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初鬥女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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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宜道:“金頂神尼乃是世外高人,向不與聞問武林中的事,魔主沒有聽說過,那也不足為怪。”柳媚娘微微一笑,接道:“小兄弟,我有一句話,不知道你願不願聽。”方雪宜心想,這不是奇了?你要說的話,縱然我不想聽,只怕你也不會不說出來的啊!但他口中卻道:“什麼話?”柳媚娘道:“劍神陳大俠,與我有著大恩,如若小兄弟乃是他的弟子,眼下的情勢,就大大地不同了。”方雪宜心中暗道:“好一個刁惡的魔婦,你居然想騙我嗎,明明你們對師父既畏又恨,反倒說他老人家與你有恩,想從我口中套話,那可辦不到。”動念之間,淡淡一笑道:“東耳老人是不是劍神,在下不知,魔主大可不必心中不安。”顯然,方雪宜還有著跟她動手之意。
柳媚娘聞言,沉了良久,道:“除了劍神陳大俠,我實在想不出武林中,還有什麼人能會龍行八劍…”忽然間柳眉一揚,嬌笑道:“是了,我幾乎被他瞞了過去。”方雪宜暗暗吃了一驚,付道:她莫非已然瞧出了其中原故嗎?
口中卻是接道:“陳大俠騙了魔主?”柳媚娘冷冷地應道:“小兄弟,不但我受了騙,連你也上了他的當了啦!”方雪宜心中失笑,暗道:“我會上當嗎?”表面之上,他卻做作的十分木訥,呆呆地問道:“我上了當?在下從未見過陳大俠之面啊!”柳媚娘忽然似是十分得意地格格笑道:“其實,小兄弟早就見過劍神啦!”語音一頓,接道:“小兄,你不妨再細心地想上一想,那東耳兩字,湊在一起,是不是一個陳字嗎?”方雪宜微微一笑,付道:“這魔頭果然猜想出來了。”當下接道:“在下幾時見過劍神,怎的自己竟不知道?”柳媚娘道:“小兄弟,那東耳老人,就是劍神,他姓陳,名叫陳希正。”方雪宜道:“真的!”他裝的十分像,是以柳媚娘倒也未瞧出破綻,接道:“小兄弟,你此刻已是劍神的傳人了,在武林之中,你的身份可不低呢?”方雪宜道:“這個,在下覺著並無不同之處!”柳媚娘杏目光轉,在方雪宜身上飄來飄去,陡然嬌笑了三聲,道:“你師父現在何處?”方雪宜知她遲早必有這等問法,早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聞言笑道:“家師跡天涯,在下無法知曉他老人家何在!”柳媚娘頗為意外地一怔道:“你不知道?”方雪宜道:“家師授我武功,乃是屈身奴僕行中,天年之前,便已離去,在下這幾年行走江湖,也正是為了尋找家師…”他一時福至心靈,說來竟是頭頭是道。
柳媚娘瞧他不似說謊,當下低聲道:“你在何處與劍神分手的?”方雪宜道:“就在嘉定城中!”柳媚娘陡然臉一變,顯然,她大大吃了一驚。
須知五大魔主膽子再大,對於劍神陳大俠,還是畏之如同小鬼見了判官一般,雖然,這幾年之中,未曾見到陳希正面,都知道他已毒傷發作死去,但此刻忽然聽得方雪宜說他與劍神乃是在嘉定分手,正是在自己的臥榻之旁,柳媚娘再鎮定,也不免心中大為震駭。
呆呆地瞧著方雪宜好久,方道:“小兄弟,你這話不是騙人吧!”方雪宜在心中忍不住想笑,但他知道,自己如是一旦失笑,這先奪對方之氣的計劃就難以兌現了。
