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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起伏。

他微微彎,放低身姿,甫一靠近程藏之。那不動的身形靈動起來,已然扒上他肩。近在咫尺的人,神情看著有些懶怠,“顏尚書,早啊。”顏歲願一時間沒有拽下他手臂,任由其環著,怔愣幾許,才扯下對方的手臂道:“請君自重。”程藏之無謂笑笑,顏歲願真是可以,竟真寫一夜卷宗。

回程的路途說不上安穩,也說不上艱難困苦。

眼看要至青京,趙玦卻又是跟程藏之起口角。

城外一家逆旅,程藏之和趙玦站在一顆枝椏枯盡的老樹下。

趙玦神情動,“公子,您要把老將軍所鑄的黃金送給顏尚書?!那可是老將軍僅存下的痕跡了!怎麼能送給顏尚書,拿去給朝廷揮霍!”程藏之冷目望著趙玦,他聲似冰層之下凝滯的溪水,軟中一片冷硬,“趙玦,父親當年打造這些金錠,並不是為謀反,也不是私用。本就是要歸還朝廷,這不是父親的私產。”

“可朝廷早就拋棄了老將軍,”趙玦不理解,“為什麼我們還要把黃金還回去?!”第29章“當年,我程門不僅是因為山南駐軍勢力坐大,才成為反賊。更是因為,朝廷與諸道覬覦這筆黃金。這筆黃金,是陷我程門萬劫的罪惡。”

“父親是清白的,他在世沒有貪圖過的罪惡。身為人子的我,亦然不會貪圖。”程藏之長身玉立在風中,衣袍憑風翻卷。箍發的革冠,穿亙過的獸頭笄竟也不顯得猙獰可憎。

趙玦垂下頭,顯得有些洩氣,卻還是道:“您明明知道國庫空虛,連祭天禮都捉襟見肘的推遲。各道都等著皇帝免了祭天禮,好看笑話。百官更是愛惜羽,不肯分憂,您何必跟著顏尚書吃力不討好。”

“趙玦,”程藏之目光望向金州的方向,他續道:“程門,虧欠朝廷的,自這筆金之後,悉數還清。”

“從此,我程門是程門,朝廷是朝廷。將來硝煙再起,各憑本事。”趙玦緩緩抬頭,目光裡燃這一種熾烈的火焰。這一刻,他才覺到少將軍的決心。他似懂非懂,道:“屬下明白。”青年的身影在枯樹之下,緩緩淡去。他終於還清父親與朝廷恩義,以後無論如何叛逆,那都是他與朝廷的糾葛。與忠信一世的父親,無關。

元正七休沐之前,含元殿上,來東啟七年最後一次會朝。

文武百官齊聚,龍尾道之上,望不盡的烏紗禽衣獸袍。

年終朝會,百官都是隻報喜不報憂。

戶部說,倉稟實衣食足;吏部說,天下英才盡入安帝朝;工部說,航政水利萬事興;禮部說,萬國衣冠拜冕旒——“呵——”含元殿上,武臣間一聲譏笑,在空蕩蕩的大殿中,格外響耳。

正在群臣陷入自己所編織美夢之時,皇帝正龍心大悅之時,何人敢出聲發笑?

一眾臣子皆循聲望去,見一絳紫獸袍的眉目若畫男人——河西節度使,程藏之。

眾臣紛紛皺眉,甭看這位節度使貌比婦人美,但卻煞氣重。因而無人敢輕易出言得罪他,更何況,其他九道的武臣在紛紛憋笑,顯然是給程藏之撐

此時,連皇帝都無奈。只得又看向宰相劉玄,劉玄此時倍榮耀,本朝最兇悍的一位大將拜他門下,尊稱他一聲相師,自然榮耀無比。

劉玄向程藏之看去,程藏之倒也笑看回,主動站出列向皇帝請罪:“臣御前失儀,還請皇上降罪。”口中說著請罪,但面上毫無悔改。奈何權臣,安帝也只能就此打住。

卻見另一紫袍官員站出,顏歲願持笏本上奏,“臣參河西節度使,御前失儀。”

“……”百官一愣,聽同去金州辦差的二位副使言說,程節度使在金州向顏尚書好一番示好。即便二人沒有能形影相親,卻也不至於轉身翻臉吧?這刑部尚書又唱的哪一齣?

安帝也懵了,坐在龍椅上既舒心又焦灼。參河西節度使,他是准奏還是不準?

正在所有人不明所以,摸不著頭緒之時,顏尚書又道:“然,大理寺卿程藏之在偵辦金州一案、盧老金一事,費心用力,替朝廷追回重金,併為三朝元老正身清白。念在其功,皇上,應功過賞罰分明。”情勢急轉,然而眾人還是雲裡霧裡。顏歲願究竟是想幫程藏之,還是想暗害程藏之。

安帝聞言,有些眉目。

他在丹階之上,緩緩站起身,俯瞰眾臣,道:“盧宏老先生,乃是本朝忠賢典範,不惜以命揭開金州刺史李懷恩罪行,為君盡忠,為民盡心,為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追贈盧宏獻國公,依禮葬……”安帝李深眼前一昏,頭疾發作。內侍常楊奉先上前扶住帝王,循慣例,代帝王傳達旨意。對三朝元老盧宏滿門褒獎,追以無限哀榮。

安撫老臣,歸攏臣心之後,安帝才稍稍鎮定頭疾,勉強支撐著開口:“程節度使,國之肱骨,理應重賞……然顏尚書所言亦在理,准奏。”眾臣皆知,這是皇帝將顏歲願當跳板,幾番衡量所言。對於得罪人的盧宏滿門追榮,由宦官楊奉先宣旨。而重賞忠臣,收攏人心,小小懲戒‘權臣’,李深則事必躬親以顯示君威。

程藏之不痛不癢,正要謝主隆恩。卻又見顏歲願上奏,“皇上,既然要論功行賞,也要罪有攸歸!”鏗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