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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為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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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並無理解障礙,但入耳卻十分不舒服,他們以此怪異語調談卻神如常,彷彿是必須的禮數、不改的規章。

龍淵學士微微一笑:“孚咎監寺,上次相別,骨瘦如柴。今次相見,心寬體胖。民脂民膏,豈能少哉?”孚咎和尚正道:“小僧誠心鑽研佛法,僧身法軀,皆是佛充盈,而非民脂民膏。”龍淵學士仰天大笑:“孚咎監寺,自欺欺人,吾誠不及。”胖和尚笑眯眯地合十行禮:“阿彌陀佛,龍淵學士佛未覺,如之奈何?”二人漸行漸遠,我也不想運功偷聽他們語調怪異的談話。一股子裝模作樣卻習以為常,不知是何方神聖。我正暗自奇怪,忽然省起沈婉君曾言儒生談說話陰陽怪氣。

難道指的便是這種腔調?一時無法尋到沈婉君請教解惑,我也不再糾結,又走過了幾丘田地,忽而見到悉的婦女面而來,我原地站定,待她走近時才呼喚道:“胡大嫂。”壯實婦女以手遮住熾烈陽光,驚喜道:“恩…柳兄弟,你怎麼來了?”

“隨便走走。”我好奇問道“胡大嫂你們住在哪兒?”胡大嫂往後邊一指,有些自嘲道:“在那兒,破破爛爛的屋子。”我眯眼遠眺。

只見那處荒蕪田地上方坐落著一間木房,有些簡陋破舊,幾塊木料卻很新,應是夫婦二人回來之後,為了落腳方便才做了修補。

“柳兄弟,我正要去你那兒做飯,不如一起回去?”

“也好。”我點頭答應,未時的陽光雖然熾烈不減,但已是強弩之末,很快將是夕陽西下,也該回去了。

我一邊與胡大嫂聊些村裡的趣事,一邊打道回府,卻路上見了一溜淡緋花朵,靈機一動,採了幾朵握在背後。

不多時,我們便回到了幽宅,胡大嫂與恰好出來的孃親寒暄兩句,便入後廚做飯去了“孃親,這個給你。”我從背後遞出一段枝蔓,盛開著緋紅花朵,鐘形花萼,花冠內裡鮮紅、外面橙黃,惹人喜愛。孃親玉手接過花兒,微微一笑“凌霄花?霄兒在哪裡找到的?”

“這是凌霄花?”採摘者其實不知花兒名諱,只因授業者不曾講解過花草綱目“孩兒在路旁山澗裡採的,好大一蓬。”

“凌霄花又名陵苕,喜溫暖溼潤,在山澗旁發現倒是不奇。”孃親將凌霄花置於面前,瓊鼻輕嗅香味,妙目卻是一轉“霄兒可知凌霄花象徵何意?”

“啊,還有象徵?”我一怔之下不由反問,連花都不識得,如何知其表意?

“嗯,”孃親淡淡點頭,口氣頗為奇異地解釋,似乎別有用心“凌霄花寓意著慈母之愛。”

“誒,那不是適合孃親的嗎?”我摸著頭嘆,誤打誤撞卻正合情景,正覺世事奇妙,卻忽然瞥見孃親眼中的一抹無奈…無奈於我反應遲鈍。不好!我霎時心中凜然,孃親是藉此堅定母親的立場!

既然你送我慈母之花,我就順理成章地如你所願。我暗叫失策,思緒電轉,卻毫無挽回餘地,只能硬著頭皮討要:“孃親,要不…還是將陵苕還給我吧?”

“怎麼,霄兒覺得娘配不上慈母?”孃親將凌霄花捧在口,黛眉微矮、桃眼半合,明明沒有半分委屈之意,竟比沈婉君泫然泣的姿態更讓我無從招架。

我何忍孃親失落彷徨,卻又無法將心意直陳,只得支支吾吾道:“不是,孃親當然是慈母,但、但…唉,算了,孩兒不說了。”我借曲抒懷,孃親借題發揮,母子二人針鋒相對、見招拆招…只恨凌霄花是我親手贈送,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見我低頭語,孃親立時眉眼如常,重新泛起笑容…在我看來是得意。我因此有些魂不守舍,連在飯桌上都盯著孃親面前的凌霄花,不知該如何是好。

胡大嫂按時告別,我與孃親門前相送。我正思索著該如何討要回那幾朵凌霄花,孃親身形忽閃,雪白仙影出現在我身前兩步。疑惑未及升起。

就見殘陽餘暉裡,一抹青人影浮現在了前坪。羽玄魔君!***魔君神出鬼沒得益於無上身法。

即使多次目睹、更親炙其極速,我仍然驚豔萬分,不過此時我並無太多驚訝,反而有種久候不至的客人終於到來的放鬆。

將我與孃親引導至此處,到底有何陰謀企圖,看來今便要水落石出了,孃親率先開口,冷淡發問:“閣下來此有何貴幹?”老魔君距離我們十餘步站定,呵呵一笑:“本座身為師祖,只是來見見徒孫罷了。”孃親面容冰寒,玉手一揮,下了逐客令:“現下見到了,閣下請回吧。”

