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殺招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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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鸞搖搖頭,看著樹陰外的天空,道:“弱宋是天下,強蒙是天下,東瀛是天下,西域是天下,朝堂是天下,江湖亦是天下…如今強蒙虎視眈眈,大宋兵力俱在北線,這當時,趙家亡則全線潰,豈與自掘墳墓無異?”嵇霸聽罷頓時冷汗直下,回想這些時他在京都如中天,便想天下也是如此,而今被嵇鸞當頭喝醒,頓覺神思恍惚,如從地府走過一遭。趙家敗了。
天下還沒敗,若天下敗了,又焉有他容身之處?嵇霸良久才回過神來,誠心拜道:“爺爺深謀遠慮,霸兒遠不及矣,今後兢兢業業,再不敢有非分之想!”嵇鸞見他神思通達,點頭笑道:“過幾便是你與林家小女大婚,而今內外小成,正是成家之時。”
“還要謝過爺爺成全,我與晚晴姐姐大婚,爺爺可有安排?”
“那林家小女,有點意思…”嵇鸞微微一笑,擺擺手道“自去便是。”嵇霸略一沉,在嵇鸞身旁坐下,忽地伸手摘下一片葡葉,翠綠的葉子在他手中迅速枯萎、乾硬,又被盪的真氣震成齏粉,化為一股火焰騰空消散。
“聽說江湖中有個武林大會,不知以我現在功力,又能拔得幾籌?”
“就知你按捺不住,化境不出手。不過是些尋常爭鬥,無甚好看。你去比鬥,也只勉排一之輩。”嵇霸苦笑道:“爺爺武功出神入化,自是眼光甚高,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入您法眼?”
“莫要小瞧天下英豪,我雖隱於朝中,昔功成之時,卻也與那北丐洪七鬥過三三夜,不分勝負。似洪七這般人物,江湖不下二十之數,如今多年過去,更不知那些人物練到何種境界。”嵇霸聽著,心中頓生憧憬,暗道自己不知何時才能如那些絕頂高手一般,往來飄忽,殺人於無形…西區街的酒館這幾尤為熱鬧,往來人士絡繹不絕,大把的銀錢在噪雜聲中揮灑著,讓一眾掌櫃樂得合不攏嘴,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今晨酒館還沒開門,所有的客人都不見了蹤影,彷彿幾的喧譁都是一場夢。
在城西最繁華的地段,偌大的客棧裡空蕩蕩的,無所事事的管事和夥計排在門外,卻婉拒著來的食客。胖乎乎的掌櫃正滿頭大汗,親自監督著廚事,反覆敦促上菜的小二打起神,盡心伺候。
小二小心翼翼端著菜餚,去往樓上雅間,一向機靈的他卻被掌櫃得心神緊張,暗道掌櫃今兒個真是大驚小怪,這“雲間客棧”開張幾十年,什麼人物沒見過,怎這般如臨大敵?
他深口氣,輕輕推開門,低身俯首將菜餚奉上,見旁邊有人陪侍,這才小心翼翼退下。小二心中好奇,忍不住瞟了一眼,只見房中有四人,三男一女,男子均是鶴髮童顏,如仙如佛,女子雍容高貴,風姿綽綽,他們端坐在席上,卻彷彿世外之人,隨時乘風而去。
那女子說了兩句,便打開身旁的木盒,小二連忙瞧去,卻驚見裡面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那滿臉猙獰的髮卻與猿頭無異。小二嚇得一個趔趄,趕忙退出房間,心頭止不住砰砰亂跳,好半天才回過神。
他長噓口氣,忽地想起方才那幾人各自說話,自己站在跟前卻絲毫聲音也沒聽到,真是活見鬼。
想到這裡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再說房中四人齊齊看著那頭顱,當中一人說道:“這猿煞本應與尋常人無異,不知那魔教施得什麼法,使得他功力大增,卻人全無。”說話者身材矮小,宛如孩童,一顆鼻子又大又圓,甚是顯眼,這便是雪山派祖師,一劍飄雪――翁江雪,因其嗜酒如命,知的人便送其外號“翁糟鼻”在他的旁邊是一位身穿青袍的老道,老道高大清瘦,仙風道骨,背後負著一副奇異的羅盤,乃是當代羅生門掌教――廖無計。
而端坐在主賓的,是一位兩眉斑白的僧人,他身披袈裟,面目安詳,如一位看破紅塵的得道高人,隨時都會捨棄這身皮囊,化佛西去。
他不是別人,正是昔叱詫風雲的南帝――一燈大師。坐在下首的美婦,見一燈大師杯空,便為眾人斟滿茶水,她貌美端莊,舉止間有一股說不出的伶俐,正是黃蓉無疑。
想這天下間能讓她斟茶作陪的人,也只有這屈指可數的幾位武林前輩了“似這般歹毒手段,江湖中從未聽聞,也不知那魔主來自哪裡,又是如何學得一身通天本事。”黃蓉嘆了口氣,言語間頗有憂慮“南方諸派損失慘重,與那魔主手過的前輩也無一倖存…”
“嘿,十幾年前那東方不敗也沒有這般厲害,這次又出了個魔主,我老糟鼻倒是要領教一番…”翁江雪喝了幾口酒,鼻子越發紅亮。
“時也,命也!”廖無計手指輕輕觸著案桌,道:“天下分分合合,江湖亦有劫數,魔主應天而生,應劫而來,是為成住壞空。”
“你這算命的,又在神神道道,待我們去把那魔主殺了,不就一了百了?”