因此,他慨然應道:“在下沒有說謊的必要啊!”柳媚娘倒是相信了他,沉了一陣,接道:“令師可曾告訴過你,他今後行止何方?”方雪宜搖頭道:“這個…家師未曾提及!”柳媚娘道:“令師也未約定和你見面的地點?”方雪宜付道:“看來我得給她心中再找一點苦頭吃吃才是…”略一沉,道:“有的地點。”柳媚娘道:“在哪裡?”方雪宜道:“峨嵋金頂!”柳媚娘臉倏然再變,急急喝道:“你去過了。”方雪宜道:“去過了。”柳媚娘大有迫不及待之勢接道:“見到了令師?”方雪宜搖頭苦笑道:“沒有…”忽然間,他想起了恩師已然陳屍邛峰,心中一慘,苦笑的臉,剎那間變成了一片悲寂之容。
柳媚娘不知他心中想的乃是師父已死之事,只道他未曾見別陳希正而難過,當下略為放心,喝道:“那是說劍神不在峨嵋山中了。”方雪宜道:“這…在下不知道了,不過…”柳媚娘一怔道:“不過什麼?”方雪宜道:“不過在下卻見著了金頂神尼!”柳媚娘略為鬆一口氣,道:“那位金頂神尼,可就是傳你龍行九劍之人?”方雪宜道:“不錯!”柳媚娘沉道:“小兄弟,這麼看來,那金頂神尼與劍神陳大俠是有相當淵源的了。”方雪宜道:“在下沒有問過!”柳媚娘道:“那是不會鍺的啦!這龍行九劍,與劍神陳大俠的劍法如出一轍,若沒有淵源,怎會這麼相似。”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小兄弟,我本無與你為難之心,但是,眼下因為你是劍神的傳人,我可不得不將你留下來了。”方雪宜道:“為什麼?魔主與劍神有仇?”柳媚娘冷冷一笑道:“有仇?小兄弟,你忘了嗎?我曾說到劍神於我有恩啊!”方雪宜接道:“既是劍神有恩於魔主,為何魔主竟要將在下留下?”柳媚娘眉梢忽然一揚,道:“其中道理,容得陳希正來尋你之時,你自然就會明白。”語音忽然一頓,掉頭向高無敵喝道:“高無敵,你乾的好事。”高無敵呆了一呆,道:“沒有啊!”柳媚娘道:“那你就給我聽著!”忽然格格一笑,指著方雪宜道:“這位小兄弟乃是劍神的傳人,你先前知道嗎?”高無敵道:“不知。”柳媚娘笑道:“好一個不知道,高無敵,童子奇回來之後,只怕你這四靈教的首座之席,要搬一次家了。”高無敵怔怔地道:“為什麼?”柳媚娘道:“引狼入室,還不夠你殺身而有餘嗎?不過,你如聽我之命行事,我卻可以為你開脫。”高無敵這會兒也明白了柳媚娘所指何事的了。
敢情陳希正乃是五大魔主不世之仇的事,他們自是知曉,適才自己還與艾東海爭執,艾東海說要與那柳媚娘聯手,拿下方雪宜,一來可以與柳媚娘釋怨,二來也好向教主邀功。
但高無敵的為人,卻是個地道的血漢子,他對方雪宜可是真心往,認作了朋友要他作那賣友之事,他可是不幹。
此刻,他聽得柳媚娘之言,心中不大吃一驚,忖道:“這事果然是自己失策,不該把仇人弟子,當作了至友,若是教主知曉,自己當真是難逃毒刑加身之慘。”一時之間,高無故卻沒了主意,呆呆地望著柳媚娘道:“依魔主之見,高某該怎麼辦?”柳媚娘道:“很容易,將功折罪而已!”高無敵道:“怎生將功折罪?”柳媚嬌笑道:“咱們化敵為友,同仇敵汽便是。”高無敵目光在方雪宜身上一轉,道:“魔主,你老是要高某與方老弟為敵嗎?”柳媚娘道:“不錯,只怪他不該是那劍神的弟子!”高無敵怔怔地道:“這…高無敵不是賣友之人。”柳媚娘道:“好啊!你很講義氣啊!”高無敵道:“方兄弟見危相助,答應留此三之情,在高某心中,雲天高誼,雖殺我身,也是毫無怨尤。”方雪宜在旁聽得心中大為,暗道:“這位高兄倒是一位漢子,好歹我得救他一救…”他明知此刻自己已然陷入極端危機之中,但卻仍在想著如何挽那高無敵於魔道之中,這等捨己忘私之心,正是大仁俠,大豪傑的成功之基。
