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柔情暗自纏佳士惡陣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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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賽英明知敵人比自己強得多,但怎忍見父親獨受圍攻?父親既然不能取勝,她銀牙一咬,也就不顧一切地跑上去了。
明霞島主叫道:“英兒,你給我遠遠地走開!”厲賽英叫道:“爹爹,是生是死,咱們父女都在一起!”明霞島主怒道:“你這丫頭,膽敢不聽我的話了!”心神一分,險些給喬拓疆打著。
厲賽英道:“爹爹,你捨得離開女兒麼?請恕女兒這次不能聽你的話了。”說話之際,厲賽英已是拔出一柄短劍,向一名頭目攻去。這把短劍是她母親生前所用之物,也是十分鋒利的一柄寶劍。厲賽英的輕功甚是不弱,以短劍作近身搏鬥之用,招數更為險狠,那個頭目竟然給她迫退。
喬拓疆一抓向她抓下,哈哈笑道:“好,我就成全你這孝女的心願吧!”明霞島主掌中夾劍,掌劈喬拓疆,劍刺鍾無霸,叫道:“英兒,用穿花繞樹身法避強就弱!”他知道女兒的脾氣,既是攔阻不來,只好指點她的打法。
喬拓疆化解了明霞島主的掌式,厲賽英已是躍過一邊。她雖然沒有被喬拓疆抓著,但口亦似受石頭擊了一下似的,隱隱作痛,呼為之不舒。
厲賽英避開喬、鍾兩個強敵,在六合陣中,穿花蝴蝶般的穿來去,與那四個頭目遊鬥。父女同心合力,形勢稍微好轉,可是要想突圍,卻是談何容易?
厲賽英氣力漸不支,戰中鍾無霸的獨腳銅人攔打來,厲賽英飄身一閃,從兩名頭目刀劍的縫中穿過,身法稍微慢了一點,刀光過處,削去她頭上的一縷青絲。她自己還未知覺,她那個老僕已是不由得失聲驚呼,這個老僕人就是厲賽英剛才叫他“照料”奚玉帆的那個老僕人,此時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厲賽英身上,為她捏著一把冷汗,哪裡還記得要“照料”奚玉帆。
奚玉帆按捺不住,倏地就從隱蔽之處跑丁出來,徑自向厲賽英跑去了。
厲賽英大驚道:“你來做什麼?丁大叔,快點將他拉回去!”話猶未了,對方的一名頭目已是飛出了三柄匕首,兩柄打奚玉帆,另外一柄卻向那個隨後追來的老僕人。
這老僕人慌不迭地追上去,正在張開喉嚨大叫,“奚相公,回來,回來,回——”那柄匕首恰好穿過他的喉嚨,那第三句“回來”哽在喉頭,未曾叫得出來,就倒在直泊中了!
奚玉帆長劍一揮,一招“亂披風’的劍法把兩柄匕首打落。咬了咬牙,鼓一口氣,衝到了厲賽英的身邊。
他雖是抱病在身,但因練有少陽神功的底子,在這緊急關頭,本能的發揮了出來,竟是超過了他平時所能使用的“極限”這情形就像遭遇火災的時候,被困在危樓的人一樣,平時想也不敢下去的,危急關頭,自自然然就跳得下去了,而且常常會出乎他本人的意料之外,竟未受傷。
喬拓疆正自一抓向厲賽英抓下,明霞島主的長劍又剛好給鍾無霸的銅人擋住,一時間來不及為她救招。厲賽英心神大亂,眼看就要給他抓住,奚玉帆陡地一聲大喝,一招“李廣石”儼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劍尖上吐出碧瑩瑩的寒光,指到了他的背心。
喬拓疆是個識貨的行家,聽得背後金刃之聲,心頭一凜:“想不到這島上還有一個強手!”他的背心焉能給奚玉帆刺中,當下只好放鬆厲賽英,反手一彈,“錚”的一聲,彈開奚玉帆的長劍。說時遲,那時快,明霞島主已是連環三劍,殺退了鍾無霸,閃電般的又向喬拓疆攻了過來,喬拓疆忙於應付明霞島主,來不及向奚玉帆再施殺手了。
厲賽英又驚又喜,叫道:“你怎麼可以絲毫不顧自己!”奚玉帆道:“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大不了為你送掉,那也是應當的!”奚玉帆是個至誠君子,心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並沒考慮到所說的話是否會給人誤解的。尤其在這樣緊急的關頭,他還能夠推敲辭句?
