「不去!這次無論你說什麼,我也堅決不去!」煌抒寒和錦靈繡再出現在甲板上時,煌抒寒的表情非常奇怪,似是很不甘心又咬牙切齒。錦靈繡倒是一貫沒心沒肺的樣子。

煌抒寒瞪她一眼,喚來副將,「我們立刻啟程回國。你代我去父王那裡還兵權,我去奪東煌國的屠龍令。」副將呆呆的問,「那屠龍令奪來幹什麼?」煌抒寒冷冷的看他一眼,「屠龍!」

「啊?」那副將愣了很久,才結結巴巴道,「將……軍,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你乃萬金之體,要是有個閃失……」錦靈繡不耐聽他的嘮叨,早拉過祁蓮,踏水而去。

煌抒寒怔怔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若有所失,一動不動,副將說了什麼全沒入耳。

她告訴他想要龍珠的理由竟是想當仙女!雖然據傳龍珠神妙,習武人服下可修為大進,成為散仙。可她不怕高處不勝寒嗎?還是她從沒想過需要人陪伴。他黯然神傷,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拒絕她……

岸上早無人蹤,玄玉公子不喜喧囂,他每次出現,人們就會自動避開,不敢掠其虎鬚。

楊柳蔭裡,錦靈繡和祁蓮緩緩走著,錦靈繡撫著頸上帶著的那塊看起來很普通的月形墨玉徑自沉思,沒注意到祁蓮慘白如紙的臉

記憶中,他總是帶著這塊玉飾,從不離身。有次醉後,他告訴她,那是他死去的母后留給他的唯一紀念。當時她還對他說,希望他像這月亮一樣,終有幸福圓滿的一天。不要像她一輩子悽苦,不被他父王所愛。

此後她忽然對這塊不起眼的玉飾產生了濃厚興趣,可無論她如何花言巧語,出盡了千般詭計想要,他也不為所動。他怎麼會送給的她呢?

她恍惚的想起似乎是她12歲那年,那時他還沒有當上丞相,地位很低。在慶賀她父王壽誕的筵席上,她那些不學無術的哥哥們起鬨著說,久聞西華男子美貌多藝、尤勝女子,要他在眾人面前著女裝跳舞獻藝,以賀陛下。

他冷寂的站在殿上,默然不應。

父王冷冷的眯著眼,似笑非笑的說,「怎麼?不能嗎?早聽說宮公子持才而傲,想是委屈王子你了!」他聞言一愣,驀地站得筆直,一貫平和親切的眼睛裡隱現堅毅,有種寧為玉碎的慨然。

不等他回答,她已經笑著站起來,舉杯走向父王,「今這麼喜慶,且讓女兒為父王獻舞,略盡孝心。宮公子本來通書畫,不善舞技,何苦強人所難?」見愛女發話,錦聖王皺皺眉,也就罷了。

錦靈繡曼妙的舞姿讓見者皆驚豔,傳頌了甚久。誰也不知道,她回去就把那件舞衣燒成了灰燼。她本心氣高傲,勝似男兒,最恨取悅於眾人,此番更是難受的很,一夜無眠。

只是第二天一早,他派侍女挽繡送來了這塊玉珏,卻什麼也沒說。

錦靈繡仍沉浸在回憶中,祁蓮忽然停下來。她一愣,他已跪在她面前。

錦靈繡皺眉道,「蓮兒,怎麼啦?你這是幹什麼?」想扶他起來。

祁蓮不肯,抬頭時竟已是淚滿面,他霧濛濛的眼睛悲傷的望著她,嗚咽道,「公主,你已膩煩蓮兒了嗎?」

「這話從何說起?」心事重重的錦靈繡本很有些不耐,但看他哭得梨花帶雨,模樣很是可憐。不由彎輕輕撫摸著他柔順的發,安道,「蓮兒這麼美,我怎會膩煩你呢?」祁蓮聞言神稍定,錦靈繡扶起他,他仍緊張的看著她,「那公主會讓蓮兒一直跟在身邊嗎?」

「當然。不過,你要先幫我辦好一件事。」錦靈繡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出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極其溫暖而柔和的神,她的臉上彷彿有種淡淡的光芒,那種夢幻般的美麗讓祁蓮看呆了眼,只覺得此刻她就是讓他去死他也願意,竟忘了問她是什麼。