“呃,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小事。”魔君雙眼一眯,見我們並無搭話的意思,也不尷尬,自顧自地開口“徒孫,殺害你父親的兇手之一,就在此處。”這個消息如同雷霆貫頂,教我失聲驚呼:“什、什麼?!”誠然,我與父親並無共享天倫之記憶,稱不上父子情深,甚至還大逆不道地妄想將孃親據為己有。

但我終究身為人子,血海深仇焉能不報?也正因如此,我隱隱覺得,這殺父之仇更是非報不可。我瞥了一眼孃親。

只見她神複雜,似嘆息似愧疚。孃親與佛門淵源頗深,無法下得殺手,看來此仇只有我能報了,我沉聲問道:“是誰?他在哪兒?還剩下幾個?”羽玄魔君先打了個哈哈:“徒孫,且聽本座慢慢道來。”此話一出,我便知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鋪敘累牘了。但有求於人,我只得洗耳恭聽。

“徒孫,殺害汝父者,乃佛門四大業師。”羽玄魔君稍稍停頓,我心領神會地適時發問:“業師?未曾聽過。”佛門有聖僧、上師、大師等敬稱,業師卻從未聽聞…當然,或是我孤陋寡聞也未可知。羽玄魔君撫著面巾一笑,娓娓道來:“呵呵,此事還需從上代佛門領袖、法號猶如幻翳的禿驢說起…玄武王朝肇建,太祖心繫百姓,與民修養生息,倉廩充實,而佛法也漸漸在九州大地上盛行,備受推崇。

“至第三代天子仁宗皇帝在位,遁入空門、不事生產的人愈加繁多,他為了節制佛門,先以度牒黃冊限制普通人剃度受戒。

而後又以佛經出版之權,迫使天下僧侶齊聚京州白馬寺,參與辯經大會,由禮部議定的魁首出任佛門領袖,每任領袖擁有朝廷賜予的五十年釋經權,唯有經其解釋的經書才能出版,否則視為典。

“猶如幻翳大師乃是第三代佛門領袖,他傳下偈語‘佛子降世,孽僧承業’,令各寺各庵尋找佛子,又擇出佛法最為深的四位高僧,以貪酒、痴、恨財、嗔氣為名賜予四僧,稱為四大業師,令其入紅塵、嘗惡業,一身深佛法化為詭異的武功。

“此事,你孃親亦是知道的。”

“孃親?”我轉頭看向孃親,只見她古井無波地頷首,肯定了羽玄魔君的說法,這樣一來,我對這番說法僅存的謹慎蕩然無存,孃親的無聲肯定讓他的說法更加可靠。羽玄魔君點頭繼續:“本座明察暗訪,終於得知十六年前。

正是他們四人聯手,在無名村伏擊你父親。經本座數年來的追殺與討伐,四大業師已去其三,唯餘貪酒禿驢本座未曾得手。

“近,得本教教眾線報,知其藏身於司村附近的回峰雲隱寺,每七便會去往安瀾縣城買酒,兩必歸…

恰逢明便是他的歸期,故此本座才特意前來告知兩位…當然,如果你們下不了手,本座也可代勞。”我不容置喙地拒絕:“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豈能由他人代勞?”

“好,想必汝父泉下有知,亦能安息。”羽玄魔君點頭稱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上回不慎讓他從手下逃脫,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本座便送佛送到西,統統告知徒孫。”

“請閣下指教。”他這番話,無非是想讓我叫他一聲師祖。

但此時我實在開不了口,只能裝聾作啞,敵情卻照單全收。羽玄魔君倒也沒有趁機要挾,開口直言:“貪酒禿驢雖說從本座手下逃出生天。

但卻受了一記‘正氣掌’…若非打算拷掠一番,本座留了幾分力,他早已命歸九泉…料他傷勢難愈,無法久戰,而他的武功有兩處值得注意,其一。

他飲酒之後運起武功,會使人昏昏沉沉,手腳不聽使喚。其二,他身具高明輕功,只比老夫的神速差了半籌。”我一聽不眉頭緊鎖。這其一還好,只消不讓他有飲酒的餘裕間隙,這項異能便無用武之地,但其二可就難辦了,本來輕功身法就是我的弱項短板,偏偏貪酒禿驢卻長於此道。

能從羽玄魔君手下逃得命,想必是趁他一時不察,詭異能為與高明輕功雙管齊下才逃出生天,倒是合理。羽玄魔君有了前車之鑑,若是再次碰上那賊子,自可以雷霆手段制服。

但我既無高明身法,功體更陷瓶頸,卻要如何應對他的輕功,哪怕他身負未愈之傷難以久戰。但要逃之夭夭我本攔之不住,又談何報仇?

“徒孫勿慮,本座早有對策。”羽玄魔君呵呵笑道“本座問你,你是否能以永劫無終牽引氣機而至無聲無息之境?”聞得此言,我心中一驚,遲疑一會兒,還是點頭道:“不錯,閣下如何得知?莫非父親也能如此?”

“非也,你父親當年提出過構想,並未成功,否則何至於遭了那四個禿驢的毒手。”羽玄魔君搖頭否認“至於為何得知,乃是老夫察覺到你使用過一回罷了。”