厲賽英聽在耳中,心裡可是甜絲絲的有說不出的舒服,想道:“不枉我救了他一命,他當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此時奚玉帆已是陷在陣中,厲賽英要拉也是不能將他拉出去的了。厲賽英銀牙一咬,說道:“奚大哥,多謝你了。好吧,咱們生則同生,死則同死!”明霞島主聽得女兒叫這少年做“奚大哥”倒是不覺一怔,說道:“他不是公孫璞嗎?”厲賽英道:“他是百花谷的奚少谷主,女兒特地帶他來見你老人家的。”她只能簡簡單單地說兩句話,內裡因由,自是不能細說了。
明霞島主心裡想道:“原來英兒看中了他,這也是緣份。百花谷奚家是中原有名的武學世家,倒也還算得門當戶對。”喬拓疆獰笑道:“好,叫你們父女翁婿同往地府團圓吧!”他以為奚玉帆定是明霞島主的女婿無疑,卻不知他們本尚未曾淡過一句有關男女私情的話的。奚玉帆面上一紅,卻也無暇分辯。
明霞島主縱聲笑道:“好女兒,你很有眼力,沒有選錯了人!爹爹拼了這條老命,也決不能讓他們得逞!”明霞島主抖擻神,一柄長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劍中夾掌,每發一掌,都是帶著勁風。奚玉帆跳躍不靈,就牢牢的像打樁一樣把雙足釘在地上,左來左擋,右來右擋,一口青銅劍盤旋飛舞,竟也遮攔得住。當然在喬、鍾兩個強手攻他的時候,他就必須明霞島主來給他化解了。
奚玉帆的百花劍法似輕靈奇詭見長,他跳躍不靈,劍法的功效不免打了一個折扣,好在劍路奇詭,那四個頭目從未見過這套劍法,摸不清虛實,一時間也不敢強攻。他們這邊以三敵六,居然可以勉強扳成平手了。
不過奚玉帆畢竟是有病在身,憑著一時氣血之勇,抵擋著敵人的圍攻,過了數十招之後,也就覺得有點力不從心,遮攔不住了。他的身體,究竟不是鐵鑄的啊!
厲賽英對他又是,又是為他著急,把心一橫,想道:“我和他一同死去,那也不是很好嗎?我從來沒有知心的朋友,想不到現在卻找到了。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想至此處,索把生死置之度外,心情倒是坦然了。
喬拓疆這邊正在再次佔到上風!六合陣的包圍圈越縮越小之際,忽聽得有人長嘯而來,嘯聲宛若龍,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
喬拓疆吃了一驚,把眼望去,只見一個青袍老者業已來到不遠之處。
這青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黑風島主宮昭文。他這一下突如其來,不但喬拓疆這邊的六個人都是大吃一驚,奚玉帆因為不明他的來意,也是不覺心神為之一亂了。
黑風島主哈哈笑道:“我來得可是正合時候,嘿嘿,明霞島主的絕世武功,喬兄、鍾兄驚世駭俗的本領,這都是難得一見的啊!難得你們大發‘雅興’,在這裡‘印證’武功,令我大開眼界!嘿哧,哈哈!嘿嘿!哈哈!我可真是端的好眼福啊!好眼福啊!”他把雙方的命相搏,輕描淡寫的稱為“大發雅興”
“印證武功”而且把喬拓疆和鍾無霸一律稱之為“兄”這分明是要袖手旁觀,兩不相幫的了。