宮千翌也不見錦靈繡用了什麼法子,只見他們一出現在官道上。兩列白甲騎快馬而來,來人竟有數百之多,片刻已將他們兩人團團護在中心,與圍觀的人群遠遠相隔。

戰士們整齊的翻身下馬,伏地行禮,一個英威的武將恭聲說,「卑職楊密,恭公主回宮!」錦靈繡淡淡應了聲,正準備走向他們抬來的軟轎。若有所思的又看了楊密一眼,「你是宮丞相那裡的座上客吧?我好象在他那兒見過你。」楊密恭敬的答道,「屬下承宮相之恩甚重,多謝公主還記得小人。」

「他……宮相最近可好?」她力持淡然。

楊密面現憂,「宮相最近身患惡疾,病情甚重,國事繁忙又憂心著公主的行蹤,身心勞損,還請公主早回宮。」話音未落,錦靈繡已乖乖進了轎子,疾聲道,「還不快走!」楊密不由心中寬,看來公主對宮相併非傳聞那般戲耍而已,有了她的照拂,他的病情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聖都,錦靈繡的鸞駕從東儀門緩緩進入皇宮,一路上拜伏著眾多宮女侍衛、文武官員。無雙公主本是錦聖王最為寵愛的,加之她自己的聲望本就很高,得知她回來,很多官員都專程進宮來拜見。

隊伍行進至中宮,錦聖王竟也了出來,這個威武的皇帝連聲道,「繡兒,快出來讓父王看看瘦了沒有?想死朕了!」錦靈繡的轎中半晌無聲,錦聖王正驚疑,一個絕美的少年從轎後轉出來,躬身行禮道,「稟聖上,公主有急事已先走了。」錦聖王一愣,訝然這少年之美,若白蓮臨波,竟比他宮中所有美人都不遜

繡兒的任他早已知,當下也不生氣,只喃喃道,「最近宮中有何急事?」身邊的貼身宮女掩嘴偷笑,輕聲道,「聖上忘了宮相近病重了嗎?」錦聖王恍然大悟,眼神甚是複雜。繡兒還這麼戀那人嗎?

錦靈繡所住棲鳳殿與宮千翌所住聽月閣本是比鄰,因宮千翌作為西華人質的關係,即使在拜相後,也沒有搬出皇宮。

此時天空陰雲密佈,恐快落雨,聽月閣中的宮女挽繡正忙著關窗,見身後白影一晃,轉眼便不見,她明瞭的一笑,若自言自語道,「公子在後院,不知涼著沒有。」一向淡然的錦靈繡竟也體驗到心急如焚之,她匆匆穿過聽月閣,不耐的揮斥開上來的宮女侍衛,直到在一片薔薇花架下,找到了那個青衣素服的男子,心中才頓時安寧,在他身後停下了腳步。

那男子大約19歲,因在病中,白襦服外只鬆鬆披著一件半舊的青衣,甚是樸素,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身後。他正抬頭看著薔薇架上的花苞,聞聲迴轉,見是錦靈繡,也不驚訝,只一笑,「你來了。」他溫文秀雅的臉上被那笑容映得一亮,論容貌,他的俊雅斯文恐稍不及祁蓮的美麗研魅,煌抒寒的帥氣陽光,但他那種淡定溫和的從容,和清風朗月般的風致讓他比他們也毫不遜

那一笑讓錦靈繡失了神,只覺心中一跳,柔腸百轉,千般思念萬般憂心只化作一句,「你怎麼又清減了,病得好些了嗎?」見她一身風塵跑來,一貫嘻笑的臉上,神情竟難得的憂傷,宮千翌心下動,安道,「小病而已,本沒有什麼,你別聽他們胡說。」一陣大風吹過,錦靈繡見他衣著單薄,把自已的白狐披風脫下來為他披上,埋怨道,「這裡風大,怎能站在這裡?」宮千翌溫文一笑,拉過她的手,指著那花架某處,「看,我們去年一起種的薔薇快開花了。」錦靈繡細細看著那一片碧綠中粉的小花苞,心中柔軟,回握著他溫暖的手,輕聲道,「翌哥哥,你想不想錦兒?」這世上只有他叫她錦兒,說她如錦,彩多變,難以琢磨。

他溫柔的凝視著她,烏黑髮亮的眼眸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轉,半晌,悠悠嘆了口氣,「想。」錦靈繡欣喜的一笑,剛才見他猶豫時高懸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那我以後天天伴著你,可好?」她低頭不去看他,掩蓋住心中的慌張。

宮千翌眼複雜之極,似欣喜,又似悲傷,默然一會,他淡淡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