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能言善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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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弟忠義!”左劍清抱了抱拳,隨口道:“然如今相當道,諸侯並起,亂世之象已現,此時進得朝廷,無異於深陷龍潭虎,生死難料。何不擇地隱居,或靠得一方豪傑,至少保全家平安。”趙平剛剛坐下,聞言又猛地起身,一甩衣袖朗聲道:“國家之興亡,匹夫有責!平雖不才,亦不願我大好河山落入賊人之手。”
“合久必分是定數,賢弟執著了。況如今民生凋敝外敵在伺,朝廷勢弱而諸侯並起,縱是孔明在世亦束手無策,賢弟一人又能改變什麼呢?”
“左兄此言差矣,我大宋雖內憂外患,然天下終是朝廷的天下,皇室正統又豈是那些魑魅魍魎所能比擬。
國危之時,必有忠義之士身而出力挽狂瀾。古有宗澤、岳飛、韓世忠收復河山,今有郭靖、黃蓉駐守襄陽。區區蠻夷,又有何懼?”左劍清搖了搖頭,頓覺無趣。
看了看那個少女,倒有幾分姿,功夫底子也不錯,就是太過稚。這二人此時進京,怕是身份非同尋常,左劍清行走江湖多年,心中一時也未有定論。他心頭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又不動聲地說道:“賢弟言之有理,我大宋人才濟濟,又怎容蠻夷逐鹿撒野。”趙平點了點頭,一臉高傲,彷彿金蒙之,只是些未開化的野蠻人,不值一哂。
“大宋天命所在,自有庇佑。賢弟可曾見過鹿?愚兄聽言天命之子七歲遇鹿,不知可信否?”
“還有這事?鹿,在下自是見過,不過這等言論不可信,唔,不可盡信…”左劍清點了點頭,心裡有了計較,便轉移話題。薪火噼啪地燃著,二人談天說地把文字,倒也漸漸絡。看那趙平更是眉飛舞,摺扇頻搖,顯然內心動,早已將左劍清引為知己。
夜霧濛,海風怒號,天地之威,鬼神莫測。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濃霧濛的山林中,彷彿被困在混沌中的途者,不知何去何從。
長夜漫漫,無盡的濃霧奔騰肆著,似要將天地抹平。遍地殘花斷葉,剛頭的樹牙被毫不留情地折殺,隨著狂風揚滿了天空。
夜風嗚,如泣如訴,仿若陰陽顛倒,鬼神當道。白裡奔走往來的飛禽走獸早已銷聲匿跡,只有湖泊中的魚兒小心翼翼地撿食著水面上飄落的殘葉。
忽而霧淡風輕,遠山可見,繼而萬籟俱寂,落雨可聞。風雨漸漸沉寂,山林恢復幽靜,彷彿剛才陰風哭號的慘淡景象只是一場幻境。
瓦片上的水緩緩滴落,鳥兒歡快的叫聲漸漸響起,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亮了,密封的木窗被緩緩打開,書生仰望著遠處的山林,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空山新雨,草煙光,才人代出,江山正當時。左兄,我大宋光復河山,指可待!”左劍清點了點頭,心裡哭笑不得。
“兀那小兒,狗不通!朝廷早已爛掉了,只待豪傑一聲令下,瞬間便灰飛煙滅!”大漢起身而立,指著趙平喝道。趙平張了張嘴。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又哪裡見過這等渾人,竟敢公然叫囂著滅掉朝廷!左劍清也被漢子這一吼驚醒了些許睏意,他愣了愣,心裡卻是念頭急轉,揣測內中深意。
“你…你這反賊,竟敢如此大言不慚,你死罪!”
“哈哈,死罪?誰能殺我?趙祺?”漢子放聲大笑,說不出的張狂。
“大膽狂徒,竟敢直呼聖上名諱!冰兒,給我拿下!”趙平一聲怒喝,瞬間一道白的身影從旁邊閃過,直往大漢襲去。電光火石間,只聽“叮!”的一聲輕響,白身影倒飛而回,嘴角出一絲鮮血。
也不知他們是怎樣手的,大漢紋絲未動,輕描淡寫,饒是以左劍清的眼力也沒看出他是怎樣出手的,不由得再次提高警惕。
“且慢,兩位切莫動怒,萍水相逢本是緣分…”左劍清擺了擺手,打了個圓場,道:“不妨聽在下一句,化干戈為玉,豈不美哉?”
“左兄,他是反賊啊!”大漢深深看了左劍清一眼,指著趙平喝道:“今暫且饒過你,好教你知曉,我乃逍遙寨嵇聧,他滅朝廷誅趙家者,必是我嵇聧!”漢子哈哈大笑,忽地飛身一腳將頂梁踢斷,霎時間木屑紛飛塵土飛揚,整個木屋轟然倒塌。趙平狼狽地從廢墟中爬出來。
蓬頭垢面,滿身塵土,原先的文雅氣質蕩然無存,倒是一旁的左劍清依然一塵不染。木屋經受住了風雨的考驗,卻被它的所庇護的人一腳葬送。
塵埃漸漸落定,遠處傳來漢子張狂的笑聲:“男兒當去逍遙寨,殺人放火,美酒佳人!”左劍清搖了搖頭,不再理會。
只是旁邊的趙平氣憤難抑:“豈有此理!如此無法無天之徒,當誅九族!”
