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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重返神農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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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籠罩著山野,珠在朝陽下閃爍著瑩瑩的光芒,彷彿一地的珍珠。遠處的村寨仍然靜悄悄的,既沒有雞鳴犬吠,也沒有呼兒喚女的聲音,象是仍在沉睡之中。樹林的寂靜被腳步聲穿破,一隻壯的大手分開樹枝,跟著,手主人的臉了出來。

那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濃眉虎目,帶著股桀驁不馴的味兒。他向前方看了看,然後歡喜地回頭:"我靠,終於到了!"緊接著,一群衣裳襤褸狼狽不堪的人踉蹌著從林中穿出,他們看到眼前的村寨,都按捺不住發出了歡呼——雖然說出來的過程還算順利,可是這種經歷誰都不想再重複一次了。

神農寨仍是一片寧靜,看到他們這群人狼狽地回到村中、數量上少了一大半,這些村民也沒有出任何驚訝的表情。看到這些面目詭異的村民,孟樓有種覺,某個強大的怨靈正徘徊在村民的頭上,讓這個村子永遠死氣沉沉。

是那些白骨的詛咒麼?

在離開神農寨的豫樓時,蚯蚓王特意留下了一些補給物資,這原本是給他們出山用的。由於在隱者村中他們的物資損耗太大,因此回到村子後,蚯蚓王直奔豫樓,而孟樓、胡海和張許,則先是到了村北的祖祠。

想到隱者村中祖祠裡的女像、夜裡螢火中的人影,孟樓希望能在神農寨的祖祠中找到他需要的線索。

如同隱者村一般,神農寨的祖祠也分為前後兩進,但他們才接近祖祠,就被一個冷淡的村民攔住:"祖祠重地,外人勿入!"孟樓拉住想和這村民鬥嘴的胡海,三人離開了祖祠。

"怎麼辦?"胡海盯著孟樓的眼睛:"其實我可以說服他們讓我們進去看看的!"

"你算了吧。"孟樓撇了一下嘴,臉上出古怪的笑容:"咱們用老辦法。"

"嘿嘿,好多年沒用了…"胡海也笑了。

他們二人的默契讓張許摸不著頭腦,聽到他們的解釋後,張許才明白過來,所謂的老辦法,其實就是所有曾經不老實過的學生用過的方法:翻圍牆。

繞著祖祠周圍的民居轉了兩圈,他們終於找到一個機會,乘著沒有人注意,胡海雙手一託,孟樓踩著他的手,藉著他的託力,一翻身就爬上了近三米高的圍牆。

"該你了。"胡海向張許笑著伸手:"放心,放心,我託著你,小樓拉住你,不會摔下來的。"張許巧笑倩兮,突然間騰身踏地跳起,和孟樓一樣在胡海的手上借力手翻上了圍牆。她的動作極為捷,一點都不象是一個女孩,反而把胡海驚呆了:"我靠…這麼厲害,讀書的時候也沒少逃過課吧?"

"別以為我和你們兩個不良少年一樣,我可曾經練過體平衡木的!"張許在圍牆上向他吐了一下舌頭。

"呃,可惜穿的是牛仔褲,如果穿的是裙子的話那就好了。"胡海在下面喃喃自語,張許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和孟樓一起伸手去拉他,但才過了兩秒,她明白鬍海說的是什麼,臉上一紅便鬆了手。

胡海被她突然鬆手得一滑,險些從圍牆上掉了下去,他吃力地翻上來後嘿嘿一笑,心知自己的小聰明被看破,也不敢向張許說什麼。

孟樓微笑了,三人的這場景讓他覺得似曾相識,當初學生時代,他、胡海還有他們已經失去的那個朋友,就經常會如此。

"沒有人,敢緊下去!"張許臉紅紅的,她怕胡海繼續開玩笑,因此發覺院子裡沒有人後就說道。

三人悄悄潛入後進的屋子,推開虛掩的房門之後,三人眼前一亮。

就同隱者村一樣,這座祖祠的後進,也祭祀著一個女子的神像。這座女子神像因為一直有人照看,所以保存得相當完好,而且,在神像前還有牌位!

藉著從門口入的微光,孟樓仔細看著那牌位,上面是"恩主陳氏香姬仙姑之位"。

這個發現證實了他們在隱者村的猜測,神農寨的人,果然是隱者村的殘餘,甚至有可能就是隱者村叛徒的後代。而那位被他們稱為"恩主"、"仙姑"的陳香姬,十之八幾與安陽古墓的主人陳香姬是同一個人!