喬拓疆深知黑風島主心狠手辣,初時見他來到,不免大吃一驚,心裡想道:“這老魔頭和明霞島主有數十年的情,遠在與我的情之上,他若出手相助明霞島主,我們六個人只怕都是翼難飛,凶多吉少的了!”待至聽了他的這番說話之後,這才轉憂為喜,心道:“只要他袖手旁觀,我就可以穩勝券!”可是正因為他深知黑風島主心狠手辣,一喜之後,跟著立即想到:“莫非他是意我們兩敗俱傷?我們鷸蚌相爭,他卻是漁翁得利!”厲賽英叫道:“宮伯伯,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喬拓疆也在同時叫道:“當今之世,只有明霞島主的武功能夠與你並駕齊驅,你不如趁這機會將他除掉,獨霸天下?”黑風島主不置可否,笑道:“你這算盤倒是打得很如意,不過,我可還得好好想想,這到底值不值得?”厲賽英情急叫道:“宮伯伯,你的七煞掌是怎樣練成的?你豈能用七煞掌來對付我的爹爹?千萬不要聽他們唆擺!”黑風島主冷冷說道:“多謝你提醒我了,不惜,我的七煞掌是多得你的爹爹幫助,方始練得成功的!”明霞島主喝道:“英兒,不許這樣說!宮兄,你知道我生平不願受人恩惠,你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我領你的情,但必須是出於你的自願,我決不勉強你!你若是想乘人之危,將我除掉,那我也決不向你求饒!”這番話充分表現了他的傲氣,可是在“傲氣”之中,卻也隱瞞不住他想要黑風島主相助的心情。
喬拓疆連忙叫道:“黑風島主,你若肯與我們聯手,我們只要厲擒龍的一條命,這明霞島上的一草一木,我們都不染指,全都歸你!另外,還有兩船寶貨,請你笑納!”黑風島主縱聲笑道:“這樣說,你們給我的好處,可是很不少呢?”厲賽英叫道:“宮伯伯,你要不要知道你女兒的下落?你要不要知道有關那本毒功秘笈的消息?”黑風島主又縱聲笑道:“這就是你給我的賄賂了?嘿嘿,這兩件事情,對我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說至此處,眼光到奚玉帆的身上,笑道:“這小子的功夫倒是不錯,想不到他在我的七煞掌下,居然能夠逃出了命!不過,賽英侄女,我可是有點莫名其妙呢,那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子呢?怎的如今卻又換了這個人了?”厲賽英叫道:“宮伯伯,你快點動手吧,打發了這班傢伙,我才有工夫和你說的啊!”黑風島主淡淡說道:“只怕我幫你打發他們,你的這位好朋友卻又要向我尋仇了呢?”厲賽英道:“不會的,不會的!”黑風島主道:“好,那麼我要他親口答應,事情過後,任憑我的處置!”奚玉帆怒道:“大丈夫死則死耳,豈能向人搖尾乞憐!你若是怕我報仇,那你就現在殺了我吧!”黑風島主讚道:“好漢子,好漢子!”明霞島主道:“對,這才不愧是我厲擒龍的女婿!”黑風島主側目斜睨,似乎有點詫異的神氣,說道:“哦,現在是這個小子變成了你的女婿麼?”奚玉帆有病在身,戰了這許多時候,本來已經是有點支持不住了,此時心神一亂,正碰上喬拓疆向他一抓抓來,奚玉帆揮劍遮攔,“當”的一聲,長劍給他的掌力震得脫手飛去!明霞島主在這間不容髮之際,施展絕頂武功,揮袖一拂,把奚五帆的身子托起,擲出數丈之外,這才沒有給喬拓疆接著而來的一招抓著他的琵琶骨。
黑風島主縱身上前,把奚玉帆接到手中,奚玉帆受了掌力的震盪,此時已是昏過去了。
厲賽英大吃一驚,叫道:“宮伯伯,你袖手旁觀也罷,可千萬不能傷他!”黑風島主把奚玉帆放在一邊,順手又點了他的道,忽地說道;“好,厲兄,憑著你我的情,我是應該幫忙你的。可是,你卻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有什麼話問賽英侄女,她也絕不能有半句隱瞞!”厲賽英搶著答道:“宮伯伯,我答應你!”明霞島主卻是“哼”的一聲,說道:“厲擒龍平生從未受人要挾!”喬拓疆叫道:“對,這廝不識好歹,你還是和我們聯手的好!”黑風島主忽地喝道:“喬拓疆,你給我滾出去!”喬拓疆愕然叫道:“什麼!你又變卦了?”黑風島主喝道:“我和厲島主幾十年的情豈是你離間得了的?你聽見了沒有?你給我滾!”喝聲中已是闖入了他們的六合陣來,掌挾勁風,向著喬拓疆打過來了!
