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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挑戰者崔遠鐘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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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來自大海的風暴在這個夏天裡席捲了燕安城,對於地處北方的燕安而言,這樣的風暴是相當罕見的。伴隨著這場風暴來臨的,還有朝堂之上的大清洗,幾乎所有頑固派官員都被免職,取而代之的倒也不完全是支持新政者,大量中立的官員得到了提升。

對於這個,軒轅望是沒有什麼興趣的,雖然華閒之生前有強烈的救世願望,但他的死卻讓軒轅望意識到,想憑一己之力去救一個國家,是完全不現實的事情。即使位高權重如泰武帝,做起事來了處處受到牽制,如果不是蜇伏東都、扶英時培養了一批得力手下,現在泰武帝只怕會陷入一片孤立之中。

軒轅望思考得更多的,是華閒之為何會遇刺,丁垂雲與華閒之是他最尊敬的兩個人,這兩人的不同際遇讓他不由得深思。自己此前就覺得老師追求的變革有些不對,老師的遇刺更說明了這一點,定然是在哪個地方出現了偏差,才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但是,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偏差呢?

“阿望,來!”正當軒轅望呆在華閒之書房裡深思之時,崔遠鐘的聲音在外頭響了起來,軒轅望哦了一聲,他起身出門,發覺崔遠鍾換了一身試劍服,抱著他那黃金之劍正在等著他。

“怎麼?”

“來,有幾個月都未與你試劍了,來!”軒轅望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當華閒之得到素依姑娘的噩耗時,也是與自己還有遠鍾進行了一場瘋狂的試劍,就在滂沱的大雨之中。想起當時的情景,軒轅望眼角微微有些溼潤,為何這世上總是好人不長命禍害幾千年?

兩人來到劍室,軒轅望握住劍,凝視著崔遠鍾:“開始?”

“開始!”崔遠鍾伸出長劍,兩人雙劍輕擊,都各自退了三步。

“吃我一劍!”崔遠鍾先按捺不住,他縱身劍,刺向軒轅望前。軒轅望橫劍格擋,順勢回擊,一剎那間完成了由防守向進攻的轉換。

兩人的鬥由此開始,他們將華閒之的去世暫時忘卻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這劇烈的運動中。錚錚的劍聲清脆悅耳,不僅讓他們二人沉醉於此,也驚動了在自己屋中的石鐵山。

石鐵山慢慢來到劍室前,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看著裡面劍光繚繞,他瞪大眼睛,想要從那兩個跳躍騰挪的人影中分清誰是崔遠鍾誰是軒轅望,但那兩人動作如此快,從又僅僅從門縫中觀看,很難看出到底誰是誰。

他將門推得大了些,光線從門間隙透了進去,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道光影。但正在試劍的兩人對此一無所覺,他們完全沉浸在劍的世界之中,這個時候,唯有劍,才是他們的一切。

石鐵山一開始時還有些分心,但看到後來,他也開始全神貫注,跪在門前象是一個偷窺者。崔遠鍾與軒轅望在劍道門下是造詣最深的兩個弟子,他們之間又極悉,因此試起劍來極為彩好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對於石鐵山而言,從兩位師兄的試劍中發現自己的不足,是他劍技能夠這麼快成長的關鍵。

又過了一會兒,上街散心的柳孤寒陽雪也來了,他們也被劍擊聲引,站在石鐵山身後靜靜觀看。籠罩在他們眉頭多了陰雲終於隨著軒轅望與崔遠鐘的鬥而散去了。

時間就在汗水與熱血的澎湃中過去,傍晚時分軒轅望民崔遠鍾才疲力竭地停了下來,這時石鐵山等人都悄然退走,只留下他們兩人躺在劍室的地上。仰望著高高的穹頂,崔遠鍾一面著氣,一面笑著說道:“痛快。”這大概是幾天以來他第一次出笑臉,恐怕也是軒轅望在得知華閒之的噩耗後看到的第一個笑臉。軒轅望被這笑容染,也浮出淡淡的笑意來。崔遠鍾目光從穹頂移到他臉上,看到他的笑容時微微一怔。

軒轅望的笑容從容平淡,與老師生前何其相似!