“賢弟息怒,我觀這賊子武藝高強,不宜硬碰,不妨告知官府,廣貼告示,任他三頭六臂也難逃法網。”
“左兄言之有理,我這便回去。逍遙寨,嵇聧,我記住了!”趙平著氣把扇子搖得吱吱響。
當下也不再囉嗦,收拾好行李,便匆匆告別。當今聖上有七子,其中三子夭折於宮廷爭鬥,二子死於北方戰亂,一子留於身邊,一子送往碧水島以防不測。
皇帝已年近古稀,卻遲遲未立儲,二皇子因屢次調戲於丞相四夫人,丟盡了皇家顏面,被打入冷宮,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就是碧水島的幼子趙允平,而且據魔教內部的消息,已可以確定,皇帝就是在等趙允平歸來了。
而說起碧水島,也是武林一大勢力,只不過與朝廷關係頗為密切。碧水島三大島主之一碧水瑤便是昔京城第一才女,天姿國,更是身具皇室血脈,當年不知引得多少英雄豪傑大鬧京都。
而碧水島在武林中人眼裡,也不止一個門派那麼簡單。傳聞中那裡仙鹿白鶴美輪美奐,三島七十二仙府具為女弟子,且個個美貌絕倫,簡直就是每個男人的夢中仙境。
只是,沒有人知道碧水島在哪裡,便是魔教費盡心機,也是前幾才獲得些許線索。那嵇聧應該也猜到了,一個從未科考過的書生,卻對皇室正統侃侃而談,渾身透出一股高貴與無知,自己反覆的試探,方有了四成把握,趙平就是那趙允平!
嵇聧不動聲,沒想竟也心中瞭然。嵇聧是反賊,也是一方梟雄,與朝廷不共戴天,卻又放他離去。
自己當時沒有深想,現在看來怕是大有深意。朝廷漸勢弱,如今局勢下,只能小心翼翼維持著名義上的統治,本不能稍加妄動,而趙允平年幼無知,若是真做了皇帝,任他臆斷,怕是天下瞬間便會大亂。
嵇聧故意放走並怒於趙允平,這是想要亂世提前到來!左劍清漸漸陷入沉思,嵇聧太過狡猾,自己還是將他輕視了,現在看來,什麼逍遙寨,甚至“嵇聧”這個名字,都可能是假的!亂世將起,改朝換代逐鹿天下的時代即將到來,各路豪傑早已摩拳擦掌蠢蠢動。
而魔教卻已準備了近百年,又有誰知道它的真正面目?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合久必分亂世起,各展神通,敢問,江山如畫,豪傑可是畫中人?***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望著遠處連綿的群山,左劍清心中一陣舒暢,終南山不愧為天下第一福地。
自己走南闖北二十多年,見過的山川湖泊數不勝數,然而乍見此山,卻忽然產生一種隱居長留的念頭。千峰碧屏,白雲興起,渺渺的晨霧將仙都託上了雲端,仿若桃園仙境。
晨風拂過,璀璨的珠滾動轉,一時間珍禽婉轉,異獸走動,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峰迴路轉賞玩半,左劍清走到了一處渡口。看水甚急,渡口陳舊。
也不知還有沒有船家,剛想去下游查探,卻見一隻烏篷小船順著水緩緩駛下。烏篷船?左劍清一陣詫異,江南水鄉盛行的烏篷船,沒想到在這深山裡也有蹤跡。
只是看這烏篷船明顯要比江南的大許多,也堅固許多,要不然也不能在中穿行,大概是船家自行改造的。那略顯寬大的木蓬對於渡船來說,明顯是個累贅,也不知船家作何用途。
“船家…”左劍清攏手大喊,只是船伕好像沒有聽到,只管順而下。左劍清又喊了兩聲,渡船依然沒有靠岸的意思,直往下游駛去。左劍清凝目看去。
但見那船伕五十歲的樣子,灰白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穿著雖然普通,卻是有條有理,一塵不染。奇哉怪哉,左劍清心裡暗暗嘀咕,就算不是渡船,也得有個回應不是。
看那船隻就要遠去,左劍清心中略一思量,這茫茫群山人煙稀少,錯過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去,當下不再遲疑,縱身一躍跳到了江邊的一塊大石上,再猛地一掠,空中幾個漂亮的折身,便穩穩地落到了船上。
那老漢正擺著槳葉,忽覺船體一震,一個身影已落到了身前,頓時大驚失,起木漿便面拍去。左劍清苦笑,使了個柔勁將木漿奪過,道:“老哥莫要誤會,在下並無歹意。”看那老漢驚疑不定,便又解釋了幾句,他能言善辯,原本以為幾句話就解決,卻發現老漢又聾又啞,打了半天手語也不得其意,只好任他行駛。左劍清暗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