雙掌相,“蓬”的一聲,黑風島主一個踉蹌,連退兩步,喬拓疆只是身形微晃,但額頭卻是紅筋暴。
表面看來,似乎還是喬拓疆稍占上風,殊不知他心裡叫苦不迭。
原來喬拓疆用的是極為剛猛的大摔碑手功夫,只以掌力而論,他是比黑風島主稍勝一籌,但黑風島主的“七煞掌”卻是兼有毒功的,喬拓疆硬接了他這一掌,登時到口脹悶,就像吃飽唱醉了的人,想吐又吐不出來一樣。
喬拓疆的內功造詣確也不凡,運氣三轉,脹悶之居然給他消去了七八分。可是喬拓疆心裡明白,他在經過與明霞島主的一番惡鬥之後,最多也不過是隻有接三招七煞掌之能了。
黑風島主一個轉身,雙掌又向鍾無霸打去,鍾無霸提起銅人一擋,心裡想道:“你的毒掌縱然厲害,也絕不會打到我身上!”哪知“七煞掌”雖然沒有打到他的身上,那股腥風卻是撲面而來,鍾無霸的功力比喬拓疆更弱,只好暫停呼,氣也透不過來,這份難過,也就不用說了。鍾無霸心頭大駭,連忙跳出圈子,跑到距離黑風島主數丈之外,才敢深深了一口新鮮空氣。
對方的兩太高手忙於應付黑風島主之際,明霞島主一聲大喝,一手一個,就像抓住小雞似的把喬拓疆手下的兩個頭目抓了起來,作了一個旋風急舞,把這兩名頭目拋出了七八丈之外,冷笑喝道;“我還不屑於殺你這兩個無名之輩!”這一來“六合陣”登時瓦解,喬拓疆苦笑道:“好,我們遵命離開就是,宮島主,請你手下留情。”黑風島主淡淡說道;“你們既然聽了我的吩咐,我也不與你們為難,走吧!厲兄,請你看在小弟的面上,不必和他們計較了。”原來黑風島主並非有所厚愛於喬、鍾等人,而是要想留下他們以備將來作為掣肘明霞島主之用。
喬拓疆等人走後,明霞島主劍歸鞘,說道:“宮兄,不枉我了你這個朋友!”黑風島主哈哈一笑,說道:“你不再罵我了麼,好,那我也該走了。”明霞島主道:“且慢!”黑風島主道:“有何指教?”明霞島主說道:“厲某平生恩怨分明,剛才你要我答應什麼,說吧!”黑風島主望他一眼,冷嶺說道:“你不是早已拒絕答應我的任何條件麼?”明霞島主說道:“那是因為我不慣受人要挾之故。如今你在不談條件的情形之下幫了我的大忙,我倒是應該報答你的大恩了。”黑風島主淡淡說道:“多謝,不用了!”突然一個轉身,倒躍數步,倏地就把奚玉帆抱在手中。
厲賽英大吃一驚,叫道:“宮伯伯,你幹什麼?將他放下!”黑風島主打了個哈哈,皮笑不笑地說道:“我不要你爹爹的酬謝,這小子是我從喬拓疆的手中奪過來的,我將他帶走,理所應當!”明霞島主眉頭一皺,說道:“宮兄,你幫了我的大忙,我是得很。可是你把奚公子帶走,這就為德不卒了,再給我一個面子如何?”黑風島主冷冷說道:“厲兄,你是恩怨分明,小弟也是一樣。這姓奚的和我有點小小的樑子,看在你說情的份上,我不會取他命,但我要把他囚在黑風裡,受些少折磨,那是免不了的!”黑風島上有個黑風,這夜不斷都是吹著透骨奇寒的陰風的,把人囚在黑風裡,勝於給他任何酷刑。
厲賽英大為惶急,連忙說:“宮伯伯,我答應過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告訴你!求你不要將他這樣折磨!”黑風島主淡淡說道,“你是和我談易麼?這個價錢開得低了一點!”明霞島主心裡想道:“我只道他是看在二十年情的份上,幫我的忙,卻忘了他平素的為人是隻有損人利己,絕不會見義勇為的了。如今我上了他的圈套,這個筋斗,只好認栽了吧!”明霞島主打定主意,冷笑說道:“宮兄,你別諸多作態了,快的說,你要我答應什麼?”黑風島主道:“你何以一定要維護這個小子?”明霞島主道:“他是我的女婿,我不是已經對你說過了?”黑風島主道:“此話當真?”田霞島主怒道:“女婿豈有胡亂認的?”黑風島主冷冷道;“你的女婿恐怕不是這人,是冒名姓耿,真名叫做公孫璞的那個人吧?”那厲賽英和公孫璞同在一起碰上黑風島主,厲賽英為了要使公孫璞免遭他的毒手,曾經故意向他暗示她與公孫璞的關係非比尋常,並給公孫璞捏造了一個耿除的假名,這才得以逃過難關的。