他們此時並沒有意識到,華閒之的死給了他們巨大的刺,這種刺令他們在氣質與格上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昨之我已非我,有些人在成長之中總會發生這樣突破的變化。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變化的代價太沉重了。

“阿望,我要向傅苦禪挑戰,我已經寫好了戰書。”在一剎那地失神之後,崔遠鐘慢慢說道,態度極為堅決,顯然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準備聽任何人的勸告了。崔遠鍾突然間變得有主見起來,這讓軒轅望有些不適,但更讓他吃驚的,還是他現在就要向傅苦禪挑戰的事情。

代替華閒之戰傅苦禪,這本是軒轅望為了驚醒崔遠鍾而出的主意,但軒轅望當時想的是在三五年之後,崔遠鐘的劍技又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時他再挑戰傅苦禪。可是崔遠鐘的戰意是如此強烈,與至於他無法等待三五年之後。

“可是…”軒轅望微微皺起眉頭,他想要勸說,但知道自己的勸說不會有什麼用處。

崔遠鍾翻身爬了起來,將黃金之劍擦拭得乾乾淨淨,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軒轅望“可是”之後的話語,於是笑了笑說:“怎麼,對我沒有信心?”

“那倒不是,在我們這一代中,我對你是極有信心的。但傅苦禪不同…他在劍士中幾乎成了神話了,遠鍾哥,我覺得還是早了些。”崔遠鍾緩緩收劍入鞘,神情有些悵然:“阿望,其實我們這一代劍士中,我最有信心不是我自己。”

“哦?”

“最有信心的是你,無論遇上什麼對手,你總能尋到對方的弱點…這一點,你完全繼承了老師的衣,老師鬥劍時幾乎沒有固定的劍式套路,每一劍都信手拈來。他的劍技就如汪洋大海,對手無法揣摩他的寬廣深厚,也就會有處處受制的覺,我在與你試劍時,也有這種覺。”軒轅望雙眉動了動,他們同門之間試劍算不上正式鬥劍,相互之間點到為止有勝有負,有時為了試驗一個新的劍式或一種新的想法,他們甚至於故意棄長就短。崔遠鍾這樣稱讚他,讓他覺得有些過了,以他的格是無法承受的。

“呵呵,自然,我也不會怕了你,黃金之劍在手,沒有人能擊敗我,你也不能。”察覺到他的意思,崔遠鍾呵呵一笑,一邊細細地‮摩撫‬著自己的劍柄,一邊繼續道:“老師生前說了,我們單論劍技,已經與他不相上下,但鬥劍時我們卻還會敗在他手中,原因在於心態與經驗。一個少年無論如何力大無窮,但面對一個**時也會膽怯,便是這個道理。”

“哦?”沒有想到崔遠鍾竟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軒轅望吃驚地看著他,士別三當刮目相看,而崔遠鍾只一夜之後就讓他產生這種覺。

“再過幾年,我經驗與心態都長了,自然會更有把握,但那時傅苦禪年紀更老,氣神必然衰退,他為彌補這方面的差距,一定會十分重視與我的鬥劍,那時我想勝他反而不易。如今不同,他正值壯年,各個方面都處於巔峰,看我時難免就會有小瞧之心,這是人之常情…阿望,一隻年老狡猾的狼,比一隻壯年強壯的狼更為可怕,你說是不是?”軒轅望默然,劍士鬥劍原本就不僅僅是劍技的較量,更是心理與心計的對決,在符合鬥劍規則的範圍之內,麻痺對手,用自己之長攻敵之短,都是鬥劍的技巧。恃勇鬥狠,那不過是一介蠻夫,而劍技則是智與能的雙重較量。

“而且,再過些年我就算擊敗了傅苦禪,旁人總會想那是因為傅苦禪老了,我勝了也不能替老師奪來這天下第一劍的聲譽。阿望,你說傅苦禪是劍士中的神話,確實是的,但我要親手將這神話打破來!”除了繼續沉默,軒轅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崔遠鍾是甦醒了,但軒轅望也開始懷疑,自己將他從回憶中喚醒是對是錯了。眼前的崔遠鍾,與以前的豪有些枝大葉的崔遠鐘不同,他還多了明,甚至有些功利,對於崔遠鍾而言,這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