這時那宋孚心中,可是驚凜不已,一旦艾東海、高無敵真個與柳媚娘化敵為友,合力對付方雪宜,縱然方雪宜是那劍神傳人,只恐怕也難以應付。當下不知不覺之中,向前移進了三步。
柳媚娘目光閃爍不定地在高無敵身下轉動,冷冷一笑道:“高無敵,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啊!”高無敵微微一笑道:“高某自然是知道。”柳媚娘冷哼一聲,道:“四靈教首座,如是犯了那叛教之行,童子奇會有何等惡毒手段相待,你總該心頭明白吧!”高無敵似是吃了一驚,道:“這個…高某並無叛教之心,魔主不必這等危言聳聽啊!”艾東海忽然一笑道:“高兄,魔主真正的用心,你難道還不曾明白嗎?”高無敵道:“艾兄之意,可是要兄弟與魔主聯手對付這方老弟嗎?”艾東海道:“高兄明白就好!”語音頓了一頓,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接道:“眼下的局勢,不必兄弟詳說,劍神既有傳人,咱們五大魔主的屬下,自應同仇敵汽才是啊!”高無敵並非不知艾東海之言有理,但他心中卻是念方雪宜,不願與之為敵。因此,他怔了一怔道:“艾兄,兄弟…”艾東海不容他再說,正道:“高兄,陳希正乃是我等大敵,高兄怎可這等敵友不分呢?”言下之意,是說高無敵不明是非敵我的下柳媚娘也格格一笑,道:“不錯啊!你高無敵既無叛教之心,就該嚴辨敵我才是。”高無敵目光在方雪宜身上一轉,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大聲道:“艾兄不必多說了,兄弟已經作了決定,縱然高某背下那叛教之名,也不能對方兄弟出手。”他瞧著艾東海詫然的神情,笑了一笑,接道:“艾兄莫要奇怪,兄弟念方兄的臨危仗義之德,自是不便對他出手,但兄弟也不助方兄弟便是了。”敢情他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置身事外了。
艾東海呆了一呆,道:“高兄這等做法,只怕甚是不智吧!教主他…”柳媚娘忽然嬌笑了三聲,道:“算了,你姓高的重義氣,本座是勉強不得你的了。”回顧了艾東海一眼,道:“艾東海,你呢?想必不會也袖手旁觀吧!”艾東海忙道:“那是自然,但憑魔主吩咐。”柳媚娘點頭道:“很好,咱們就先將這姓方的拿下,然後再去找那陳希正。”突然,宋孚哈哈一笑道:“柳媚娘你要拿下方老弟,只怕還得先要費上一番手腳!”柳媚娘杏眼一閃,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對本座如此說話?”宋孚道:“老夫宋孚。”柳媚娘微微一怔道:“大漠鬼手嗎?”宋孚道:“不錯,那正是老夫名號。”柳媚娘忽然格格嬌笑道:“大漠鬼手四字,嚇不倒本座啊!”宋孚笑道:“當然,老夫也有自知之明”話音一頓,接道:“但老夫相信,眼下局勢,有了老夫一人,定可使你難得如願以償。”柳媚娘突然變道:“你想怎麼樣?憑你大漠鬼手,也想跟本座作對嗎?”宋孚大笑道:“不敢,老夫雖非柳姑娘之敵,何如牽制艾東海則自信綽綽有餘。”那柳媚娘雖已年過三旬,但因她一直正式未曾嫁人,因此宋孚稱她一聲姑娘。
柳媚娘聞言,心中電轉,暗道:“這老鬼果然可惡得很,自己一人對付方雪宜還真拿不穩輸贏呢。”原來她們五大魔主早被劍神嚇破了膽,對於陳希正那一套龍行八劍,花了多少年歲月,仍然想不出剋制之法,因此,要她一人與方雪宜博殺,她還真沒有信心。是以,宋孚話音一落,她不大為猶豫。