“說得容易,南方數位化境高手死於他手,數十大小門派被血洗一空,這乃是江湖百年未有之浩劫,非你我之力所能扭轉,如若不然又怎會有此次武林大會?”
“哼,那也要打過才知道!”
“二位前輩聽我一言…”黃蓉見兩大高手爭執,便道:“依我看來,此般劫難說難也難,說易也易。魔教之前勢不可擋,在於我等猝不及防,今劃江而峙,斷不會再被趁虛而入。
再者魔教當中高手無多,除那幾個魔怪妖煞,全在魔主一人,只要我等聯手擊敗那魔主,魔教餘孽不足為慮。”
“黃幫主所言極是,只是聽聞武當三位道友曾聯手對敵,仍不敵魔主,我等要反殺於他,需想些對策才是。”
“哼,饒了半天,不還是要打敗魔主?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高手,還殺不得他一人!”翁老糟鼻言罷,狠狠喝了一大口酒,大鼻一張,冒出絲絲寒氣。
廖無計知他莽撞嗜殺,只搖了搖頭,對黃蓉言道:“不知其他各位道友,可有消息?”黃蓉知他口中“道友”俱是各門各派絕頂高手,他們或閉關,或閒遊,或自視甚高,坐等魔主前去。
她嘆了口氣,道:“家父雲遊四海,靖哥哥駐守襄陽,其餘人等或派弟子前來,或有它事…”
“或有它事?哼!那些老傢伙一個比一個傲氣,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老糟鼻神情不滿,又是連喝了幾大口酒。
眾人一時沉默,氣氛漸漸壓抑,這時,一直默默無言的一燈大師緩緩開口道:“菩提明鏡,塵埃自來,一切皆有法理。這些年我遍尋佛緣,莫不是應在此處?”
“大師何出此言?”黃蓉問道。
“天地化萬物,以道為引,又化眾生。眾生皆有靈,返尋天道,得大自在。是雖有劫難,苦餓於身,不曾止息。”一燈大師佛音悠悠,眾人只覺神識一暢,如衝破樊籠,雜念俱消。他作為武林中輩分最高的前輩,又浸研化境幾十年,哪怕同為化境高手的廖無計和翁江雪,在他面前亦如弟子執禮,聞道解惑。
又聽他緩聲道:“劫道無常,盈缺有數。魔主既應天而生,今有苦難,我當歡欣赴身,補天應道…”眾人聽罷,心生敬佩,那翁糟鼻方才聽廖無計說魔主應天而生,忍不住出言調侃,現在卻不敢在一燈大師面前造次,只道:“不知大師可有安排?我等全力配合便是。”
“這些年虛度光陰,功力未進,只研得幾個法門,也是時候未到…”一燈大師說得輕描淡寫,聽在黃蓉等人耳中卻如滾滾波濤,心生嚮往,似他這般近乎傳說中的人物,那“法門”也必定是驚世駭俗,恨不能親眼觀摩一番。
再說黃蓉等人談之時,客棧外卻傳來陣陣刀兵擊,幾十個盔甲重兵將門口一眾撞開,一位金甲健將排開眾人,扶刀行來。他虎目一瞪,喝道:“何人包得此場?竟與本將軍相爭!”胖掌櫃見得金甲將,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跑來躬身道:“李將軍吶,賤內今大病,不宜開張,何若去別處吹吹風?一應開銷小弟全包…”
“莫要誆我,夥計大廚俱在,定是有人包場,嘿,我倒要看看是誰這般排場!”李將軍冷冷一笑,不肯罷休。掌櫃聞言大急,這金甲將乃是南城主將,嵇家嫡系,每隔數便來吃享,他脾氣暴躁,武藝又極高,輕易得罪不得。
今千般小心,不料碰上這椿事情,一向謹慎的他恨能不能跪將下來。
“閃開,待我前去!”
“李將軍…萬萬不可呀!”
“你這死胖子,再不起開,老子連你一塊剁了!”李將軍寶刀一拔,嚇得胖掌櫃身軀一哆嗦,卻不敢讓開。正僵持間,一道身影飛掠到掌櫃身後,他拍了拍掌櫃肥圓的肩膀,道:“下去罷。”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橫刀行。胖掌櫃如蒙大赦,連忙躬身告退,橫刀行看著面前的李將軍,淡然道:“江湖辦事,叨擾則個。”
“不擾不擾,只讓我去見見裡面人物,心裡也好有數。”
“稍事便走,不必叨煩!”橫刀行不知這李將軍用意,更不敢讓他貿然進入打擾裡面前輩,二人言語不合,卻見那李將軍冷冷一笑,拔刀砍來。
“那本將軍到要看看,你是否攔得住!”橫刀行舉刀敵且戰且退,他素來穩重。
此刻摸不準事由,亦不願多生事端,便刀不出鞘,守多攻少。二人且戰且走,眾人紛紛避退,一時間人影閃動,門前窗外盡是刀兵之聲。那李將軍刀法凌厲,殺招頻出,而橫刀行更是此中高手,一把大刀使得密不透風,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