此際厲賽英聽他說出這番說話,不臉上一紅,心想:“原來他已經知道真相了,沒奈何,我只好和他實話實說吧。”實在是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能不把真相說出來了。
明霞島主聽了這番話也不吃了一驚,暗自思量:“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想奪他的女婿?但好在英兒如今選中的不是公孫璞,我倒是有話好說了。我矢口否認有過這念頭,他總不能硬是誣賴我的。”當下明霞島主裝作大怒的神氣,說道:“宮兄,你胡說什麼?小女與這位奚公子已經訂下終身,不就要成親了!”黑風島主道:“是麼?好,我要聽得這位奚公子親口和我說,方能信以為真!”說罷黑風島主便給奚玉帆解開道,冷冷說道:“奚少谷主,你與明霞島主是怎麼個稱呼?”奚玉帆練有少陽神功,其實他的道早已自解,不過黑風島主不知而已。
黑風島主與明霞島主父女的說話他也都已聽進耳朵了。
奚玉帆好生為難,心裡想道:“厲姑娘的爹爹惡鬥了一場,如今已是疲力竭,一定不是黑風島主的對手。他誤會我是他的女婿,我也只好暫且承認了。”黑風島主喝道:“你耳朵是聾的嗎?聽見我的話沒有?”奚玉帆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拔足就嚮明霞島主跑去,叫道;“岳父大人,救救小婿!”
“小婿”二字出口,厲賽英聽了不由得滿面通紅,心裡卻是甜絲絲的。明霞島主哈哈笑道:“你聽見了吧?”黑風島主道:“好,那麼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了。”明霞島主道:“什麼事情?說!”黑風島主道:“現在還沒想好,待我問了你的女兒再說!”黑風島主回過頭來,向厲賽英道:“那自稱姓耿的小子是不是公孫璞?”厲賽英道:“你已知道了,何須再問?”黑風島主道:“你何以騙我?”厲賽英道:“宮伯伯,我這正是為了你呀!·黑風島主道,“什麼意思?”厲賽英道:“錦雲姐蛆和公孫璞早已相遇,認了夫了!你意對女婿不利,錦雲姐姐也已經知道了。宮怕伯,我勸你為女兒著想,不要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黑風島主“哼”了一聲,說道:“我的事不要你來多嘴。他們二人哪裡去了,你和我實說吧!”厲賽英道:“同往金雞嶺去了。”黑風島主暗暗叫苦,心裡想道;“這小子果然是跑去投奔蓬萊魔女了,連錦雲也給他拉去站在我的仇人那邊,這可怎麼好呢?”原來黑風島主在知道了那個化名姓耿的少年就是公孫璞之後,心裡還存著一線希望,希望他聽來的消息是假的,那麼他就可以按照原來的計劃,將公孫璞招贅為婿。也正是為了這個原因,他才要迫奚玉帆親口承認是明霞島主的女婿的。
黑風島主暗晴叫苦,厲賽英道:“宮伯伯,你還要問什麼?”黑風島主說道:“桑家那本毒功秘笈,落在誰人手上?你剛才說你知道的!”厲賽英道:“實不相瞞,是落在西門牧野這個老魔頭的手上。”黑風島主半信半疑,說道:“桑家沒有兒子,怎的這本秘笈不是傳給公孫璞,反而落到西門牧野的手上呢?”厲賽英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黑風島主道:“那你又何以知道是落在西門牧野之手?”厲賽英指著又玉帆說道:“他身上受的就是化血刀之傷。這是在你給他的七煞掌之傷已經好了八九分之後,又給西門牧野門下的弟子鄭友寶打傷的。”黑風島主道:“此話當真?”話猶未了,突然飛身一掠,疾躍上去,一把抓著奚玉帆!