宋孚哈哈一笑,接道:“柳姑娘,老夫可是沒有說錯吧!目下的局面,姑娘應是明白。”柳媚娘當然明白,但此刻她也覺到,如是自己不趁此機會將這劍神的傳人拿下,此後就怕越來越不容易,當下心念一橫,冷笑道:“宋老哥,你自視很高啊!”宋孚笑道:“老夫若與姑娘相較,也許有所不及,何如與艾老弟相比,倒可爭那一之長!”艾東海兩眼一翻,道:“宋兄如此小視艾某,實是叫人不服得很。”敢情這艾東海心中也有鬼,他知道自己倘不是與那方雪宜動手,準定難以逃過一劍之厄,故而,他寧可與大漠鬼手一拼。
宋孚聞言,大笑道:“艾老弟,你既然不服,咱們何不分一個高低呢?”話音甫歇,揮手一掌,拍了過去。
艾東海雙目一瞪,回手就是一拳搗出。
但聞蓬蓬之聲傳來,顯然兩人已硬接了幾掌,一時間四周勁氣遍佈,倒也是個勢均力敵之戰。”方雪宜見那宋孚的功力,不在艾東海之下,當下大為放心,轉身向柳媚娘道:“魔主,咱們是否也要分出一個高下呢?”柳媚娘嬌笑道:“本座正要將你擒下,然後再找你那老鬼師父算帳呢!”玉手一揚,袖中的翠玉簫,一閃而出,但聞得鳳鳴之聲不絕,方雪宜前五處大,均罩在簫招之內。
方雪宜也曾聽得師父說過五大魔主的武功,這柳媚她的三十六路引風簫法,除了可點道之外,那簫孔劃空所震動的異聲,更可亂人心神。此刻一見,果然不假,若非他早已運起一口真氣,護住了心靈,就是那陣刺耳的怪聲,就會令人承受不了。
方雪宜凝神抱劍,容得柳媚孃的玉簫點向前“華蓋”不及三寸之地,這才揮劍擊了出去。
這一招他用的是龍行九劍中的第四式“怒龍出蚋”勢道之猛,具有石破天驚之勢,只見晶光電閃,劍氣騰雲,柳媚娘但手中一震,碧玉簫幾乎脫手飛去。大驚之下,顧不得傷人,飄身斜掠五尺,厲喝一聲,道:“方雪宜,你的內力也不差啊!”話音未已忽然簫攻指點,一連發出五招。
方雪宜微微一驚,暗道:“五大魔主之中,就算此女功力最差,但她出手力道之強,自己卻依然不能相比,那另外四位,自是更要難纏的了…”思慮之間,手中劍勢一變,一招“萬歸宗”暗含八式變化,電疾一般還擊過去。
柳媚娘玉簫一掄,忽然換到左手之中,右手十指纖纖,迅快地扣向方雪宜執劍的手腕部位。
顯然,她對方雪宜這招“萬歸宗”有著極大的認識,是故她才敢這等膽大的攻取他手腕部位。
方雪宜暗暗吃了一驚,只覺柳媚娘指上潛力泉湧,迫得自己頗有執劍不牢之勢。匆忙之下,方雪宜左手拍出一掌,藉著那彈震之力,飄向後退三尺,右手長劍一搖,施展了那招由師叔補授的第九招劍法“群龍朝天”只見一片漩繞的晶光,宛如怒海揚波,直向那柳媚娘湧去。
那柳媚娘在方雪宜用出“萬歸宗”一招之時,心中竊竊暗喜,敢情她當年就是在這一招劍法之下,吃了陳希正的大虧,故而二十年來,她不眠不休的都在揣摩著這一招劍法,思索著如何破解這招劍法,總算她才智不低,終於找出了其中破綻,不論這一招劍法虛實相生的變化,只取對方腕脈,果然迫的方雪宜退避不及。
試想,她居然能夠破解了劍神這神奇劍法,心中高興,自是可想而知,但她卻未料到,方雪宜這招“群龍朝天”比那“萬歸宗”更要高明多多。她狂喜之餘,一時不免失神,等到發現方雪宜劍光似雪,狂湧而來,心中那份驚凜,可就非筆墨所能形容。
急迫間已無思忖餘地,玉簫真力貫注,一式“天外來鴻”帶起陣陣尖嘯之聲,護向自己的腹。
同時,柳媚娘殺機陡現,右手暗蓄真力,只等方雪宜劍勢一斂,她那藏在指甲之內的絕毒神藥粉,便可彈向對方面目,將方雪宜倒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