用手機帶的拍照功能將神像與牌位都照下來後,孟樓低聲問道:"你們還要看什麼嗎?"

"不好玩,沒意思。"胡海咂了咂舌,三人這次沒有翻牆,而是直接從大門出來的,面正碰上開始攔阻他們的村民,見了他們後怒目而視:"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哦,路了。"胡海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他拍了拍手,示意自己什麼也沒動:"放心,我們不是小偷。"

"哼!"那村民快步進了祖祠,大概是去查看是否有東西遺失或者被破壞了。胡海放肆地笑著,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前,領著孟樓與張許離開了祖祠。

他們來到豫樓時,看到唯一還活著的蚯蚓站在門口張望,見到他們過來後便使了一個眼:"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孟樓心中一凜,神農寨不但偏僻,而且村民有意與世隔絕,連條象樣的通往外界的路都沒有,怎麼會有人來?難道說是那些喜歡跋山涉水的驢客,或者是搞野外勘測的地質隊員?

"有人來就有人來,我們不也來了麼?"胡海不耐煩地嘀咕了一聲。

張許微微一笑,蚯蚓王專門讓徒弟守在門口,可不僅僅是為了告訴他們有人來了,更重要的是來者比較可疑,所以需要他們謹言慎行吧。

即使是得到了蚯蚓的提醒,孟樓他們見到來的人時還是吃了一驚,因為來的人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多!

來了至少二十多個人,他們擠在豫樓的第一層裡,看樣子是三批互不認識也互不相屬的隊伍,而且其中還有一個白髮藍眼的白人老頭!

"外國人?"胡海停住了腳步,狐疑地向那個白人老頭望去,那白人老頭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上去相當友善,但圍著他坐的那些保鏢模樣的人物目光鋒利而冷漠,甚至還帶著仇視。

"這些傢伙是什麼人?"他們一行上了二樓,見到滿臉憂的蚯蚓王后,胡海問道。

蚯蚓王搖了搖頭,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後才說道:"不曉得,連洋鬼子都跑來了,真他媽的門。"

"我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張許言道:"下面的人分三夥,每一夥中都有一個老人。"眾人都是一怔,仔細回想剛剛看到的,那些人分三夥是大家都看出來了的,但那三個老人,除了那個白人受到注意外,另兩個則只有張許這樣觀察力極強的人注意到了。從外界到神農寨,雖然不象去隱者村那樣危機重重,但三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想要進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三個老人只是為遊山玩水而出現在這裡,這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

一股寒意漸漸順著孟樓的脊柱升了起來,這又是那種面臨著生命危險的覺!

"呃…"傅德高在一旁言又止,過了會兒,他象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終於說道:"另外一夥的那個老頭,是一個小鬼子。"

"小鬼子?本人?"孟樓與胡海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我聽力很好,所以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那老頭與身邊幾個人說話時都用的是語。"聽到傅德高這樣說,生死眼突然了一句:"地聽?"傅德高臉上出古怪的表情,象是什麼不願為人所知的秘密被揭穿了般,他看著生死眼,苦笑著點了點頭。

孟樓猛然想起,傅德高第一次見到自己時,自己與胡海正在古墓旁討論金匱六壬盤,他可能正是聽到了這個,所以才一直跟蹤著自己的。

"管他是哪國人,都和咱們沒關係,只要不來惹事。"胡海對於眾人的討論極不耐煩:"說說看,老蚯蚓,咱們接下來該幹啥。"蚯蚓王現在也算是習慣了胡海,理都不理他,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樓下的人身上:"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來到神農寨,我活了這麼久,不是那種還相信巧合的頭小子…必須清他們的來意,孟樓兄弟,要不你去摸摸他們的底細?"孟樓點了點頭,這些人中最適合幹這個的,恐怕也只有自己。

他一個人下了樓,那三夥人本來是各自談笑,見他下來都止住了。二十多雙眼睛都盯著他,起初孟樓有些緊張,但很快他便坦然自若:"各位上午好。"沒有一個人回答他,這樣冷場了好一會兒,終於三老人中的一個說話了:"少年仔,上午好啦。"這個老人帶著一口軟綿綿的南方普通話,聽口音更象是來自港臺。孟樓怔了一下,三個老頭,一個白人,一個本人,一個來自港臺,就算他們也都是衝著隱者村來的,可是他們分處三地,怎麼會同時得到消息?