明霞島主喝道:“放下!”呼的一掌拍出,黑風島主單掌劃成一個圓圈,化解了明霞島主的這招,雙方各自退了三步。黑風島主心頭微凜,想道:“他經過了這場惡鬥,居然還能夠發出這樣深厚的內力,不輸於我!”明霞島主奪不回奚玉帆,心知自己此際決計是打不過黑風島主的了,冷冷說道:“你一定要乘人之危,把他攜去的話,我拼了這幾老骨頭,你也未必就走得出我的明霞島!”此話倒也不是虛聲恫嚇,明霞島主若是與他拼命,即使免不了要死在七煞掌下,黑風島主也是兔不了要受重傷。
黑風島主哈哈笑道:“厲兄,你誤會了!”一按奚玉帆的傷口,暗運幾分內力輸送進去,只覺掌心一熱,跟著便是隱隱發麻。
黑風島主道:“不錯,他受的是化血刀之傷!”說罷,便即把奚玉帆放回。明霞島主這才知道他是為了要證實厲賽英的說話。
原來“化血刀”的傷口有毒,黑風島主以內力輸送進來,毒氣發出來,他的掌心初時發熱,乃是受了奚玉帆少陽神功的反震,跟著發麻,便是化血刀的毒氣傳到他的掌上了。以他的功力,這點毒氣,自是傷不了他。
黑風島主說道:“好,你的女婿我就回給你,你剛才說的話可要算數才好!”明霞島主怒道:“厲某人的說話幾曾有過不算數的?你要我答應什麼!說!”黑風島主道:“我要你在一年之內給我辦成功一件事情。”明霞島主道:“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給你辦妥。做不到的也當盡力而為,你滿意了吧?”黑風島主道:“好,我相信你的話,不過期限總還是要的!”明霞島卞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你先說來聽聽!”黑風島主緩緩說道:“我要你給我在西門牧野的手上搶回那本桑家的毒功秘笈!”明霞島主暗自思忖:“西門牧野的本領非同小可,而且聽說他與朱九穆深相接納,我必須準備對付他們二人才行。這件事情可是不大好辦!”但話已出口,不答應又未免有失面子。
正在躊躇,只聽得黑風島主冷冷說道:“厲兄,你武功蓋世,難道竟然怕了西門牧野這老兒麼?”明霞島主給他一,怒道:“你不必用將之計,這件事我給你做到就是。不過,一年期限。未免短些!”黑風島主道:“好,那就給你多一倍時間,兩年為期!兩年之後,我再來寶島。告辭了!”黑風島主走後,厲賽英道:“爹爹,西門牧野如今是蒙古大汗的客卿,這事情恐怕很不容易辦呢!”明霞島主道:“我是言出必行,難辦也要辦的。但盼在這兩年之內,我的走火入魔未曾發作才好。”厲賽英道:“不會的。只是奚大哥的傷你可得替他治好。”明霞島主一搭奚玉帆的脈門,試出他的少陽神功很有底,心中一喜,說道:“這個容易,一個月內,我包管他可以復原。”奚玉帆道:“多謝島主,你們父女對我這樣好,我真不知如何才好?”明霞島主道:“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你再和我客氣,那就是不應當了。我現在助你療傷,說不定我將來也有事情要求助於你呢!”奚玉帆道:“島…岳父若有要用到小婿之處,小婿趕湯蹈火,決不敢辭!”明霞島主大笑道:“這才像是一家子的人說話!”心中暗暗歡喜:“我若得他以正宗內功心法相援,走火入魔這個難關料想是可以度過了。
“此時躲在樹林裡的僕人紛紛出來,嚮明霞島主道喜,有幾個人又連忙上去要扶奚玉帆,因為奚玉帆此時已是顯出疲態畢的模樣。
厲賽英道:“你們不必打擾他,我會照料他的。”明霞島主笑道:“你們給姑爺準備房間吧。好,英兒,我把他給你了,我也該歇歇啦!”眾家人會意,讓厲賽英扶奚玉帆走在前頭,一行人遠遠的跟著他們。
厲賽英與他走入一個幽靜的花徑,粉臉微紅,說道:“奚大哥,你不怪我吧?”正是:一片芳心難出口,不知郎意究如何?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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