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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與守居王。只要所有人說他反,他就是謀逆的反賊。”

“何三既然有主意,何必冒險來見我?”楊奉先頗為好奇。

黑影道:“楊公,把鎖龍井暗河地圖給我,我替你救人。”楊奉先冷笑,“我無人可救。”黑影卻道:“塗欽氏。”

“你!”楊奉先目光劇烈,近乎實質。

黑影仍舊輕鬆愜意,“我還需要一個身份,畢竟這麼大的事,楊公走不開,總要派個心腹行事。”

“你就不怕冤報?”楊奉先吐出口濁氣。

黑影輕輕鬆鬆說:“我沒有孽債,為何要怕。”廊下風過,紅與黑的衣袂飛揚,濃墨重彩的滲出沁骨悽清。

辭歲,但東啟八年自初,便是血腥洋溢的凶年。滿朝文武大臣都未有新的喜氣,一個年節,小半個青京都在舉喪。吏部更是大換血,站在朝堂上的,又是一批生面孔。

元月開朝,只集中了兩件大事。一件是推遲的祭天禮,一件是兗州洪災與鎖龍井的言。

禮部尚書嶽照首當其衝提議,“皇上,為天下生民,當將祭天一事即刻提上程。”工部尚書常銘亦然道:“皇上,鎖龍井出現異像必然是上蒼動怒!還請皇上為生民百姓,及早舉行祭天禮。最好是能,加長禮敬上天的時。百官當同皇上一樣,夜祭拜皇天后土!”百官聽著兩位尚書發言,乏味的神情才有波動。今年只有兩件事憤人心,一件是鎖龍井之事終於瞞不住,洪水淹了半座城池。二來是,在宮中侍奉皇帝齋宮齋戒的刑部尚書,私會無名男子。

一至含元殿,百官就在暗暗瞅著程藏之和顏歲願。畢竟程大人可是追求顏尚書整整三個年頭,若是在第四個年頭顏尚書跟別人好上,那程大人當真是悽慘。

鎖龍井之事,眾人皆心照不宣。所以百官更好奇站出列的顏尚書,彷彿馬上就能知道無名男子是誰。

然而,頭次沒有與眾臣作對的顏尚書,發言也讓眾臣失望了。顏歲願說:“臣請赴往兗州賑災。”

“……”倍失望的群臣還是齊聲道:“臣等請皇上成全顏尚書一片赤誠!”眼下,誰不知道兗州就是個火坑,顏歲願要去,就讓他去!

程藏之一襲絳紫獸袍,側身立出,“臣,請與顏尚書同去兗州。”

“……”眾人不由得偷瞥起程藏之,心中不由得好奇,這位軍權在握的節度使,究竟是真斷袖,還是不知顏尚書私會別男。竟還如此追求顏尚書。

“准奏!”李深近來頗費心神,一場朝會只說這兩字,便散朝。

因常銘提議,品秩低於三品的官員皆在天壇祭跪。三品及以上官員在齋宮焚香跪社稷,拜神佛。

齋宮正殿空出,留人跪拜。兩側放下竹簾,設案抄寫經文。

程藏之與顏歲願相對落座兩側,透著兩重簾,隱約可見互相身影。

顏歲願這廂,佑安在說:“顏副將已然帶著傘去兗州,也按照大人的吩咐去暗道查看了。只是,人沒有尋到。”

“也罷。”程藏之這廂,趙玦在說:“公子,我們的人已經調到兗州。只待時機。”

“知道了。”各自聽完正事,程藏之就起身,離開自己的位置,踩著蒲團向顏歲願這邊走。

掀起簾子,程藏之見顏歲願垂著睫羽,靜謐入心扉。他掀開袍擺,坐在顏歲願身邊,“顏尚書,抄什麼呢?”

“程大人不是明知故問。”顏歲願蘸著墨汁,仍舊在默寫往生經文。

“那你抄著。”程藏之折一隻腿,身伸長一腿,調整舒服坐姿,便一頭歪在顏歲願肩頭,臉埋在他頸窩,嗅著有別於線香的振靈香氣,道:“我又困了。”因他壓著的是右臂,密密經文被墨汙髒。顏歲願無言看著錯亂經文,一聲嘆息,才道:“程大人,你先醒醒,”肩頭重量一沉,他無奈道:“容本官騰出右手。”程藏之暗自蹙眉,以為顏歲願要把自己扔出去,卻覺後背廣袖拂過,當即被一隻手按在顏歲願下懷。耳邊傳來話語:“枕好了,不許臉。否則,就把你扔出去。”心河湍急,湧。程藏之翻身躺在顏歲遠腿上,仰望去,顏歲願已經重新提筆。只能見他下頜,若方玉刻。

顏歲願突覺心口被人覆上,還未低眉瞧看,便聽躺在下懷的人說:“你為什麼臉不紅心不跳?我心臟都快跳上天了。”聞言,顏歲願便不再去瞧心口,也未扯下他的手掌,任由他覆在心口。也不應程藏之任何言語。

見他這般無動於衷,程藏之悻悻收回手,臥懷闔目前嘀咕一聲:“這不合理,我在你懷裡,你居然還能坐懷不亂。”顏歲願輕笑一聲,不再有任何聲響。

大臣輪番齋宮祭拜,三更天便至宮中,程藏之亦然如此,因而入睡極快。

許是覺察程藏之真的睡了,顏歲願才呼出一口氣,十餘年的定力險些毀於一朝。

再看檀案之上,四尺六開的宣上筆墨濃稠,字字成林。卻不是經文,通篇是程藏之。筆劃撇捺,遊雲驚龍,卻筋骨入木三分;鸞漂鳳泊,卻筆墨力透紙背。

這佛經,是抄不成了。

顏歲願默然地顧自搖頭,索再扯一張宣,描摹他名字一篇,總能靜心。

作者有話要說:顏歲願:我要反了,你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