"老伯,見面就是有緣,不知道您來自何方啊?"既然有人搭話,孟樓便走向他們,可不等他接近那個老人,便被四個大漢擋住了。

"我從寶島來。"老人微笑了一下:"神農寨的風光很不錯,我聽說這兒曾經是神農採藥的地方,所以來看看,祭祀一下祖先啦。"他這番話蓋彌張,孟樓與他目光相對,卻發現在他和靄坦然的目光深處,隱藏著一絲不屑與輕蔑。心中念頭急轉,孟樓猜出這老人是故意說了一個蹩腳的謊言,他在內心中本不擔心自己識破這個謊言,他更顧忌的,應當是另外兩夥人!

再看向另外兩邊老人,他們都對這邊發生的事情不屑一顧,也沒有和孟樓搭話的意向。孟樓皺了皺眉,向那個來自臺灣的老人說道:"到神農寨的路很難走啊,老先生這一路上辛苦吧?"

"早就習慣了,一生都是勞碌命啊。"老人微眯著眼:"不過,少年仔,看你們的模樣,吃了不少苦頭呢,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能說給我老人家聽聽嗎?"

"也沒什麼,準備得不足,遇到山洪了。"孟樓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他們一行回來時個個全身泥濘,這一點是瞞不住別人的,他停了一下,又向老人問道:"老先生說這神農寨曾經是神農氏採藥的地方,為什麼我聽說那是在神農溝呢?"

"哈哈,民間傳說,多有附會之處,較不得真的。"老人笑了笑:"我早年在大陸的時候有個朋友,他就是從神農寨出去的,聽他說神農嘗百草,就是在神農寨後山山谷中吃到了劇毒的斷腸草。"他說到"後山山谷"四字時用了些力,孟樓心中一動,立刻岔開話題:"說起來有些失禮了,我叫孟樓,到現在還沒有請教老先生貴姓大名。"老人打了個哈哈:"我姓閻,你叫我閻老、閻先生都行。"

"孟樓,老王叫你呢。"孟樓正與這姓閻的老人說話間,張許從二樓出來喊道。

"抱歉,有點事,閻老先生,如果有機會再和您聊聊。"孟樓向姓閻的老人點點頭,然後跟著張許又回到了二樓。

上樓的時候,孟樓發現張許若有所思,似乎發現了什麼。因為時間短暫,所以孟樓就沒有問她。

"我聽到了你和那個閻老先生的對話,那老傢伙老巨滑,你不是他對手。"蚯蚓王開門見山地對孟樓說道:"先不管他們,聽說你們在祖祠裡也發現了那個女神像,我們去找神農的村長,有這個證據,不怕他們否認與隱者村的關係。再加上你手中有金匱六壬盤,我可以肯定,金匱六壬盤就是讓他們出曹墓秘密的關鍵。"蚯蚓王說到這兒的時候,神情變得有些興奮起來,應該是覺得勝利在望,所以才會如此。但是,孟樓還從他的話語中到了一種兇殘的味兒,他可以肯定,如果神農寨的人不肯出曹墓的秘密,蚯蚓王一定會使出一些狠毒的手段。

這個老盜墓賊對曹墓有種異常的狂熱,為了發掘曹墓的秘密,他會不擇手段。

"我想問一句,王老爺子,你知道誰是村長嗎?"胡海又了一句,他總是看蚯蚓王不順眼,不過這次他的稱呼還算客氣,沒有叫蚯蚓王老蚯蚓。

這倒是一個問題,神農寨的人幾乎不和他們說一句話,對於他們的提問也都是孰視無睹。蚯蚓王環視眾人道:"所以才把大夥叫到一起,商量出一個好的辦法,實在不行,說不得我就要施展些手段了!"他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氣騰騰,孟樓與胡海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憂

孟樓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還有最起碼的道德底線,走到這一步,他對曹墓也有極大的興趣,也非常希望能解開曹墓的秘密。可是,如果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就要去威脅、傷害無辜者,這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而胡海的正義比孟樓要強得多,他是桀驁不馴,但更看不慣那些卑劣的小人,因此,在與孟樓換眼中,他明確地傳出了要阻止蚯蚓王的想法。

"不能用極端手段。"他們兩人沒有說話,張許先表示了反對意見:"爭取能說服他們,我想有金匱六壬盤在,我們應該能和他們好好談一下。"

"且試試看。"一直在小心觀察三人的蚯蚓王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他手下人手還夠的話,他決不會考慮這三個晚輩的意見,可是隱者村之行讓他損失慘重,在與鐵舌犰的較量中胡海展現出的實力也讓他心存戒懼,因此他不得不作出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